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多娇弱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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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苼痛的脑袋瓜都疼了,刚巧又是手肘之处。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耳鸣晕眩,手扶着一端就要钻出去看。 死了许多的人。 长街上到处都是尸体。 外头的天色已经沉下来,那冷冽之极的指骨搭着弓一箭又一箭的射出去。池景州对准着屋檐上的蒙面歹徒,道:“阁下想杀我?可也得想想你们有没有这个命回去。” “小公爷,好大的口气!” “诸位早已经暴露行踪,这京中四周皆是皇城司的人,你们插翅难飞。”说话的声音是池景州,与那歹徒谈论之时,插入一个曼妙的女人声音。 “表哥。” 歹徒的轻巧落在马车之上。 “我等虽杀不了小公爷,但未必杀不了旁人!”歹徒逼着徐苼跟着他一道往后头走,“小公爷你怜香惜玉,可别让我手里的剑误伤了这位小娘子。” 她的脖子被一把长剑横住。 依稀见得池景州手持着弓箭,目光锐利而弑杀,眸光里哪有半分温柔,却是冷到彻骨:“一个小娘子罢了。” 歹徒:“听闻京中贵女娴静雅致,这位小娘子身材却很是惹火。可是小公爷那位青梅竹马的小表妹?” 竟是如此知晓他们的事。 徐苼狭长的眼看过去,光线虽然微弱,却也瞧出这歹徒的气质卓越,并非草莽出身。 “那便请徐家娘子随我等出城,等到安全之后再给小公夜送回。”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后来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到徐苼再醒过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漆黑成一片,隐约听得见溪水流淌而过水声。 她的脖颈有些僵硬,想动一动,却发现手脚被麻绳捆住。 又冷又饿。 蒙面的歹徒起了篝火,用着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破碗喝着散发鱼香味儿的热汤。入了夜,气温直转而下,徐笙冻得牙齿打架,“我也要喝热汤。” “小娘子面子倒是不薄,就不怕我在汤里下毒。”歹徒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管不得那么多,抬起下颚唇贴着破碗咕咚咕咚的喝。 “小娘子可知你那温文尔雅的表哥是个什么人?” “这位哥儿你又不聋,方才你不也是听过池景州所说之言。”徐笙喝了热汤,有了些力气,“我与他而言,那不过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娘子罢了。” 她与那歹徒四目相对,赵晏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第一次见到你那好表哥的时候,他正在杀人。” 他给他比那柄剑的长度,从她的左肩凹陷出用指腹戳下去,献血喷涌而出。 池景州不仅杀像她这般年岁的小娘子,还杀白发苍苍的老人,刘府满门一个不留。 朱门上沾满死人的血,惨叫声不绝于耳。 徐笙虽不知详情,却曾听闻过这事。那是陛下交给池景州第一次的任务。 她亦不知他如何拖着浑身的血腥味儿,回到她的身边,洗净鲜血拥抱住自己。 “徐笙,我身上可是臭的?” 她不懂,“表哥,今日熏了新的香。” 龙脑香,气息浓郁,并不太适合少年人。 但他似乎要用这样的方式,用来掩盖身上的血腥气。 池景州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不管徐笙她怎么问,他一个字都没有自己提过。 脱颖而出,能被陛下看中并非偶然。 徐笙摸了摸他的发,告诉他,“景哥儿不怕,我们遇神杀神,遇魔杀魔。”谁都想要努力活下去,做个恶人也没有什么不对。 自己若是有能力,也不会想徐阮回到爹娘的身边。 她不是什么善人。 便是在劫走的那一瞬,徐笙便开始算计如何才能为自己得到更多的东西,她知道,池景州这一次亏欠她,他会答应的。 赵晏见过他血腥的一面,对她说,“如果威胁到他的利益,池景州必会选择让你死。” 这是要告诉自己什么,她的表哥并非高山溪流,而是悬崖深渊会让人万劫不复么?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歹徒居然还玩起了攻心为上的招数! 