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言情小说 - 锦若安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65

分卷阅读465

        几乎是专程为了打他脸一般,他话音刚落的同时,屋外便传来一阵跫音,紧接着,房门便是被人敲响,传来了袁嬷嬷的声音。

        “世子爷、夫人!宫里魏公公来了,奉了圣命,要请世子爷进宫。”

        燕崇面上的笑容一敛,裴锦箬则更是惊得挑眉,“这么快?”他们料到萧綦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却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快。毕竟,燕崇还“病”着,昨日,又是冯仑和魏俨来亲自确认过的。

        燕崇敛目沉思,知道是躲不过去了,握了裴锦箬的手,却握到了一掌的僵冷,这还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儿。

        他双眸沉黯,哑声道,“为我更衣吧!”

        四目相投,裴锦箬喉间有苦涩涌动,奈何,却什么也无法说出,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也不得不去。

        将他的伤口处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白布,才穿上外裳,最后是披风,好在是冬日,还好遮掩一些,但是,萧綦怕是不会任着他这般好生生站着的。

        见她双手揪在他衣领上,便是魂游太虚了,偏眉心还紧攒着,燕崇将她的手握住,“你也随我一道进宫,去见见皇后娘娘。”

        裴锦箬一顿,蓦地抬头望向他,映入眼帘的,却是他馨馨然笑着的模样。

        魏俨亲自来的,这个面子还是要给,没有二话便带了裴锦箬一道。

        只是待得到了内宫与外廷交接之处,却是停下了步子道,“你们好生送夫人去凤藻宫。”这话是对那几个抬软轿的内侍和随侍宫女说的。

        末了,又掉头对燕崇道,“世子爷,陛下还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魏俨倒是想得周到,专门给燕崇也备了软轿不说,还备了一张面罩,将他的脸罩了起来,当然了,也还专程请了御医把过脉,确认了他的“病”不会过人,这才敢明目张胆地将人往圣驾跟前带。

        两顶软轿的轿帘子都被掀了开来,裴锦箬望向另一顶轿子中,燕崇也正望向她,面罩遮了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愈发显得矍铄湛朗,眸中带着笑意,从容的、安抚的......“你安心去与皇后娘娘说话,回头,我在宫门处等你。”

        他太从容了,从容得好似他此去,与平日没有半分的不同般,只是被永和帝叫去闲话,或是考校一二,一会儿,便会毫发无损地回来。

        可,他们明明都知道,这次,未必。

        不过,又能如何呢?

        裴锦箬强压下满心的酸涩与担虑,抿着嘴角轻笑着点了下头。

        轿帘子垂下,两顶软轿朝着两个方向,渐行渐远。

        荣王突遭横祸,身为他的养母,郑皇后自然不可能不伤心。且不说他们母子之间感情深浅,真心几何,至少,两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郑皇后日后的尊荣,都系于荣王一身,如何能够不在意?

        因而,郑皇后又病了。

        裴锦箬到凤藻宫时,还未进殿,便闻得了浓郁的药味儿。

        她蹙了蹙眉心,才随着迎她的素英迈进了殿中。

        直入内殿,郑皇后正躺在窗下的那张罗汉床上,一身家常的半旧衣裳,脂粉未施,头发也只松松挽了个纂儿,看上去,果真有些病容,见得她来,便是朝她探出手来,“锦箬来了?快些过来坐!”

        裴锦箬自然连忙上前去,行了礼后,才将手递了过去,触手,却是冰凉。

        哪怕是这殿中温暖如春,郑皇后的手,却如同她已经冷却的心一般,从未温暖过。

        收敛了心神,裴锦箬关切道,“娘娘该多穿些才是,这窗下凉,还是少躺些吧?”郑皇后似乎格外喜欢这张窗下的罗汉床,裴锦箬来凤藻宫时,竟是好多次都见她或坐或躺,皆是这一处了。

        郑皇后却是不以为意地笑道,“本宫虽然身子弱,却也不至于那般不经事,这么点儿冷也禁不住。”

        “娘娘的手太凉了。”裴锦箬叹道。

        “本宫这手,自来如此,当年伤了根本,多少药,也补养不回来。不过挨日子罢了,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郑皇后笑得异常坦然。

        裴锦箬张了张嘴,不及说些什么,郑皇后已是笑着转开了话题。

        “你今日进宫是特意来瞧本宫的?”

        裴锦箬笑道,“是啊!我家世子爷进宫面圣,特意提点臣妇来觐见娘娘。”

        “是吗?”郑皇后目下一闪,神色间,似浮光掠影般飘过一缕复杂的情绪,却是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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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2章  圣怒

        郑皇后倏尔笑了起来,“晙时与你的孝心,本宫省得了。能够得见你,本宫这心里,是真正高兴。”说话间,已是反握住了裴锦箬的手,在那手背上拍了拍。

        裴锦箬目下闪闪,抬起头,入目的,是郑皇后隐隐浮现着泪光,却藏不住欢喜的双眼。

        只一瞬,郑皇后便又是道,“对了,你们小夫妻俩都进了宫,岂不是就将晟哥儿一人留在了府中?靖安侯爷怕也还是老样子,终日闭门不出吧?既是如此,你为何不索性将晟哥儿也一并带了来?说起来,本宫也许久未曾见他了,如今,可是长大了许多?”

        晟哥儿上回进宫,还是八月十五,中秋宫宴时,说起来,确实是许久了。“他如今正是淘气的时候,前两日,又略有些积食,自是不敢带进宫来。等到年节下,再带他来向娘娘请安。”

        郑皇后点了点头,“说起来,本宫子女缘薄,瞧见晟哥儿,便想起小世子了。那孩子,如今,怕是也快到凤京城了。老二那孩子,怕是早料到了自己会有此一劫,这才没有让他们母子一路同行。也幸亏没有同行,这才保得了一命。只那孩子怕是尚且不知自己没了父亲,回头到了跟前来,本宫还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了。陛下说,这孩子没了父亲,甚是可怜,我失了儿子,亦是可怜,便让我索性将小世子接进宫来,我和他祖孙俩好做伴儿。不过,本宫拒了。本宫虽是喜欢他,正因为喜欢,才不该纵着自己,若是多瞧了他,反倒将这晦气带给了他,本宫这余生怕是都不得安宁了。何况,他还有母亲呢,这世间,无论什么缘由,又有谁,愿意与自己的生身母亲分离呢?”

        “娘娘言重了。”裴锦箬忙道。“小世子是有福之人,又有娘娘看顾着,自会一生康泰。”

        郑皇后淡淡笑笑,没有说话,却是兴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