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言情小说 - 质宠令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她想,大概是红姑这个威胁不在了,他也不便留她,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许是这些天与李勖待得习惯,骤然分开,竟有一丝眷恋。

    林风眠被这想法惊了一下,摇摇头,也迅速钻回房间。

    后半夜醒来,她听到李勖的房中似有动静,想起今日二王子不加掩盖的敌意,她不放心,决定起身去看看。

    李勖的房门是开着的,林风眠顿足,喊了一声,无人应答,遂推门而入。

    水气氤氲,地上是凌乱的衣衫,无所顾忌地丢在水渍上,李勖背对着门,坐在踏上,上身不着片缕。

    林风眠的脸颊,不可抑制地红了,慌张转身,就见屏风后有一个大大的木桶,是用来沐浴的,眼下水还是热的,冒着白气。

    “别碰它!”

    李勖急促严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出去……”

    便是再迟钝,也终于意识到不对了,林风眠跑到床边,急问:“你怎么了?”

    他双目紧闭,有汗渍不断从额角冒出,双手紧紧抓住膝盖,青筋暴起。

    “李勖!你怎么了!”

    反应过来,她惊道:“是大王子的酒!”

    那酒里有毒!解药必是放在大王子身上了,眼下人还在行宫,她不确定如何接近他,但总要试一试。这时,自己的手臂却被李勖抓住。

    他沙哑道:“不是毒药,别去。”

    不是毒药,那是……联想到方才一幕幕,他触碰自己肌肤时的滚烫。

    “是……”

    李勖点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还喝他的酒!”她快急哭。

    “他在试探我,我唯有饮下那杯酒,方能证明,昨夜我没去过千松坡。”

    昨夜李勖赶到时,红姑正在把酒囊交给齐非,酒囊中,是这世上最烈的逍遥散,单单嗅到,便足以使人动情。

    想也知道,红姑企图说服齐非用在林风眠身上,她是大王子的人,这么做不过是想让李勖恨透二王子,助大王子一臂之力,而?她红姑也可因为立功,重新回到旧主身边。

    可是他怎容旁人以林风眠为筹码?

    “是你杀了他们?”

    李勖点头,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汗如雨下。他艰难忍耐着,为着不令林风眠担心,却微弱地扯出个微笑:“别害怕,回房去吧,明早就没事了。”

    林风眠却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就是这个人,前世默默护她平安,今世亦是为了她,闯宫、反叛,就在不久之前,遭人暗算,还是为她林风眠。

    “你干什么。”李勖几乎低吼出声,她轻褪衣襟,无比淡然:“不然你会死。”

    第56章 与他

    时至今日, 李勖已经忘记,眼前这女孩是何时闯入自己的心里。

    那年她嫁,他跪在诚明殿前三天三夜, 未得见圣驾。

    他讨得是大梁子民的公道。当看到女孩披着嫁衣,冰天雪地中,不过一抹绯红, 也生出几分怜意。

    后来惊闻穆离战死,已是三百多个日夜以后。

    满朝文武或提倡议和, 或提倡趁势北上,作为储君, 那段时间他也忙得焦头烂额。

    只是多少个清冷无人的夜晚,他的心间会倏尔飘过一道?柔弱的身影。

    第一次和亲, 他没能阻止, 再嫁外族,是何等耻辱?他已有心将她接回。

    哪想,穆简成继位时,他被托在了北戎战场,与将士们浴血奋战。

    一件事耽搁,剩下的就都来不及。

    再回来,她被高高悬于刑架, 齐人在她身下点火,用她祭旗。

    那天, 他对属下司马葳说:我要绕道?去救一个人,我亏欠她良多,你们可愿冒险跟随?

    司马葳道:愿意, 只是天下还有殿下亏欠之人?

    有的,他说。

    星夜兼程, 他换了三匹马,他也知道,齐人等的就是自己的出现,不会立刻对她动手。可是他不知道,为何仍然这么着急。

    司马葳问,担不担心是一个圈套,李勖摇头,纵使圈套吾往矣。

    后来,他见到了一个与记忆中不一样的林风眠,她乐观,勇敢,狡黠,每个将士都喜欢她。

    在受降城,在北郡六州,他一次又一次认识她,欣赏她。

    那道柔弱惹人怜爱的影子仍然偶尔自心间飘过,只是李勖笃定,于林风眠,再不仅仅是亏欠了。

    与穆简成相遇,他会不自觉地拿自己与他比较,见到他二人独处,嫉妒在身体里燎原,可当着她的面,他偏偏要忍着,不表现出来,这下愈发难耐。

    那次,也仅仅那一次,在客栈里他险些将她欺负了。

    清醒之后,是那么懊悔,真想抽自己个嘴巴,也心疼她……

    面前,林风眠将衣袍一件件褪了,头发散乱垂在肩上,他止住她脱下最后一层遮盖的手,用残存的理智,抑制住内心堪比波涛汹涌的欲望。

    她似是看懂了,轻声道?:“我是愿意的。”

    她是愿意的,她是愿意的。

    于是,这最后一份理智,土崩瓦解。

    他亲手褪去她身上的薄纱,她颤抖一下便被他霸道地覆住。

    罗帐摇曳,似水中行舟,微一划拨,涟漪自成。

    急如骤雨的一场欢爱,平息后,仍留一室的悸动。

    林风眠看看身旁因药效弥散而沉沉睡去的李勖,赤红着双颊,穿好衣服,又默默地把凌乱不堪的发髻重新整了,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庭院幽幽,寒星满天,从这里看到的明月与梁京的会否不同?

    她挨着石阶坐下,久久仰望,等脖子木了,酸了,才垂下目光。

    她终不再是个孩子。

    翌日天没有亮,林风眠就外出了。

    她走走停停,喝了一碗羊汤,生是等到店铺全部开张,一间一间地逛下去,逛完也到中午了。

    待回到家整理时才发现买了许多不该买的。

    立春的新衣是下个月马上就能穿,可怎么包裹里还有许多棉衣?看来是要留到明年了。

    除了衣物,她还买了许多狼毫和宣纸,平日无聊就靠读书写?字宣泄了。

    可是细细数来,才发觉只买了笔,却没买墨。

    择日不如撞日,也不歇息,放下手里的活计,林风眠就又跑到集市。

    这回她买了不少墨、砚台。当然不及梁京来得精美,但戎人自觉发明了新玩意,山川河流、牛羊牲畜绘于墨上,也算妙趣横生。

    她觉得新鲜,牛的,羊的,狗狗的,一样买了块,最后就又买多了。

    田间溜达半晌,躺在山坡上小憩,见天色将晚,这才拖拖拉拉回家去。

    院内寂静,许是李勖等不及自己吃过了,她松口气,回到自己房中。

    岂料合上房门灯也未燃,便跌进一人怀中。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度,她知是他,因以并不害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