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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你想干什么?” 两人同时回望。门口,程望提着公文包,眼神冷漠近乎凌厉。沈期心里虽有些诧异,眼神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上前拉住程望:“你回来了?” 程望眼神微敛,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忽然拍掉沈期的手,丝毫没有平时的亲近:“这里不是沈董的地方,不知道沈董有何贵干,和我朋友又有什么纠纷?” “他是商业间谍。”沈期没有看周卓然,目光仍凝视着程望的眼睛,“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我今天过来是带他走,按我的办法处理。” “他不是!”程望似乎完全没有发觉沈期眼中的郑重,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管你又有什么计划,但你不能动他。” “程望!”沈期似乎也有些动怒,“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听话。” 沈期话音刚落程望便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讽刺,讥诮,还有难言的悲伤与决绝,只是此刻的沈期和周卓然都无法完全发觉。 “你凭什么来管我?”他冷冷地看着他,那目光中的生疏冷漠如同尖刀刺痛着沈期的瞳孔,“凭你是我的上司,伯乐,还是说,哥哥?” (1)SantaBarbara,美国加州海滨城市。 第三十一章 歧路 “凭你是我的上司,伯乐,还是说,哥哥?” 他那么轻描淡写地说出那两个字,仿佛全然没有意识到那背后他分明知晓的不可说。同样震惊的还有周卓然,他看着对峙的程望和沈期,眼中尽是惊愕,好像他们的对话揭示出的,是他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事。 沈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无力思考程望诡异的态度背后的根由,只是一味震惊于他所看到的表象------他从来没想到,程望会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他们是这世上真正相依为命的,彼此唯一的血亲。他反对的事,他不喜欢的人,程望再喜欢,也会遵照他的要求。 他是那样笃定这一点,以至于来兴师问罪时根本没考虑过程望的意思。可现在他最深爱的,同他最亲近的弟弟挡在周卓然面前提防地看着他,如同狮子面对捕猎的对手。 这是他从没有料到的诡异场面,可居然活生生浮现在他眼前。 程望似乎对他们的表现早有预判。他走进门,直视着沈期的眼睛,眼中是极力压抑仍止不住丝丝溢出的恨意:“你在美国玩得很开心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怎么得到的?”他下颌微微扬起,眼神是难以言语的,刻骨的怨毒,“你有没有忘记,为了你今天的幸福,你牺牲过什么,又------” 他语调忽然一顿,嘴唇打着颤,像是完全无法把真相说出口似的。周卓然拉住他,低声唤道:“Vinson,别说了。” 沈期整个人都没办法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残存的理智让他意识到现在在周卓然面前掩饰关系已经全然无用,他注视着程望怨恨的眼睛,试图辩解:“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阿望,不管别人对你说过什么,你都该信我。” “信你?”程望冷笑,他苍白的脸庞泛起近乎病态的,仿佛下一刻便要沁出的殷红,显然已经气急败坏,“从小到大你来看过我几次?我大学时又是谁把我扔在美国不闻不问?我告诉自己你爱我,你不来看我有你不得已的原因,所以我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回香港,可你怎么对我的?你怎么看待我的?你还挂着‘哥哥’的脸皮不过是因为我对你还有价值,在你眼里你恨不得我十六岁就死在家里,对不对?” “……” “……” 沈期搞不清楚状况,周卓然看上去也有点蒙。他的手停在距程望腰间十几厘米的位置,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没人注意到程望眼中一丝隐隐的放松。他仰起头,轻微地冷笑着:“我们不是兄弟,法律上不是,感情上也不是。沈先生,如果您执意要在我家对我的爱人动手,我只有考虑报警,举报您非法入侵了!” “……”沈期清楚他今天不能就这么走了,可心中仿佛有另一个声音持续不懈地暗示着,他现在是这出戏剧中多余的人。此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下意识看向来电人,沈乔。 “不管你现在在哪里,立刻回多加利山。”沈乔冷漠的声音竟有些隐微的焦急,回荡在在客厅里如同浮动的幽灵,程望的目光朝沈期手中的手机稍稍挪移,漂亮的眼睛含着细微的,辨别不出的情绪,“越快越好。” 他没有挂了电话,细微的震动声在客厅里孤寂地回响。沈期看着程望与周卓然,再想起沈乔,觉得这一切呼应地太过恰好,仿佛被人精心编排过------- 他该信沈乔吗? 有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他身边其实虚幻且充斥谎言,唯一一个没有骗他,愿意无休止站在他身边的人,不在这里。 “好,我马上过去。”沈期低头说了句,将手机揣回兜里,抬眸的瞬间他无意识地与程望对视,心中仿佛有联结破碎的声音------- 像是相连的骨肉终于割舍,又像他终于发现,他们的人生,他们选择的路,早就是两条反向的射线,随着时间的推逝,一日日遥不可及。 九龙,多加利山。 “这是什么?” 沈期望着盒子里那块玻璃碎片,问道。而沈乔的语调沉静,细听能分辨出淡淡的伤感与无奈:“程先生家里的东西。他在家中有实验室,为了防止实验事故他在实验室外安置了防护罩,采用的是白宫安保所用的技术。由于程先生还有实验方面的需要,防护罩内侧有一层含有七种惰性元素的涂层,这种高级防弹玻璃五角大楼只特批了七次民用,且只有程先生这次五角大楼特别批示将军方研制的另一项技术与之结合运用。这片玻璃经过验证,成分结构完全符合五角大楼的描述,可以确定是程先生家中事物。” “这又有什么意义?”沈期心怦怦直跳,急迫地问。 “这块玻璃没有涂层的那一面,有很浅的弹痕。”沈乔沉声道,“火灾发生当天,程先生家中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沈期愕然。 程冀死得突然,只是事发现场尸体并没有异样不安的举动,现场又发现了两人骨灰,他也就自然而然以为是他殉情自杀,打开玻璃罩的行为也被理解为防止实验室里的含毒化学气体外泄。 他从来没有想过不是自杀的,另一种可能。 “据我所知,那一天并不是非常重要的日子,而且三天后程先生还有一个去耶鲁的讲座,完全看不出他有自杀的打算。”沈乔深深看了沈期一眼,“沈期,你有没有想过,程先生其实是被迫自杀?” 沈乔虽在问,事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