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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因此绑架黎荣的未来,前几年也许没什么,但当他逐渐认识到自己选择的是怎样一条路时,爱情的冲动真的会让他继续坚持下去吗? 少年人的爱情看似美好,却早已因为前路未知产生了细密的缝隙。如果他们的人生都一帆风顺那自然有挺过去的可能,但那样的人生,沈期并没有。 他没有权利剥夺黎荣干净的人生,所以他轻易放弃了私奔的愿望,但同样,黎荣也没有权利要求他忠诚于曾经的誓言,他对爱情最炽热的勇气已经由黎荣亲自浇灭,重逢后自然也将原本简单的真心变成层层伪装与百般试探,最终亲自葬送了曾经无比珍惜的爱情。 黎荣想起沈期回香港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交叉持股看上去是不吃亏,但两个人私下达成的协议出血自然也是他们两个人。黎荣自己占的原始股份持重很大,转移百分之六不算什么大事,但沈家内部的结构注定了沈期转移股份后虽然仍然是第一大股东,但要处理董事会内部的事自然要费更大的心力。他曾经以为这是因为沈期的自负,权衡后明白控制董事会仍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才进行的赌博,但这种风险都交给自己承担、合作对象完全没有分担义务的事,谁没事会做? 如果原因只是沈期的爱,如果只是因为沈期爱他……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黎荣的手情不自禁攥成拳头,“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为什么不说清楚,为什么要离开我? 沈乔看着他,眼中忽然涌上层层叠叠的,难以言喻的悲伤,良久,黎荣才听到沈乔的答案,那声音与平常的清冷淡漠完全相迥,仿佛是最好的演员用轻轻的咏叹,将至深的情感化为平常:“在家人和责任面前,你的尊严,爱情,梦想,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沈期其实一直都知道他的责怪并没有多少道理,黎荣对整件事毫不知情,他所以为的未来也不过是自己的臆想,没有真正发生过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回香港以后他用利益的诱惑吊着他,床伴的关系纠缠他,也不见得多么无辜。 可他始终无法对黎荣的拒绝真正介怀。三年的时间,每一天都因为聂立钧的折磨分外漫长,再浅的伤口也会深刻入骨,直至刻骨难忘。 胜不了的只是心魔。一念之间,却始终无法越过。 “我不知道沈期和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但我可以肯定,从2002年我认识沈期开始,我就知道他每一段露水姻缘都是做戏,他真正会不惜冒着自己损失的风险去帮助的只有你。” “沈期和那个人不是情人,他们的恩恩怨怨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把外人掺进他们的纠纷里的确不对。但沈期拉不下脸告诉你的事,我想我还是要说。” “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必须让你知道这一点。”沈乔语声淡淡,“沈期很爱你,从他十五岁到现在,二十年如一日地爱你。这是你无法改变,也无法否认的事情。” 黎荣没有说话,他深深低着头,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沈乔朝他桌前看过去,白色的桌布濡出水渍,那是他在哭。 沈乔心里有些疑惑:他告诉黎荣沈期的事,主要是因为想让黎荣多少有点愧疚,不至于对沈期的事置之不理,但现在,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在心里愈发清晰,影影绰绰,却由不得人不信。 “你是不是,也爱他?”沈乔试探性地问。 黎荣抬起头,眼底有情绪过度激烈残留的猩红,他看着沈乔的脸,颤抖着说:“是。” 我也爱他,二十年如一日地爱他。 短暂的震惊后,沈乔心里立刻涌上一股强烈的慰籍。他夹着已经燃完的烟,笑容有些恍惚: “那真好。” 沈期有的时候也会想,如果有一天黎荣忽然过来告诉他,其实他也爱他,会发生什么? 哪怕只是随口一说,哪怕只是一句戏言,他都会高兴地疯了吧? 只是他从来不敢这么幻想。那就像聂立钧曾经给他注射过的毒品一样,沉沦便意味着死亡。他甚至还想,也许等聂立钧彻底揭开了那道伤疤,他也不会有多难受,那是他早就知道的结果,早就该有的下场。再明白一次也改不了他这么多年来的痴心不改,往后也不过想着他们曾经的时光,慰藉着过下去。 没什么过不去的。 “我送你吧。”黎荣看沈乔的车没有停在车库,以为他没有开车。 “我坐游艇过来的。”沈乔横了他一眼,似乎在鄙视他的地理知识,“过几步路是码头。”他顿了顿,又说,“那个人什么时候找我?” “就这几天。他通知你时给我打个电话。” “好。”黎荣点点头,似乎还有些疑惑,“不过你自己也完全可以摆平这件事,为什么你以为我不愿意去,还要来找我?” 沈乔看着他,似乎有些想笑,又没有笑出来。他转过身,呢子大衣被海风吹起,衬得身形愈发挺拔: “我们只是朋友。去救他,那是恋人该做的事。” 第二十七章 无悔 2012年10月19日。 聂立钧坐在沙发上,审视着眼前的黎荣,嘴角的笑意颇有些古怪:“黎先生,久仰。” “多谢。”黎荣淡淡地说,“不知聂先生是何方来路,跟沈期又是什么关系?” “我是沈期的老师。”聂立钧轻笑,“他父亲曾把他托付给我。你可以理解为,我是沈期的另一个父亲。” “原来如此。”黎荣似乎听懂了聂立钧的言下之意,了然道,“我倒没有听沈期提起过。” “沈期的事,黎先生不知道的有很多。”聂立钧笑意不改,“毕竟你们只是朋友。沈期的私事,你关心不了,也不想关心,对吗?” 他一字一句说的极重,隐隐有些急躁的意味。黎荣恍做不觉,随手拨着手边的茶杯:“聂先生说错了,我很关心。”他抬起头,直视着聂立钧的眼睛,“我很爱他,不然我为什么听到他的消息就赶了过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聂立钧默不作声,良久才轻轻冷笑:“你爱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跟他说明白?” 黎荣挑眉,莫名其妙地看着聂立钧: “我跟沈期的事,为什么还要和你交代?”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僵。沉默许久,聂立钧才缓缓道,隐隐有些气急败坏的发狠, “我说过,我是沈期的另一个父亲。”他拔出腰间的手枪,“我不同意你带他走。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也只有选择让你死在这里,也好彻底绝了沈期的念想。” 黎荣低着头,一语不发,客厅门口忽然传来一阵熙攘。二人同时转过身,都愣在了原地。 “错!”沈期不顾身后人的阻拦,踉踉跄跄走到客厅。他狠狠拨开身后想拉住他的人,挡在黎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