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但偏偏从泊禹嘴里吐出这两个字,他是真的拒绝不了。其中缘由,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卖花咯卖花咯。”

    周乐衍随着泊禹的动作注意到了站在街边卖花的一个小女孩,不大,估摸着也就七八岁左右。

    他像周围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像小女孩家长的人。

    周乐衍轻啧一声,一边骂这种不负责任的家长真的可恨,但转头一想,他自己的家长也不过如此,大家都一样吧。

    怔愣之间,泊禹已经蹲在地上,耐心地跟小朋友聊了几句。

    “小朋友,你自己在这里吗?爸爸妈妈呢?”

    “爸爸生病了,妈妈在那边的咖啡店打工。”

    “那妈妈知道你在这里吗?”

    小女孩拽了拽泊禹的袖子,“妈妈让我自己来这边为,我帮那位姐姐卖花,想挣钱给爸爸治病。”

    泊禹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又听到小女孩说,“哥哥,你别告诉妈妈好不好?我想偷偷赚钱帮妈妈。”

    泊禹既拒绝不了这样的请求,又不忍心看着这么大的小朋友在这么热的天站在大太阳下面卖花。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发愣的周乐衍,又看了看小女孩怀里的花,心里突然有了想法。

    “那这样,你把花卖给哥哥。”

    “哥哥是要买给女朋友吗?”小女孩没有立刻把花给泊禹,而是多问了一嘴。

    泊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盯着周乐衍的侧脸回答,“算是吧,买给喜欢的人的。”

    小女孩挥了挥手,泊禹看懂她的意思,把耳朵凑过去听小女孩说话,“妈妈说,不可以早恋哦。”

    泊禹笑着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放心,哥哥心里有数,我们等长大了再谈恋爱,现在就只当好朋友。”

    那个时候的泊禹或许没想到,他以为的长大是十八岁,而后来实际上的长大是二十八岁还不止。

    而周乐衍,几乎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自己稀里糊涂地抱回去了一大捧玫瑰花。

    而那捧玫瑰花虽然在街边晒了很久,但好像开的格外艳丽。

    “你送给我干嘛?”

    泊禹:“造福兄弟。”

    周乐衍:“???!你变性了???”

    泊禹翻了个白眼,简直懒得理他。

    事实上,泊禹只知道当时周乐衍万般嫌弃他花重金买的这捧玫瑰,甚至还在路上口出狂言,挑战他的好脾气。

    但是,其实泊禹不知道的是,这束花被周乐衍抱回家里后,小少爷还特意买了一个特别好看的呃瓶子,每天给他换水。

    即使知道花朵已经过了全盛时期还在精心照顾,即使知道没有根的花不会活得太久,在他没有彻底枯萎之前,周乐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它的。

    而谁也不知道,那捧全盛时期的玫瑰,在两个人的心里仿佛播下了一粒种子,在后来的十年里,肆意生根发芽,直到重逢的那一刻,长在两颗心里的根茎隔着肉体交织缠绕在一起。

    或许,就是这捧蔷薇科植物将两个人的命运彻底纠缠在了一起。

    又或许更早,命运这东西,谁也算不准结局。

    第三十九章 “我在爱你”

    周乐衍睡了一路,泊禹也知道是因为自己导致的他昨晚没睡好,所以也就识相地没吵他,甚至还故意把车开的平稳了一些。

    到律所的停车场后,周乐衍还没醒过来,泊禹把车停好,特意下车到另一边轻轻把周乐衍叫醒。

    “小少爷,起床啦?。”泊禹推了推周乐衍的手臂。

    周乐衍摁住泊禹用来推自己的手,轻声哼唧两声,稍微转动一下身子,又睡了过去?

    泊禹气笑了,他看周乐衍困成这样,有点不忍心把人叫醒,但是又怕周乐衍一会儿迟到,只能狠心把人叫醒。

    “乐衍,醒醒。”泊禹稍微用了一点力气推人,哪曾想对方像是闹了脾气一样,对着泊禹锤了两拳,从头到尾却是连眼睛都没睁开。

    “周乐衍!”

    可能是听出来了语气不对,周乐衍这次倒是醒了,但泊禹不理解,他凭什么一脸委屈地问,“那么凶干嘛?”

    泊禹歪着脑袋,还没想好怎么斥责这个小混蛋,周乐衍就紧跟着来了下一句。

    “你睡觉的时候,我都对你那么好。”

    泊禹一听心都软了一大半,对比下来,更加觉得自己不是什么东西了。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周乐衍这会儿像是彻底开机恢复了正常一样,直接推开挡住车门的泊禹,自顾自地下车,好像赌气一样地不等后面的人,只管自己往里面走。

    至于气什么,周乐衍自己也说不清楚。

    被嫌弃了的泊禹也不恼,跟在后面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地关上车门上锁后,才迈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周乐衍。

    “师哥。”

    听到这两个字,泊禹条件反射地心里一紧,一抬头果然看到正先他们一步进门的戴宵凡。

    不管周乐衍怎么解释,在泊禹心里,无论他怎么给戴宵凡开脱,无论是不是情敌,他都是那个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人,这是泊禹几次思考得出的结论。

    戴宵凡听到声音立刻回头,“小衍,怎么是从外面回来的?”

    一想到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种种,周乐衍都被不堪回首的记忆抹红了耳根,只得心虚地摸摸鼻子,“上午有点事没来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