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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741节

    他许久不曾碰过女子。

    干柴烈火,一点即着。

    那床张,是梁氏和太子大婚的婚床。

    梁氏跪在地上,很平静地对暴怒中的太子说:“郎有情,妾有意,为何不可?”

    她还说:“殿下,你我夫妻二十多年,我想你所想,念你所念,我何曾害过你半分?”

    她最后说:“殿下,臣妾最见不得你苦了自己。将来,这天下都是你的,一个小小的女医又算得了什么?”

    我掩饰了许久的情愫,被她窥破;

    她不曾伤害太子半分,却选择伤害我;

    我冲过去,对着梁氏的脸狠狠抽下去。

    这一巴掌,又急又狠,谁也没有预料到,连太子都惊了。

    梁氏捂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小小女医。

    她不知道,如果此刻我手里有一把刀,会毫不犹豫地在她身上捅几刀。

    董承风曾说过,梁氏心里眼里,只装着太子一个人,再无其他。

    我不明白,装着一个人就能贤惠到这种程度?

    还有。

    她把我看成什么?

    我要真想做赵霖的女人,还需要她用这种下作手段?

    她真当全天下的女人,都想削尖脑袋,承欢在太子的身下。

    ……

    元封三十年,除夕。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走出家门,每天躺在床上,睁着两只眼睛无所事事。

    皇宫里有这样一种内侍,每天让皇帝挑妃子,然后记录皇帝和妃子行房的时间。

    太子殿里也有。

    但凡和他们睡过的女人,最后都只有一个命运:老死深宫。

    我不愿意。

    因为不愿意,我对梁氏恨之入骨。

    我恨她,不是她设计我和赵霖睡了一觉;

    而是,她把我对未来生活的规划和希望,统统打碎。

    入夜,梁氏来了。

    她说只要我愿意,便封我为侧妃,与她一道管理内宅。

    我请她离开。

    梁氏冷笑:“你一个失了贞的女人,还想怎么蹦哒?你放眼看看,多少女人想被我算计,我都没有给过她们机会。”

    我请她滚!

    梁氏恼羞成怒,指着我的鼻子骂。

    “当我不知道你那暗戳戳的心思,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不就是想要太子妃的位置吗?沈女医,做人心高气傲可以,但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夏虫不可与冰语。

    我抄起美人瓶向她砸去。

    ……

    元封三十一年,正月十五。

    赵霖一身私服,在一片喧嚣声中,进了我的宅子。

    四目相对,我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是委屈的。

    他喉结滚动,柔声问:“想留在我身边吗?”

    我摇摇头。

    他问:“为什么?”

    我:“留在你身边,我就成了另一个梁氏,心里眼里就只有一个你。”

    他不解:“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我回答:“这样不是我。”

    他眉头略皱了皱,“我知道你的志向,但现在的问题是,你已经是我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双膝下跪:“请殿下成全。”

    他眉头皱得更紧。

    “沈杜若,你心里有我,为何就不能为了我,委屈一下?在我身边,你一样能行医,我不会拦你。”

    我仰头看着他,“殿下,你心里有我,能不能为我委屈一下,不要再争那个位置?”

    赵霖脸上的表情,无法用震惊来形容。

    “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我沉默片刻,又道:“心里有你就够了;春风一度就够了;你好好的就够了。在不在你身边,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他垂目看着我。

    看了很久,很久,然后背手转过身。

    他的背影有些消瘦,双肩不知什么原因,也有些往下塌。

    我的眼眶,又热了。

    “我从不强留人,既然你心意已定,那天的事情,我会抹得一干二净。两个月后,我安排你离开京城。”

    “为何要两个月以后?”

    “因为……”

    他缓缓转过身,“若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便是再有一百个理由,也难放你离去。”

    我看着他背影,按着自己葵水来的时间,反复演算了十几遍。

    在确认自己绝对不会怀孕后,缓缓松出口气。

    第734章 回忆(四)

    元封三十一年,二月初二。

    春梦过后的一个月零六天,老天给了我当头一棒。

    我给自己诊出了滑脉。

    滑脉?

    竟然怀孕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不仅翻出妇科医书,还翻出濮家自己手书的生育图。

    一本书,一张图反复做比较,还是根本不可能。

    可我偏偏就是有了。

    这是老天爷在给我开玩笑吗?

    当天我就配了一副滑胎药。

    我亲手熬的药,花了足足一个时辰。

    熬完,刚要喝的时候,心跳忽然加速,与此同时,冷汗涔涔而下。

    这种状况前所未有。

    等那碗药凉透了,我的冷汗还在往外冒。

    这时我才明白,一个母亲想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有多难。

    ……

    元封三十一年,二月初八。

    时隔六天,我再次熬好了滑胎药。

    六天的时间里,我用各种方法说服自己留在他身边,最后的结果是失败。

    我怀了身孕;

    他不会放我走;

    我无法留下来;

    这是一个死循环。

    无解!

    为了有解,我再次动了杀念。

    状况比六天前还严重,除了心跳加速、冷汗直冒以外,我的手抖的根本端不起来那碗药。

    医者,仁心。

    路边的叫花子我都会救,又怎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

    元封三十一年,二月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