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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815节

    再往下查,当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吗?当真不介意生死吗?

    傻丫头,你能为郑家做到这个份上,郑家就没有白养你一场。

    忽然,胳膊上一紧。

    谢知非扭头,发现晏三合的神色异常紧绷,“怎么了?”

    “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战马不对劲。”

    谢知非有些听不明白,战马早就不对劲了,一直蔫蔫的,怎么她这会还来说?

    “谢知非,我问你,郑家的围墙倒塌,意味着什么?”

    这还用问吗?

    “意味着郑家的案子有冤情。”

    “那么,战马蔫蔫的,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郑家……”

    谢知非说到一半,忽然说不下去了。

    战马和郑家扯不上关系,能扯上关系的只有战事和郑老将军。

    “华国战马先后出事,是从那匹老马死后开始的,那匹老马是郑老将军的坐骑,马通人性……”

    晏三合胸口微微起伏。

    “步六说这马因为郑老将军的死,不吃不喝了好几天,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什么?”谢知非声音一下子紧了起来。

    晏三合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迸,“郑老将军的死,也有蹊跷?”

    “咳咳咳……”

    谢知非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

    他咳得惊天动地,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晏三合想伸手去拍打他的后背,被他拂开了。

    他转身,手撑住墙边,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再抬头时,黑沉沉的眼睛里都是咳出来的泪。

    “晏三合。”

    他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嘶哑:“你觉得郑老将军的死,蹊跷在什么地方?”

    “我说不上来。”

    她只是刚刚听谢知非说,老将军在战场上,他灭郑家满门,就不怕事情传到老将军那边影响整个战局时,才突然想到的。

    再联想到战马的事……

    “谢知非,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你说。”

    “老将军死之前,会不会已经知道家里被灭了门?”

    谢知非瞳孔瞬间一缩,弯下腰,又咳了个昏天黑地。

    第804章 昭告

    太康元年,五月初四。

    子时。

    乾清宫前,在雨中跪了两天两夜的太子,忽然头一栽,昏倒在地上。

    内侍赶紧上前,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片刻后,皇后张氏冲进乾清宫里,扑通跪在新帝面前,哭得哀哀欲绝。

    枯坐了许久的新帝,终于站起来,疲倦的摆摆手。

    “传太医吧。”

    寅时,三刻。

    文武百官走过金水桥,走上台阶,进到太和殿。

    出乎意料的是,太和殿的龙椅上,天子一身明黄黄的龙袍,已经端端正正的坐着。

    百官们赶紧站定,行一跪三叩头礼。

    礼毕。

    新帝沉沉开口,“朕今日有一桩事情要昭告天下。”

    秦起忙上前一步,展开手中的黄卷,高声朗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重查,郑玉府的灭门一案,真凶并非齐国流亡君主吴关月父子……”

    ……

    “晏姑娘,三爷,小裴爷,殿下请你们过去一趟。”

    沈冲目光落在三人身后,“李姑娘,殿下交待说,也劳你去看看他。”

    李不言正低头看脚下的蚂蚁,听到这话一抬头,便对上了裴笑的眼睛。

    四目相对,一触即分。

    李不言眼中的诧异,裴笑看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心里的滋味,千言万语难以描述。

    他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早朝怎么说?陛下他……”

    “已经昭告天下。”

    六个字,让所有人长吁一口气,尤其是谢知非,他默默伸手捂了捂心口。

    沈冲催促:“晏姑娘,出发吧,殿下两天两夜没睡了,这会就撑着一口精气神等你们呢!”

    晏三合一点头:“出发。”

    “等下。”

    李不言抬腿往院外走,“我去和韩煦说一声。”

    她走得很快,几乎是两三步就出了院子,裴笑不动声色的紧了一下眉头。

    一个怀仁,一个韩煦,都曾在她的心上落下一笔,只有自己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呢!

    ……

    端木宫。

    从窗户照进来的光,落在赵亦时紧闭的长睫上,那份脆弱感是太子妃吴氏从未见过的。

    吴氏接过婢女手中的药盏,亲口尝了尝,软声软气道:“殿下,该喝药了。”

    赵亦时没睁眼,只是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恰这时,内侍汪印走进来,“殿下,晏姑娘他们已经到了。”

    赵亦时一双黑眸倏的睁开,亮光从里面迸出来。

    “快请。”

    “那……妾告退。”

    吴氏笑容说不出的僵硬,放下药盏的动作也显得心不甘,情不愿。

    做太子妃数月时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眼里迸出的亮光。

    她故意慢下脚步,跨过门槛的时候,正好看到沈冲领着人进来。

    一行四人,吴氏眼睛只看到了走在最后的少女。

    那少女一脸英气,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走路的样子像男孩子那样洒脱不羁。

    不知为何,吴氏的心一下子酸起来。

    四人朝太子妃略行一礼,便进了卧房,看到床上的男子后,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这人穿着月牙白的里衣,脸色倒比那衣裳还要白上三分,唇上更是一点颜色都没有。

    “都愣着做什么,坐。”

    声音已经哑到了极点,听在耳中说不出的刺耳,堂堂太子惨到这个份上,谁见了心里都不会好受。

    李不言低下头,不可闻声地叹了口气。

    谢知非见桌上的药盏还冒着热气,端起来,“自个喝,还是我喂你?”

    赵亦时接过,一口气喝完,把碗递回去的时候,他掀眼看了李不言一眼。

    “都坐下来吧,我说正事。”

    这一眼,除了李不言没瞧见,余下三人都瞧得一清二楚。

    裴笑扭过头,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瞧。

    “今日的昭告天下,是由秦起宣读的,他读完后一刻钟,三大营立刻有秘报过来。”

    赵亦时深目看了晏三合一眼:“战马有一半生龙活虎起来,能吃能喝,能跑能跳。”

    “当真?当真?当真?”

    裴笑一下子忘了刚刚胃里泛起的酸,伸手晃着谢知非,喜不自禁道:“哎啊,这事总算赌对了,赌对了。”

    谢知非被他晃得头昏,却也是松了一口气。

    “那北地那头,陛下是不是打算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