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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又没有长辈在身边,裴锦桓这个兄长自然要来关心一二。 不过,这个妹妹虽然年岁轻,行事却还算得有度,只嘱咐她莫要四处乱走,注意安全便也是了。 裴锦枫却是抱怨道,“今日,燕二哥拽着我一道,进了林子深处,倒也射了几箭,却没有射到什么东西,被燕二哥笑话了一场。不过,阿姐你放心,我一定勤加苦练的,回头终有一日,我也能射着野物,让阿姐尝鲜。” 虽是抱怨着,但少年的一双眼却是炯亮,透着不屈的光。 听他提起燕崇,又说起野味,裴锦箬不由得有些心虚。“燕崇是个臭脾气,不过人心眼儿却是不错,他肯教你,那是好事。别的且不说,你习武,自可强身壮魄,阿姐是女儿家,却还指望着往后你能立起来,让我靠上一靠。” 裴锦枫自是点头,神色郑重。 接连两日,旧时旧地,燕崇都是如约而至,来教她骑马。 燕崇有了第一日的体悟,后来,对她便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了,她便也因而放松了许多,反倒是进步要快些。 至少不过三日,她的骑术比起刚来围场时,已是要进步了许多。 到得第三日,燕崇还果真猎到了一只狐狸。 火红的皮毛在日头之下灿亮,不掺半分的杂质,当真是上品。 何况,燕崇为了不损坏皮毛,还很是费了些工夫,并没有伤到要紧的地方。 那成色很是少见,就是永和帝见了也是稀罕,信口说道让他送了给自己做个帽围,谁知燕崇却是一脸紧张的推说不行,他有别的用处。 永和帝打了个愣怔,倒是没有生气,只追问着他有何用处。 燕崇却好似成了蚌壳,那嘴无论如何也撬不开了。 永和帝见他那样,不由笑着打趣道,“莫不是要攒着娶媳妇儿用的。”惹得众人笑了一通。 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裴锦箬分明瞧见永和帝说这话时,目光若有似无地朝她瞥了过来。 惹得裴锦箬心头紧跳,垂下头,连忙安慰自己,定是心虚看错了。 不过,这般直白的拒绝永和帝,他非但不生气,还乐呵呵的,看来,是真疼燕崇疼到了骨子里。 只是……想起中秋宫宴时那一档子事儿,裴锦箬不由叹息,也不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许是因着这个,裴锦箬心里有些不安,夜里,竟是做了个梦。 梦里,居然又是那个战场之上,铁箭往着燕崇迎面射去的时候,不知为何,那梦竟是与头一回梦见时,别无二致。只是,却又比头一回延伸了些。头一回,她只梦见铁箭射去,便被惊醒,这回,却分明瞧见那铁箭刺中了燕崇胸口,他摇晃着,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忽而,又是另一个梦境。却也不是美梦…… 再次尖叫着醒来时,裴锦箬已是一头的冷汗,心下,只觉不安得更是厉害。 谁知,刚刚盥洗收拾停当,徐蓁蓁便很是兴奋地冲了过来,“锦箬,今日有好戏看了。” “昨日,燕二哥不是猎了只狐狸,陛下便留了他一道用膳么?” 这个裴锦箬自然知道,因为这个,她昨日才没有跟着学骑马。只是,听徐蓁蓁的意思,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也不知道昨夜在席上说了些什么。今日,陛下竟是下了令,让荣王、福王、宁王、穆王,还有燕二哥各带十人,进内场。由老英国公和徐国公一道安排,布置一场战事。各自抽签,从不同方向入,战术不论,谁先夺得事先插好的令旗,谁便算得胜。” 这可是比起普通的狩猎来说,更要精彩许多了,也难怪徐蓁蓁这般兴奋了。 可裴锦箬却听得心下不安,尤其是在做了那样一个梦之后,她总觉得,那是不好的兆头。 “马上就要出发吗?”她皱眉问道。 徐蓁蓁点了点头,“说是这件事昨夜便已说定了,只是,未曾对外宣扬,只有陛下和两位国公知道。两位国公连夜布置,如今,一切已是就绪。方才,燕二哥与几位殿下都已经抽了签,得了地形图,如今,就等着挑好了人和趁手的兵器,就要出发了。” 话未落,却见裴锦箬已是转头奔了出去。 她一愣,忙叫一声,“你着什么急,等等我啊!”然后,赶忙追了出去。 皇帐前,已是热闹非凡。 燕崇与荣王他们怕是已经各自选好了人,站成了一列,各自的臂上,都绑着不同颜色的汗巾。 裴锦箬一眼瞧见了燕崇,只是这样的境况,她也没有办法靠近,何况,几乎在她刚刚站定之时,皇帐前,军令一出,他们便已是带了自己的人,策马而去。 裴锦箬只能看着方才燕崇离开的方向,还未散尽的烟尘滚滚,忧心地蹙起眉来。 “你这是担心燕二哥?”徐蓁蓁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来,与她一道望着那处,有些戏谑地笑道,“放心吧!不过就是一场比试,能有什么事儿?” 裴锦箬却实在难以按捺胸口不安的狂跳,“陛下这是要考校几位皇子,偏偏,这样的事儿,燕崇却是卷了进去。” 徐蓁蓁听到这里,笑容也是微微一敛,她们都是在这个名利场中长大的,即便再怎么天真无邪,有些事情,却也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敏锐。 只是,徐蓁蓁哪怕心里也有些不安,却也不好说什么,抬手拍了拍裴锦箬的肩头,道,“放心吧!陛下开的口,又有陛下看着,不会有事的。” 究竟如何才有了今日这场比试,谁也不知道。陛下的用意又是什么,更是君心难测。 她是为燕崇不安,尤其是在昨夜的那个梦之后,只是,她又有什么权利,什么资格不安?说到底,今生,他们什么也不是。 “徐二姑娘!裴三姑娘!”正在沉吟着,骤然听得身后一声唤。 徐蓁蓁和裴锦箬回头望去,却都是一惊,“魏公公?” 在跟前,和煦望着两人微笑,躬身行礼的,可不就是司礼监掌印大太监魏俨么? “魏公公有什么事吗?”徐蓁蓁笑着问道。 就算她是徐国公府的宝贝疙瘩,却也有些够不着眼前这一位无事招呼的分量,多少人暗地里瞧不起这些阉人,可在他们面前,却又不得不敛起狂傲的姿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