(十八)
次日一早，连早餐也没吃，唐佳音就回了学校，简单打扫了寝室卫生，她在网上报了为期一个月的CAD线下培训班，建筑绘图是她的兴之所好，今后则会成为她未来的选择。 新事物带来的方向感，果然分散了她情绪上的焦虑，但周五陆照并没有出现在校门口，还是让她产生一种自作多情的讽刺感。 瞧，就是这样，激情短暂到甚至超不过四天，而她却奢望得到更多，对于他来说，她不过是他生活中最微不足道的调味品而已，而调味品有很多种，可以随意替代。 她不愿承认，但她真的很难受，被一种类似痛苦的情绪困扰。 陆照其实是被另一件事缠住。 周四晚上，他突然接到疗养院的电话，他办理入住的病人戴凤翎情况危急。 对于这个相当于第二母亲的女人，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七年前的那个冬天，在冰天雪地的异国街头，没有人去在意任何一桩雪地交通肇事，而他就是这些事故中的一员。 当他被气囊弹晕在翻到的驾驶室里，是街边的中华餐馆老板娘拨打了SAMU 15，全程陪护又一直随行到医院，得知他一个人在外留学，还让在咖啡馆兼职的大女儿去给他送饭。 陆照当时刚从国内回来，不想让家里担心，打算一个人撑过去，林语蕙也很不情愿，直到看到病房里那个眉眼冷峻却异常英俊的男人，她瞬间变脸：“帅哥，你这么好看，让我来追你吧！” 陆照从不缺乏来自女性的爱慕，或含蓄或欲擒故纵，像她这么直球的是第一个。 林语蕙的爱是热烈且毫无保留的，就像她的人，狂野奔放，洒脱不羁，这样的人却对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有一种近于盲目的崇拜。 惯于流连花丛的人在她浓烈的爱意中收心，陆照开始认真对待两人的感情，在他的未来里加上她，但闵莺看不上林语蕙的不拘小节和缺失的教育，明明两个人的个性很像，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儿子，相同的属性反而成为短板。 直到林语蕙怀孕，陆照有了与母亲和解的契机，闵莺性子火辣，但骨子里的善良，注定不会让一个孕妇独自承担，得知林语蕙怀孕，终于对两个人的婚事松口，陆照甚至在国内买了婚房，计划在国内生子，领她见他的那些朋友，结果三个月不到，就发生了一件几乎摧毁他的意外。 戴凤翎的世界也坍塌了，她接受不了林语蕙的遭遇，她对大女儿亏欠得太多，为了让林语晴上好学校，林语蕙高中毕业就没再继续，她每天打好几份工，因为常年混迹酒吧夜场，她学会抽烟喝酒说脏话，因为长得漂亮，她面临了很多诱惑，也过早失去童贞，但她从未怨天尤人，也从未泯灭淳朴的天性。 几度崩溃昏迷，戴凤翎的神智开始混乱，整日疯疯癫癫，陆照为她请了特护，直到回国也没能好转。 陆照让黎子安过来帮他喂狗，他没有问唐佳音，她一定会认为他是在故意找借口限制她，结果黎子安和孔妍去芬兰了，其他人不是不靠谱就是没时间，所以，他只好委托谭英姿早晚去他家喂两次狗。 料理完一切已经是一周之后，公司里堆积了不少待处理事务，酒庄收购的各项评估已完成，下一步就要签署购买意向书，种植基地选址又多了几个选项，晟隆拍卖行发来夏秋高端红酒拍卖会邀请函，还有西区酒庄新员工入职的最终确认。 分了一下轻重缓急，他让谭英姿订了明天飞波尔多的机票，又从入选的简历中增减六人，然后才得空给唐佳音发消息。 “晚上去接你！” 唐佳音下午没课，正处于午睡醒来的惆怅，看到屏幕上的消息，加重了她的惆怅。 从情感上，她好想去见他，可是，从自尊上，又认为不应该去，她才不要做呼之即来的傻瓜。 在她纠结得百转千回中，电话响了。 “晚上等我！”透着消沉的低音，让她难以拒绝。 “嗯……” “补习顺利吗？” “顺利。” “想我了吗？” “……” “我想你了！” …… 唐佳音不喜欢现在的自己，既敏感又易感，几句话而已，让她既委屈又窝心，在心里忍不住为他开解，是你自己执意回学校，也是自己说要专心补课，还想别人怎么联系你？ 不要太贪得无厌！ 在校门口见到陆照时，唐佳音发现他瘦了，眼底隐含疲惫，下巴上泛出淡淡的胡青。 她刚坐进副驾，就被陆照扯进怀里，嘴唇也被滚烫覆盖，他急切而焦灼地吻她，扫荡她的牙齿，纠缠她的舌头，交换彼此的口津，囿于位置的不便，他将唐佳音拎到自己的腿上，更加用力地狠狠亲她，唐佳音被他的胡茬蹭得生疼，伸手摸他的下巴，被他捉住手指放在唇边吻舐。 他将下巴抵在她单薄的肩膀良久，才问：“喷香水了？” “没有，”唐佳音想了一下，又说：“是卫生棉的味道。” 今天又是姨妈第二天，出门前她刚换的腊梅香型卫生棉，还吃了粒止疼药。 颈项有热热的呼吸传来，她感觉出陆照在笑。 晚餐的时候，陆照还给她要了红豆山药糕和生姜红枣茶，盯着她喝了茶，吃了两块糕，吃完饭又去买姜红茶和生理垫。 陆照将车开回住处，尽管唐佳音一再肯定自己肚子不疼，不影响走路，也还是被他抱下车，进了电梯也没放下，他就是想抱她而已！ 刚进门高照就冲了出来，对着唐佳音转着闻了一圈，大概闻到了血的味道，发出咕哝咕哝的怪声。 唐佳音刚想伸手，被陆照抓住，说狗都一个多礼拜没洗澡了。 “……” “上周有事没在家。”他啄一下她疑问的眼睛：“托人喂的狗。” 她就有点儿愧疚了，为自己在心里误会他。 将冷气调到26度，陆照去洗澡，刮了胡子，唐佳音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回姜芮等人的微信，沉静姝换男朋友了，因为遇到了更帅的，关心蓓高三可能会转学，他们家移民办下来了。 陆照就着她回消息的姿势将人抱回楼上主卧，把她撂到床上，抽出她的手机就吻上去，文字编辑了一半，她刚按到而已的而字，挣扎间er的r被删除，无数个e被触击成饿字发送过去。 姜芮：“有这么饿吗？” 陆照的确很饿，他如饥似渴地吻她，咬她，用牙齿撕扯她的唇瓣，在她的脖颈处种上一颗颗小红莓，他的大手覆上她的小腹，摩挲了片刻，单手将她的衬衫解开，推掉胸罩，欣赏饱满白皙的乳房。 “想我的宝贝了！” 他叼住娇嫩的乳头，品尝这对他亲口吃大的宝贝。 唐佳音被他吃的小腹一紧，只觉得有热潮涌出来，她拉回神志推他：“没垫垫子呢！” “没垫就没垫。” “不行。”她晃着身体躲他，两只白兔在他眼前乱蹦，撩得他热血下涌小腹发胀。 他觉得自己是自讨苦吃！ “好了，不闹你了。”他松开她，下楼去拿生理垫让她垫上。 唐佳音注意到，他的小腹那里，已经高高隆起。 垫好垫子，陆照拉她躺下，从后面环住她，嘴上说着睡觉，却在身后舔她的后颈，从后颈又绕到锁骨，手抚在她的小腹上为她热敷，他自己的小腹紧紧贴着她挺翘的屁股，唐佳音被烫得身心燥热，却更加贪恋他的气息。 “明天我会出差，跟我一起？”他灼热的唇移到耳朵，含住她莹白的耳垂。 唐佳音忍住声线的颤抖，摇头说不去。 “那就在家休息，你们周末不补课吧？”补习班不上课，但培训班是上课的，她上的不是补习班。 但她还是说：“周末也要上课。” “嗯，真辛苦。”陆照亲亲她的脸蛋，将她搂得更紧：“早点儿睡吧，晚安！” 腹部被他的手掌焐着，唐佳音舒服得眯上眼，迷迷糊糊间，感觉他下床去了卫生间，逗留好久才回到床上，再度贴上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