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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后来拍毕业照,付纯和江浩然被凑巧地排在了一块儿,江浩然主动换位置,大家都认为他们俩的关系扑朔迷离,气氛有些尴尬。付纯在班上几乎没有任何朋友,那个被迫和江浩然换位置的男生嘟嘟嚷嚷的,又不得不屈服于江浩然的淫威。那天太阳很大,所有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摄影师一比出OK的手势,大伙儿便一哄而散。 高考前的一百天对于大部分高中生来说无疑是地狱,可在班主任黄琦口中却是脱胎换骨的一百天。江浩然的成绩比高二时又差了一点儿,他妈妈倒没有再逼迫他上补习班,那阵子他外公身体不好,他妈妈常常给四川那边去电话,心思不在江浩然身上。江浩然他爸太忙了,老丈人生病他出钱雇了三个陪护,但本人分身乏术,无法在床前亲自伺候。高三下学期开学后,江浩然他妈一半时间在A市,一半时间在四川,一来一回异常的辛苦,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江浩然和阮悠游约会时时不时地走神儿,阮悠游也总不在线上,和江浩然忧心忡忡亲人的健康不同,六月就快来了,他显然更烦恼另一件事。 第42章 阮悠游的烦恼就是距离。 一路以来,他都是个懂得保持距离的人,和家人,和从前的朋友们,防线其实一直在,唯一亲密无间的伙伴就只有他自己。 在这个看似狭小的自我天地中,仍然存在着那么多矛盾和问题需要他去学着解决。去年是他的一个转折点,从那时开始,不管他面对什么情况,他都会努力看清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一个人如果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话,对他人对自己都是灾难。 江浩然是阮悠游的男朋友,他们试过二十四小时黏在一块儿不分开,可是超过二十四小时呢?四十八小时也许不会有什么问题,七十二小时呢?九十六小时呢? 阮悠游不知道。 马上要高考了,江浩然一定会去K大,那是所老牌军校。阮悠游的成绩很好,去哪所大学都没问题。他很想和江浩然在一起,毕竟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这么快就又要面临分开,想一想都会心痛。 想到军人,阮悠游首先想到的是张丰毅主演的。在这个和平的年代,军人的世界离普通人太过遥远。就算被他适应了军校的生活,四年后又会怎么样? 还有一个问题,就算他愿意,江浩然呢?一个人黏他黏到为他改变了人生方向,他会不会有压力? 阮悠游在网上找了些国内大学的专业介绍,凡是不适合的专业他都打了叉。最后被他留下的是广告和英文,算是他比较感兴趣的方向。 在中国好像有这样一种观点,高考不仅是孩子的事情,也是家长的事情。高考一天天地逼近,实验学校门口的私家车也越来越多,一些买不起车的家长或是骑车或是步行来接孩子放学,以防孩子贪玩不回家在外面乱跑。阮悠游他们这一代人多数是独生子女,享受着父母最大程度的爱,也承担了父母最大程度的期待。因此阮悠游从小到大都是同学们羡慕的对象,他老妈既有钱又不管他,他过的比神仙还爽。 阮悠游回家后家里又是只有他一个人,打开落地灯,保姆做好的饭菜放在桌子上,是他喜欢吃的咖喱。 不过今天他吃得心不在焉,和江浩然的未来就像钓鱼的浮标,时刻拉走他的注意力。他第一次和另一个人亲密到了这份上,尽管口头上不曾说永远,但潜意识里已经认为他们是会永远在一起的了。可能以后他再也承担不了另一份很重很重的感情,所以这就是他这辈子的刻骨铭心了,他全情投入。 晚上十点,他妈也回来了。应该是刚开完会,她的妆有点儿花了,眼睛也饿得发光。 “家里有吃的吗?” “还有一点咖喱。”阮悠游说。 他妈坐下吃饭,咖喱也不热就开吃了,一边吃饭一边注意到他放在桌上的志愿信息。 “想好报哪所大学了吗?”阮悠游的妈妈从前在医药公司上班,九零年后就出来自己做生意,她凭借老关系开了一家医疗器材公司,手底下女员工比男员工多一倍,各个都漂亮得像是选美出来的。 “还没有。” 阮悠游问:“妈,你当年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美国?” 他妈把咖喱里的胡萝卜挑出来放到一边:“当时你那么小,我英语又不好,去美国要是找不到工作,那不是拖累他吗。” “假如他是那种能独当一面的男人倒也无所谓,可他不是啊。再说那会儿人人都想出国,我反而不太想了。” “为什么?” “我不想和别人一样。出国就这么好?其实国内到处都是机会,只不过那些人崇洋媚外,也是一种赶时髦吧。” 阮悠游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可是你不想拖累他,他后来还是选择和你离婚。” “人生就是这样。你永远都不知道哪一步会通往哪里。即便当初我和他一块儿出去了,我们俩的结局也可能还是像里演的那样,姜文不要原配妻子,喜欢后来出现的王姬。起码我现在有事业,我不后悔。” 睡前阮悠游总会和江浩然煲煲电话粥,他问江浩然是否一心上军校,他爸爸是军人,他就非得子承父业?江浩然说,八五年大裁军后,家属院里一下子冷清了不少,那时候江浩然还小,几乎没留下印象,但他爸一度感到军人的走和留都由不得自身,内心很苦闷。事实上江浩然他爸从未主动提出过希望他将来成为一名军人,正相反,江浩然张扬自我的个性总被他爸拿来开涮,说这样的兵要搁战争时期保准拉出去枪毙,每当这时江浩然他妈就会连着呸几声,他爸问,你呸什么?迷信。总之意思是江浩然不适合当兵,或者说,他不可能当好。 “所以你就叛逆了。”阮悠游对着电话那头轻笑了两声。 “也不全是叛逆。我确实对军队有向往。” “向往什么呢?” “真正的男人。” “……”阮悠游被他带跑了思路。什么是真正的男人?在阮悠游的脑海中出现了旗帜下一个个挺拔的身影,军装底下是瘦削紧实的肌肉,也许还有像凯文科斯特纳一般的面孔。 “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个大哥打架特厉害,我顶多是吆喝几声,他就不一样,抡起武装带就往地上抽,发出的啪啪声极响亮,我当时崇拜他,觉得他特威风,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威风。当然也有我爸这样的军人,他比较儒雅,有点儿知识分子的感觉。总体来说,军人大多很重视荣誉,我也重视这个。” “嗯……”阮悠游说:“我在想象你穿军装的样子。” “不用想了。帅就一个字。”江浩然笑得很得意,他又和阮悠游讲了些军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