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

    “听风哥哥!”沉明月摘下鼻梁上那副洋气墨镜,踏着高跟鞋哒哒哒奔到刚被管家推到一楼的沉听风跟前,蹲下仰着头看向江听风,“明月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

    男人的声音低沉冷冽,他坐在轮椅上,双手交叉置于腿上,一双眼睛深邃,凝目望着久别六年之久的沉明月,语气满是宠溺。

    沉明月五官精致小巧,如今化了浓妆,不同于六年前那清纯无邪的模样,竟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妩媚。

    “你不知道我今天回来吗?怎么都不和爸爸妈妈来接我?我生气了!”

    沉明月眯了眯眼,作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明月,怎么一个人在外生活那么久,还没长大,总耍小孩儿脾气,我和你爸去接你还不够,非得麻烦你听风哥哥也跑一趟才行?”

    余瑶和沉牧年坐在沙发上,望着这兄妹两人亲密无间的一幕,心中多有触动。

    两个孩子从小就爱黏在一块儿,虽没有血缘关系,感情却比一般兄妹还要亲上许多。

    江听风替沉明月解围,道:“妈,我没去,明月是该怪我。”

    “你就宠她吧,这孩子都被宠坏了。”余瑶虽口中责怪,脸上却满是笑意。

    江听风很久没见到沉明月耍小脾气的模样了,六年,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

    真怀念啊,沉明月蹲在他身前,眼里只有他的样子。

    他面对沉明月,认真道:“我腿不方便,非要去接你的话,还得麻烦爸妈多照顾一个,是哥哥没用,连去接你这样寻常的事都没办法轻易做到。”

    江听风的这条腿,令他吃了多少苦,可江听风从未自卑过,只有在面对沉明月的时候,他才会因为这条腿而感到无奈,从心底里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身体健全的人。

    坐着这把轮椅,他连独自去接沉明月的能力都没有。

    话音刚落,江听风的表情变得黯然。

    沉明月被他的话戳得心中酸涩,她小心翼翼地握住江听风的手,“听风哥哥,我就是随口一提,没有非要你来接我的意思。”

    不过是分开六年而已,自己说话竟忘了顾忌听风哥哥的残腿,许是太久没见他,自己情绪太激动导致,这莫名的情愫,时隔多年,竟还如此清晰。

    江听风对她淡淡地笑,表面上一副平静的样子,道:“我知道。”

    “听风哥。”

    沉明月看向身后男人。

    低哑的男声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寒暄,江听风下意识地将脸上的笑容收敛,变回冷冰冰的表情望向顾司越。

    他淡淡道:“嗯。”

    江听风本连看顾司越一眼都不愿,答应他也只不过是顾及沉明月的面子。

    顾司越是沉家资助的一个贫困生,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考入白城数一数二的顶尖学府,完成本科学业后被沉家人送出国继续深造,直到那时,沉家人才知道自家宝贝女儿被这小子拐走了芳心。

    当年沉明月决意追随顾司越出国念书,沉家人刚开始是不同意的。

    后来沉明月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令江听风于心不忍,助她开解父母,同意她出国。

    可谁知顾司越深造完后生了留在国外发展的心思,沉明月对他死心塌地,又陪着他在国外多待了几年,直到半年前顾司越事业发展不顺有意回国,江听风才得以再见沉明月。

    这六年,他的明月一心一意照亮了别人,便只能将他遗留在过去了。

    这六年来,见不到沉明月的每一天,江听风都在为当初的心软后悔。

    他对顾司越说话的语气不免冷硬,“这么多年没回来,不先去见见自己的父母,怎么跑到沉家来了?”

    刚见面就发难?

    顾司越表情管理得当:“听风哥,劳你挂念我父母,我把明月送回来就会去看他们。”

    他这话接得没法挑刺,江听风淡淡“嗯”了一声便看向沉明月,那傻丫头果然在为顾司越对她那么重视而一脸感动。

    “司越,你对可我真好。”

    这算什么好?顾司越只不过是会些花言巧语,在你面前装相,实际上却背着你搞其他女人。

    江听风目色深幽,如鲠在喉,可他却不能对沉明月说:“我这六年都雇了人保护你,同时监视顾司越,顾司越每周都会在你外出的时候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在你睡过的床上和别的女人做下流事,他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