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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黑纸/LZ丢啊丢 节选 江浩然这个名字,出自于: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按照他父母对他的希望,这股气理应至高至大,充盈于天地之间,一个男人,倘若胸怀不广阔,那么何谈养气?可江浩然却生就了一副爱憎分明,眼中揉不下一粒沙的脾性,他爱一个人就爱到掏出心肝儿,恨一个人就恨到把人踩死,这让给他取了个好名字,却无法掌控他人生的上一辈对他爱恨兼有,爱他,因为他值得爱,恨他,因为他也实打实的可恨。 十四岁那年,江浩然上初二,认识了隔壁学校的付纯。 “那小矮子是谁啊?他的牛仔裤拖地了,他不知道啊?” 校门口,江浩然和他的一帮哥们儿从篮球场浩浩荡荡地挪到小吃摊儿,他一手的泥,刚下雨,球赛照旧。问小吃摊的老板要水洗手,老板让付纯给他打水,水瓢呢,也是铁锈斑斑的,呈黑色,付纯的手倒是干干净净,白得很,没什么可挑,既像是新褥子里头的棉絮那么白,又像是白豆腐。不一会儿,江浩然看着自己湿乎乎的手,问:“纸呢?你是他儿子啊?下了课来这儿玩?老板,他是你儿子啊?” “亲戚的儿子,人手不够,让他来帮两天。” “哦。” 第1章 江浩然这个名字,出自于: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按照他父母对他的希望,这股气理应至高至大,充盈于天地之间,一个男人,倘若胸怀不广阔,那么何谈养气?可江浩然却生就了一副爱憎分明,眼中揉不下一粒沙的脾性,他爱一个人就爱到掏出心肝儿,恨一个人就恨到把人踩死,这让给他取了个好名字,却无法掌控他人生的上一辈对他爱恨兼有,爱他,因为他值得爱,恨他,因为他也实打实的可恨。 十四岁那年,江浩然上初二,认识了隔壁学校的付纯。 “那小矮子是谁啊?他的牛仔裤拖地了,他不知道啊?” 校门口,江浩然和他的一帮哥们儿从篮球场浩浩荡荡地挪到小吃摊儿,他一手的泥,刚下雨,球赛照旧。问小吃摊的老板要水洗手,老板让付纯给他打水,水瓢呢,也是铁锈斑斑的,呈黑色,付纯的手倒是干干净净,白得很,没什么可挑,既像是新褥子里头的棉絮那么白,又像是白豆腐。不一会儿,江浩然看着自己湿乎乎的手,问:“纸呢?你是他儿子啊?下了课来这儿玩?老板,他是你儿子啊?” “亲戚的儿子,人手不够,让他来帮两天。” “哦。” 江浩然请大伙儿吃饭,一向是钱不够,赊账呗,赊账很方便,还显得他特别有面子。这一个傍晚,天阴阴的,风也吹得特别呼啦啦作响,大伙儿聊得热火朝天的同时,也在惋惜,乔丹再次退役了。江浩然在棚子底下坐着,眼睛老看到灶台那边儿,有人问: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禅师么?为什么?一连串有关于篮球的话题,使江浩然无暇他顾,反正他也乐于和人唠嗑,小小年纪,口才已经好到了老辣的程度,谈古论今,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气势。一番言论后,他再站起身,先前那个穿着明显是大人穿剩下的,还没来得及剪裤脚的小矮子依旧在油锅边上站着,一头的黑发被雨淋湿了,热气合着雨雾,增加了那种朦朦胧胧的效果,水珠沿着发梢,打在他的眼皮上,他的眼睛黑黑的,眼睫毛也黑黑的,那对白生生的手腕,不断地擦着脸上的水,后来,干脆就不擦了,任由风吹雨淋,宽大的运动衫很快便变得薄而透明,贴在纤瘦的背脊和腰肢上,像一张白纸。 “你老看他干嘛?” 江浩然的同班同学,姓蔡,叫蔡鹏飞,和他比较熟,但也不是那么熟。 “没什么啊。”江浩然想:关你屁事。 那是江浩然第一次见到付纯。付纯给了他穷,可怜,好看的初步印象,还有些更深层次的,牵扯到性格,比如,倔强,不甘心,仇富,等等,也随着前面那三个形容词,隐隐地浮出水面。江浩然不讨厌那些和自己家庭环境不一样的小孩儿,正相反,他具备了一种古典的英雄救美的倾向,对弱小,他偏爱得多一些。 付纯是隔壁四中的,四中是什么样一所中学?没人好好读书的,大部分的学生毕了业会找所中专念,小部分的,成了社会上的流子。众所周知,四中出过一个强奸犯,强奸了好几个小女孩不说,还有把人给奸杀的,简直是禽兽不如,至于那些小偷小摸的,更是不胜枚举,作为少数派的好学生,在四中,往往是受欺压的最底层,有的人一开始好,很快也学坏了,正所谓环境造就人,个人的意志再强大,也很难抵过群众的力量。 一段时间后,江浩然到某小学参加数学联赛,刚一进考场,付纯从座位上站起来,直直地朝他走来。江浩然愣了愣,在付纯的位子上摊着一张考试证,姓名:付纯,学校:市四中,准考证号:末尾数是9,江浩然是8。四中没有设报名点,所以付纯被安排在江浩然的后边,这大概是一个偶然。 考试时,有一题问的是,AB两船相距若干KM,B船位于A船的西偏北若干°,假设了两船的方向,速度,问AB两船的最近距离。这道题引起了江浩然的兴趣。小时候,他和父亲一块儿坐夜船,汽笛拉响了之后,船只缓缓地驶离了码头,岸边的灿烂灯火逐渐远去了,个人向黑暗中的大海进发。夜间的刺激就在于,你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对面船上的闪光,品字形三盏绿灯的下方还有一盏白灯,提示你别靠近它,一靠近便会发生危险。 放眼一看,偌大的教室,江浩然的与众不同是不需要论证的,他的双手在脑后交叉,挺结实的小身板前后乱晃,不知道这是不是多动症的表现,总之,课桌椅发出的吱嘎吱嘎声乍一听有点儿刺耳,可随着他动作的持续,又像是一首摇篮曲那么的轻柔,富有韵律感。上午九点钟,太阳光并不炙热,或许用温暖、美好来形容更合适,空气中漂浮着肉眼无法捕捉的光圈,淡淡的桂花香,从窗外飘进了考场。在付纯的试卷上方始终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影,坐在他前面那家伙摆出的POSE不晓得是受到了哪部漫画的启发,抑或是自己的原创,总之,是想表现出既聪明,又吊儿郎当的一面,仿佛来参加考试只不过是一种途径,一种手段,耍帅才是那家伙的终极目标吧。 九点四十,江浩然提前交了卷,对一些人来说,他的高效率是完全不必要的,如果一定要找个理由的话,那这个理由就是:他喜欢显摆。 才初二,江浩然的身高已经一米七八,他吃得营养,运动也充分,考试的铃声没过去多久,他在球场上又充分地显摆了一回。上午十点半,付纯从教学楼中出来,风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