徐笙莞尔一笑,“这位哥儿,我瞧着你也是金尊玉贵里泡大的王孙,何必纠结要杀了他,与池景州做个盟友共图大计,岂不是更好?” 世间易碎的是琉璃,而这小娘子的心坚定如磐石,眼却比星更灿烂。 第017章 国公府的灯到了半夜燃到了半夜。 徐家娘子被歹徒拐了去,到了这个时辰都没寻到人。那样皮娇柔嫩的小娘子哪里吃的了这样风餐露宿的苦头?再则是因为池景州看管疏忽的缘故,他难逃其咎。 “苼苼被绑这是大事,当真不用去叫了徐相公过来?”老国公觉得不太妥当。 这次的事情和往日里那些鸡零狗碎不一样。 小娘子的名节事大,说难听一点徐苼有了这一遭,以后还怎么在东京城里议亲? “这不是成了爹爹的心意?”虽说池景州嘴角含着笑,手指掐灭青烟,烛火着在表皮上滋滋的作响,阴冷之极:“你素来说儿子没个定性,大了年岁,却连个媳妇都找不到。” 老国公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这说的是一码事么?” 这是疯了,还是傻了?难不成徐苼要是被歹徒染指了,若清白没了,那池景州也要一手兜着么…… “景哥儿婚姻大事,你再好好想想。”其实吧,老国公爷没这么心急的,再多看看嘛!但瞧着架势,徐苼过门便是正经娘子。 “爹爹不喜欢表妹么?”池景州掐了掐掌心,指甲就咯嘣一声断在肉里,他今日当真是错了。从头到尾的想了许多遍,一开始便不该念着宣王是王孙贵胄,箭故意失了准头。 池景州颇有些忧心,这深夜里的寒风可会吹冻着她? 他闭了闭眼,在眼前的画面就闪过徐苼那晶莹剔透的肌肤,她那白糯的小脸,最好能给他忍着别哭出声来。 她最好不要。 这世间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住徐笙的哭泣,不去看她,不去怜惜她。 “那可是歹徒!”老国公的声音洪亮。 是了,那还是蛇蝎心肠的赵晏, 早知如此便该一箭射杀了他。池景州扯了扯衣袖,他盖住鲜血淋漓的手:“爹爹明日便进宫去找官家。” “找官家?你这是何意?” 迎上老国公很是不满的目光,池景州的表情淡漠,他道:“成,那这门婚事爹爹以后也莫想要再插手。” “池景州!高门大院里的正经娘子哪一个是被人掳走过的?” 没错,是奇耻大辱,这事他记着一辈子。池景州的声音都溢出几分狠毒:“这辈子长的很,恩怨总有一日是要计算的。” 赵晏,他最好不要动徐笙分毫。 - 早膳的时候,老国公的面色依旧不愉,严夫人在一旁布菜没敢吱声。对了,连往日里的蒸蒸肉圆都不带看一眼,“小公爷今日出门也好早,天不亮就进宫上值去了。” 严夫人捂着帕子坐到边上。 老国公气呼呼的对着她道:“过些日子,景哥儿便要订婚了。这府里的事你多打点一番。” 这么快!不是昨个儿才相看了侍郎家的嫡女,严夫人说:“那侍郎家的嫡女是好,但也没得这么快就把日子定下来罢?” 老国公扯了扯嘴角:“哪个和你说的是侍郎家的嫡女。” “啊!” 等听了是池景州和徐苼的婚事,越发的错愕不知。 “徐家娘子十七了,说起来也是该议亲了。” 难怪呢,小公爷费劲心思的要把徐家娘子接到国公府里住,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但不管如何,徐苼是要进国公府门的,那小娘子咋咋呼呼是个好拿捏的性子,早早的把控在手里好为严夫人所用。 去徐苼的院子打探,也只得了个徐娘子还在休憩的原由,被打发出来。 都日上三竿了,那徐娘子也没这么会睡罢。 可是不对啊?听门房的眼线回禀,昨日小公爷一个人回的国公府,那马车空空如也根本没下来过什么徐家娘子! 若是徐苼昨夜没有回来,那池景州为何今早就着急把婚事订下了? 严夫人越想越觉得蹊跷。 等池景州从宫里下值了回来,眼尖的瞧出手章上包扎了一圈。 严夫人能感觉出这继子的冷淡。 又像是没心思在她这里,巴不得去隔壁小院去见那徐家娘子。 “小公爷放心,你和徐家娘子是青梅竹马,天底下顶好的婚事!”严夫人扬着笑脸说:“合婚庚帖今日我已经派人送到徐府去了。” 池景州不太搭理她。严夫人说完了话,就从他屋子里出来了。 身边的女使扶着她:“夫人,小公爷成了婚不就是要定下性来了?这对我们少爷可不利啊!” “这事还用的着你来教?” 这成了家,很快就要生孩子。到时候,老国公哪里还瞧得见她们母子。 顿时一根线在脑海里闪过,严夫人她一拍手:“该不会两人在婚前就睡了!池景州这才被徐家娘子拿捏了把柄!” - 她离开东京已经有整整两日里,眼见着又是一个黄昏。 徐苼盯着面前碗里的几根面粉条子,还不上昨日喝的那碗鱼汤鲜美。视线在转到歹徒手里的干饼,那是满满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