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周乐衍下意识地解开表带,摩挲表带下面的那处皮肤,“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师哥,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疼我且没有条件的人。”周乐衍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这段时间泊禹的小心靠近,也知道他对自己的百般照顾。

    “我想好好生活,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我会配合治疗的。”

    周乐衍走后,戴宵凡盯着他的病历卡出神。

    神经官能症,主要表现为恐惧焦虑抑郁神经衰弱等的精神障碍,病因多为人格特质、学习或工作压力大,负面生活事件和生活不规律等。

    从周乐衍患病开始,戴宵凡就已经在跟近他的情况,算起来也快有十年了。

    这几年,周乐衍的三点一线就是学校心理诊所和家里。

    按理来说,周乐衍的性格加上这个病,他应该是抵触和陌生人相处的,但戴宵凡能明显感觉到,其实每次在他诊室的那几个小时才是周乐衍最放松的时候。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在病人心中有了一定的地位,可回国之后才知道,真正能救周乐衍的人,只有那个教授。

    “小禹最近是好事将近啊。”

    泊禹把最后一个数据记录在案,抬头的时候满眼温柔,“老师您就别打趣我了。”

    说话的是学院的一位老教授,性陈,是泊禹的研究生导师,从大一教泊禹专业课的时候就在操心泊禹的终身大事,现在看到泊禹每天满面桃花的也跟着高兴。

    “行啊,改天领着你那位来家里吃个饭,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能把你这个妖孽给收了。”

    陈教授拍了拍泊禹的肩膀,等其他几位走后,才敛起笑意,压低了声音提醒,“小禹,虽然现在咱们都是平级,但是作为你的导师,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有些数据就是得攥在自己手里。”

    泊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老师,都一样的,都是咱们学校的研究成果,谁拿都一样。”

    陈教授看他这样淡泊名利,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点头把刚才的话题捡了回来,“我不管你这些,记得把人带过来给我看看。”

    “过段时间吧。”泊禹用拳头掩饰嘴角的弧度,“他比较害羞。”

    “是人家害羞还是你没搞定人家啊?”陈教授一双眼睛好像洞悉了一切,就凭自己家学生那直男德行,能找到一个愿意要他的可太不容意了。

    “老师。”泊禹讨饶。

    陈教授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

    “衍哥,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啊,老板娘已经三天没来找你一起吃饭了。”许雅男帮周乐衍送走今天的最后一位委托人,嘴上就开始絮絮叨叨堪比七大姑八大姨。

    周乐衍求助地看向律所的几位律师,其他几个纷纷摆手表示爱莫能助。

    “他这几天有个实验要跟,忙的很。”周乐衍习惯性地接了杯咖啡,突然想到戴宵凡的提醒,方向一转,果断把咖啡塞到了许雅男手里。

    “衍哥你这是……”许雅男被搞了个一脸懵。

    周乐衍指了指咖啡,“喝吧,算我贿赂你的,趁你们老板娘不在,让我耳根子清净清净。”

    许雅男:“……”

    “于文姐!”

    趁着许雅男愣神,周乐衍果断把一位刚得了闲的高级律师叫过来,“姐,我看您资历深厚人脉资源广,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给咱们雅男介绍一个,省的她天天咸吃萝卜淡操心,过度关心老板私生活。”

    于文故作深沉,支着胳膊无视了许雅男双手合十的请求,像他们这个年纪,最喜欢当媒人了,“你还别说,我这确实有几个合适的,晚点我把微信给小男推过去。”

    “姐~”许雅男急忙撒娇讨饶,“再说了,我这分明是为了咱们老板好,你看看自从有了老板娘,咱衍哥都像个人样了。”

    周乐衍气乐了,“这什么破形容,小心我公报私仇扣你工资。”

    许雅男丝毫不怂,躲到于文身后吐了吐舌头,“衍哥,你不能这样,这样是违反合同法的。”

    “想什么呢小衍?”陈旭陈律师得了空也过来凑热闹。

    周乐衍抿了抿唇,表情严肃的好像在说真的一样,“我在想如果提前辞退许雅男这个实习生的话,需要赔付多少违约金。”

    “哎呀,于文姐旭哥,你看看他公报私仇。”许雅男告状道。

    陈旭拍了拍许雅男的肩膀,“没事啊,他要是真敢辞退你,哥给你做辩护律师。”

    许雅男沉默了一会儿,推开陈旭,“旭哥,我是学渣,但不代表我傻啊,且不说这种级别的纠纷轮不轮得到律师出手,就算出手,你也打不过我们衍哥啊!”

    “嘿你……”陈旭看了看春风得意的周乐衍,又看了看一脸嫌弃的许雅男,“咱们律所还真是老板和员工情深啊!”

    周乐衍端着一杯热茶,倚桌而立,时不时轻抿几口。

    好像自从有了泊禹,他的工作和生活都变得更好了。

    “于文姐旭哥,你们今天手头的工作都做完了吧?”

    于文和陈旭摸不清周乐衍的心思,对视一眼点头回应周乐衍。

    “雅男定个餐厅吧,今天晚上咱们也搞个团建。”周乐衍放下水杯,淡淡地开口。

    许雅男一听,立刻不乐意了,一边拿手机找餐厅,一边不满地质问老板,“衍哥怎么不问我忙不忙啊,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