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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可医。 最后,是张姨率先赶到了。 从南到北,贯穿着整个城市的纵横线,愣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眼看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地蜷着,忍不住掉了眼泪。 怎么好好的,过了一天,会变成这样。 她走之前活蹦乱跳的,这会儿,怎么会这样子。 陈医生赶到时,纪得已经昏迷一会儿了。 高烧39.7度,每分钟心跳数爆表,权衡利弊,决定还是通知了远在T市养老的纪家二老。 纪老爷子叱咤风云半载,在接到电话说宝贝孙女病危时,愣是吓得打碎了手里的青花茶盏。 哆哆嗦嗦的喊着老伴儿,急召了私人飞机就赶到了Z市。 纪年琴赶在二老到之前先回了家,她匆匆忙忙跑上楼。 此刻的她也极尽狼狈,晕开的妆容,毛躁的头发,下车时跑掉一只的高跟鞋,索性踢了另一只,赤着脚就跑进房间了。 看到平时乖巧的女儿此刻了无生气的躺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内心一阵恐慌,这一刻,为人母的失责压得她瞬间崩溃。 陈医生的建议是尽快送医,与纪家相熟的私立医院常年备有纪得的专属病房,环境设备相对完善。 纪年琴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一大家子人风风火火的往医院赶。 随后通知正赶过来的纪家二老,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一通检查下来,用了消炎退烧的药,纪得的病情相对稳定了。 陈医生的眉头却没有松下来,和主治医师商讨着方案。 纪老爷正在这时候赶到病房。 看到憔悴的女儿趴在病床边哭肿了眼。宝贝孙女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表情安然。 但那小脸,倒是比后面的白墙更甚几度,一点血色都没有。 就这么安静的睡着,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醒过来。 纪老爷子心疼地胡子一颤一颤,手里的拐杖都打了滑。 纪老夫人连忙扶住老伴颤巍巍的身躯,嘴里说着宽慰的话,眼泪却止不住地掉。 留下张姨在旁看着。 纪老爷子把其余的人叫到客厅,拐杖就地一杵,震得地都抖三抖。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忍着脾气问。 在场的人从未看到老爷子这幅模样,俱都不敢贸然开口。 纪年琴也着实吓了一跳,父亲从来都是谦和的。 哪怕是当初反对自己的婚事,也没有如今这般生气,一时竟也吓得不敢讲话。 陈医生本着职责,上前阐明情况。 “鱼儿前段时间学习太紧张,身体吃不消,我昨天就建议她回家休息。按理说休息一天不该这样啊,怎么越休息越遭呢。 睡前应是哭过了,情绪波动太大,高烧发炎也是心律紊乱引发的,之前小心翼翼的观摩是否遗传了俞先生的心脏病,现在看来有了答案。 比心脏病轻,但心律失常也是要引起注意的,不能再有大幅度情绪波动了。” 纪年琴惊恐的增大眼睛抬头望着他。 原来,昨天纪得在家。 那,她一定是目睹了那场难堪的争吵。 纪年琴理清了原由,顿时掩面痛哭。 “怪我,都怪我,她一定是看到了我和她父亲争吵的一面。 她才受了刺激的……是我害了女儿,都怪我。” 纪老爷子也是心疼的红了眼眶,仔细宝贝了这么多年,该来的还是来了。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为人母的样子。” 他从不对女儿说一句重话,这一回,是真的动气了。 其实昨天下午,纪年琴是去办离婚手续的。 十几年的夫妻感情一朝分崩离析,将她的骄傲倔强全部打碎。 她躲在纪氏集团顶楼的办公室里陷入回忆,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差错。 明明,当初他们是那么好。 越想,越精疲力尽,哭都嫌累了。 在办公室里待到天明,整夜未眠。 手机不知道响了多少遍,接到佣人的电话她才恍然。 得知女儿病了,不顾憔悴就急忙赶回家了。 而眼瞧着现下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年迈的父母动气,自己的婚姻破碎,乖巧的女儿卧病在床。 活了这近四十个年头,第一次有种失败到无力回天的感觉。 商场女强人又如何,富家千金又怎样,都抵不过换她一个健康的女儿。 她为自己当年的任性买了单,却不想要这么多人陪着一起痛苦。 纪得的一场大病,将纪家彻底洗了牌。 自打那天起,纪年琴只盼父母健康,女儿平安,别无他求。 10 一场荒唐总归是要收拾的。 纪年琴跟长辈和盘托出了与俞宏达离婚的实情,两位老人具是一阵叹息。 转天,纪得去掉了“俞”姓,一切已成定局。 纪得是在昏迷后的第四天醒过来的。 原本被张姨养的圆润的娃娃脸也消瘦了不少,惹得张姨又一阵心酸。 心律暂时稳定下来,高烧退了,下面就是细心调养了。 在医院休养的这几天,纪家二老一致提出,将宝贝孙女带至T市照料。 纪家在T市的别墅依山傍水,是两位老人的养老之地,更是适合病人调养身体。 Z市是纪得的心病,那个毅然离去的父亲是女孩心里抚不平的痛。 未免触景生情,纪家别墅是不能住了。 张姨原就是纪家的老人了,理应跟着纪得过去照料。 陈医生虽在Z市有自己的私人诊所,但纪老爷子对他有再造之恩,这个请求于他而言并不算为难。 妻子早年病逝,儿子在美国读医,他也算是半个孤家寡人了,舍掉一个诊所也没什么。 就这样,纪得在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前提下,离开了从小长大的Z市。 纪年琴虽然有些犹豫,却也觉得这是对女儿最好的方案。 在T市的日子过得非常慢。 花园没有了海棠树,都是修剪整齐的草坪。 她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去不远处的湖边散步,一散就是一整天。 每天按时吃着药膳,为爷爷奶奶穿针读报,听妈妈讲近来发生的趣事。 每个人都觉得她恢复的越来越好。 陈叔叔见她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只要保持心情舒畅,其余都指标都很正常。 只有张姨察觉了。 她亲眼目睹过小姑娘明媚鲜活的那段时光,现在一对比,只剩怅然若失。 她不快乐了。 那场大病痊愈后,她再没有真的开心过。 比从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更甚。 从前是不知如何打开心门,而今,是她硬生生关上了。 张姨心疼,自小看着她长大,和自家的孙女没什么两样。 她就是,说不出的心疼她。 调养了一个暑假,纪得在T市上了高中。 高中的课程对纪得而言不是很难,甚至文理科分班后,少了不太自信的化学,纪得在学习上更加如鱼得水。 同年级不少男生对空降的美女学霸蠢蠢欲动。 但学霸太高冷,不好接近,有些不怕死的表了心意,也被纪得婉言拒绝了。 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好像是有人嘱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