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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罗刹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头脑立刻就清醒了, 这世上居然还有猫会挠玉罗刹的门,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只胆大包天的猫。

    身边忽然有人动了。

    玉罗刹猛然睁开了眼睛!

    只因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的身边有人。虽是不够清醒,但什么样的人能坐在玉罗刹身边,还没有让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异常?

    高手, 自然是高手。

    世上有这样的武功的人不多,而自己身边的,则只有一个白衣剑客。

    昨晚还与他一同饮酒的白衣剑客。

    白锦。

    玉罗刹一时之间竟有些辨不清楚,究竟是屋子里还有别人这一点让他感到震惊,还是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居然是白锦这一点更让他震惊?

    他微微侧过了头。

    映入眼中的果然是白衣剑客熟悉的背影,白衣剑客轻轻推开门, 蹲下来,抱起了一只通体纯黑的大猫。

    “喵呜~”

    猫儿亲昵的蹭了蹭白锦的臂弯,仿佛久别重逢后的欢喜。

    白锦带着几分无奈的摸了摸猫的脊背,又将门重新带上,他抱着猫走回房中,恰好与玉罗刹四目相对。

    “……你醒了?”

    玉罗刹看了眼那只格外乖巧的大猫,嗯了一声。

    他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就躺在昨晚的那张榻上,榻上的矮几也不知道被搬到了哪里,身上盖着一块毯子,他的身边则放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和一把剑。

    衣服自然是玉罗刹的外袍,而那把剑——

    不用说,自然是白衣剑客的剑了。

    白衣剑客两手都抱着猫,丝毫没有要拿起自己的剑的意思。他如今已经不再如以前那般与佩剑形影不离了,就像在万梅山庄的时候,他就常常把剑留在屋子里,除了晨起练剑就几乎不会去碰剑。

    他已不需要剑了。

    天下万物皆可为剑,他的手中无时无刻不握着剑。

    剑,不该拘泥于其形状。

    到了如今,他带着剑,其实更是习惯使然。

    玉罗刹的手覆在了那把剑上,指腹轻轻触上了冰凉的剑鞘。

    剑鞘上凹凸的纹路十分顺畅,它并不如何华美,甚至是极为单调、古朴的。它乍一看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一点也不惹眼,但只有近距离的细细观察时,才会发现打造它的人在它的造型上所花费的心思。

    很独特,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玉罗刹的掌心摩挲着剑鞘,动作轻柔中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慎重。

    剑客通常都很爱惜自己的剑,他们大多时候都不喜欢别人随意触碰自己的武器。哪怕他已经不再那么需要剑了,可剑依然还是他的朋友。

    白锦却只是看了玉罗刹一眼,便走到窗边,一手抱着猫,一手推开了窗户。

    清新的空气涌入房中,屋内弥漫的酒气才稍稍散了一些。

    玉罗刹揉了揉额头,哑声道:“早。”

    白衣剑客望向他,眼中似乎还含着一点笑意:“不早了。”

    玉罗刹清了清嗓子:“昨晚你就睡在这里?”

    白锦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打坐了一夜。”

    他怀里的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各种摆设,挣扎着跳下来,在地上轻盈的走了两步后,猫儿忽然一跃而上,跃到了玉罗刹的榻上。

    玉罗刹向来不喜欢这些毛绒绒的畜牲,冷淡的瞥了它一眼,看在白锦的面子上倒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厌恶,那黑猫却敏锐的抖了抖,立刻风一样的窜回了白锦脚边。

    “喵呜!”

    玉罗刹轻轻嗤笑:“就这点胆子……”

    白锦一派淡定的站在那里,询问道:“你不打算起来?”

    玉罗刹正觉得浑身都懒洋洋的,闻言便翻了个身,慵懒道:“我再睡一会儿。”

    多日以来的郁气一扫而光,其他的事情暂时也不需要玉罗刹操心,他的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也格外的不想动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客栈实在是太吵了。

    白衣剑客想了想,也觉得没有急着上路的必要,便道:“那我出去一趟,你在这儿等我。”

    玉罗刹问:“怎么?”

    白锦颠了颠怀里的大猫,道:“我去还猫。”

    猫儿不安的用爪子扒住了白衣剑客的袖子,它虽然不通人语,但大多数的猫都是非常敏锐的。

    玉罗刹闻言顿时没有了兴趣,摆了摆手,又躺回了枕头上。

    玉罗刹其实很不理解白衣剑客如此宠爱阿猫阿狗的行为,猫也好狼也好,在他看来都不过是一群畜牲而已,还有那盆仙人掌,一颗满身是刺的仙人球,居然还被一本正经的收作女儿……这实在是不可理喻。

    他一抬眼,就看见窗边摆着的一个小盆栽。

    小小的仙人球乖巧的窝在小小的花盆里,在阳光的照射下竟还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薄纱。可不就是白衣剑客的宝贝女儿么?

    ——它在吸收日月之精华。

    当日月光下的惊人之语犹在耳边,玉罗刹后知后觉的想起,白锦似乎是个道观里的道士来着。

    他平日里虽总喜欢一口一个道长的喊他,但心里其实还是把白锦看作一个剑客更多一些,而白锦,除了前几年爱穿着一身格外招摇的道袍外,后面的日子里都是规规矩矩的穿着一身白衣,身上也没有多少道士的印记。所以大宗师里头,大部分人都只知道他是个剑客,而没人知道他其实是道观出身的道士。

    “吱呀。”

    门被推开了。

    白衣剑客的怀里已经空空如也,看来是已经将那只缠人的猫送了回去。

    白锦昨日在玉罗刹的房里打坐了一夜,其实就是因为隔壁的房间已经被那只猫儿侵占了。那只猫不知为何好像格外的喜欢他,他便猜想是这间客栈的主人待它不好,可他也不能当真把猫买回去,干脆就不去招惹猫儿了,没想到一大早,那只猫竟然就找到了玉罗刹的房间里来。

    他花了一些银两从老板手里买了猫,将猫送给了偷偷来给猫喂食的孩子。

    老板卖猫卖的十分爽快,那猫儿在老板面前也显得畏畏缩缩,一副小心害怕的样子,果然验证了白锦的猜测。而收养猫儿的孩子,其实昨天就被白锦撞见过,是跟着家里的商队来住店的,今早又来围墙下找猫,白锦略略问了他几句话,便把猫儿托付给他”了。

    总比跟着自己的好。

    “你这是什么表情?”

    白锦眨了眨眼睛,慢半拍的回答道:“它想跟我走,我却不得不把它送出去,心下便觉得十分愧疚。”

    长大后的吹雪显然不会收养白鹤以外的动物,而他自己又居无定所,如何养猫?

    玉罗刹不客气的嗤笑道:“矫情。”

    白锦也笑了:“你说得对。”

    玉大教主从榻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