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过渡

    薄寒川看她掩唇偷笑,不禁觉得奇怪,多嘴问了一句:“你想到了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她病了之后,就没在他面前有过笑容。这会儿笑得如此真心,真不怪他好奇。

    “没什么……”时溪午朝着不远处那娇俏的人影望了一眼,很不厚道的把自己妹妹拉出来垫背,“茜茜刚才跟我说,她还喜欢过你呢。”

    薄寒川如遭雷击般顿住了。

    “你惊讶什么?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没自信?”时溪午玩笑似的抬起手肘拱了拱他的胳膊,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放心吧,我们家里都是小的让着大的,妹妹才不会抢她姐姐的男人。”

    还未等薄寒川细细咀嚼其中意味,时溪午就已趁他不备挣开了手,往前小跑了几步迎接佟清。

    佟清把迭在一起的几个藤编的花篮双手递给时溪午,昂着小下巴,笑得一脸骄傲。

    时溪午知道她这是在向自己邀功,也不吝啬夸奖,揉了揉佟清的脑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茜茜宝贝好棒。”

    听到时溪午喊别人宝贝的薄寒川心里一震。

    “这里距家远,来来回回的不方便。茜茜你留这吃顿饭吧?”

    佟清没有在陌生人家里久留的习惯,尤其这家主人还看不顺眼她,嘴巴一张刚要拒绝,眼神越过时溪午的肩,对上了薄寒川那张生人勿近的冰山脸。

    于是立马改了口。

    “好啊。”

    叫你欺负我姐姐,我偏要你不舒服。

    她还得多观察观察这位哪怕自己不咋满意,但仍旧最有可能是她未来姐夫的人。

    时溪午其实并没有想好自己要做什么,她只是想把其中一人支走,好缓解一下那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倒是很想久违的替“失而复得”的爱人洗手作羹汤,但很可惜,为了她的安全,薄寒川很不客气的把厨房里的刀具都清理了个干净,平时吃饭都是大厨在外面做好送过来的,根本没有她发挥的机会。

    不过好在斯塔庄园有叁个大厨房,其中一个是薄寒川了解时溪午、尝过她的手艺后,专门为她建来做烘焙的。那里“危险”的工具比较少,所以并没有被清理,还保持着原样。

    “妈妈快出院了,但是我最近不太方便……”

    如果她这时候提出要回去,薄寒川肯定会以为她一时附和的乖巧只是为了逃离他,放不放的都暂且不说了,他心里得多难受啊。

    她还得多提高提高信用分才能离开。

    “……我知道了,我会瞒过去的。”佟清虽然不理解姐姐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回家,但她从不拒绝姐姐的请求。

    那么大一个美人就摆在颜狗面前,她还能怎么办?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这边哄得差不多了,时溪午看向另一边,歪了歪头,不解的问:“你今天不忙吗?”

    无故旷工的薄大少忽略掉被他暂时拉黑而急得团团转的助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不忙,我可以陪你。”说完觉得有些不够,于是又补了句,“一整天。”

    时溪午笑了笑,对他的小谎言心知肚明,但她没理由不接受。

    叁人又回到了客厅,但这气氛实在是尴尬至极。自己都还病着的时溪午实在没有把握能控制住这俩人。

    她不好当面驳他面子,只能不停的给薄寒川使眼色,想让他自己退出聊天群。

    快被盯穿了的薄寒川闭着眼睛呼出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不把人逼急了又发病,识相地起身离开。

    时溪午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扬起一个赞赏的微笑。他再迟一点,她就维持不住自己在妹妹面前的美好形象了。

    佟清朝他瞥了一眼,见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原本紧绷的脸色一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仰靠在沙发上:“天哪!太压抑了太吓人了!难怪那群老古板一听见他的名字,什么皮都不敢扯了。姐姐你是怎么忍到现在的?”

    “嗯……是这样吗?还好吧……”时溪午思考了下他俩的相处方式,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果然还是我折磨他更多点。”

    佟清不能理解姐姐为什么能在拥有着如此甜美微笑的同时说出这么骇人听闻的话。但既然她能这么说,那就不至于被那大魔王给压制,至少这点还是好的。

    想到这里,佟清不禁提起了之前被打断的话题,她看着时溪午漂亮的手在鲜花中穿梭捡摘,好奇的问道:“所以姐姐,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佟清的疑惑让时溪午再次陷入回忆。

    她记得自己因为出逃失败,所以被薄寒川直接“幽禁”了起来。二十叁天。直到昨天他才在她面前现身。

    薄寒川不在,她就使出浑身解数抗拒吃药,佣人们询问薄寒川,也只得到了个“她爱吃不吃”的反馈。

    直到昨天她才被佣人们从床上拉起来,收拾了四五个小时,包装得光鲜亮丽。然后塞进了停在庄园门口的黑色豪车里。

    旁边坐着许久没见的薄寒川。

    比初见时更冷酷无情、缄默凌冽的薄寒川。

    出于自保本能,她没有冲他大吼大叫,也没有伸手打他。

    哪怕她是个疯子,也知道这样的薄寒川绝对惹不得。

    然后她就陪着他参加了酒会。但是二人之间完全零交流。

    时溪午怕自己情绪又莫名其妙的窜上来,到时候压抑不住对他无来由的怒气,但又害怕他的压制,干脆躲得远远的。

    她倒是想去女孩子们那里躲一躲,但是她的传言在那些有闲有钱又八卦的小姐们那里早就传了个遍。或多或少对“薄大少爷身边最亲近的年轻女人”的惊世骇俗的壮举有所耳闻。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姓名、家世和长相,但当看见她挽着薄寒川胳膊进来的那一刻,就很识趣地躲她躲得远远的。

    对于或是懵逼地被拉扯走,或是急切地想拉走人,总之大家最终都簇团远离,愣是给她一个人留出了独处空间的女孩们,她无奈的想,这样也好。

    如果不是一不留神喝了放在薄寒川面前的那杯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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