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江河日暮泥沙俱下
关起门过日子，想法很好，问题太多。 恰如三体人名言，毁灭你，与你何干。 吉尔尼斯王国想要孤立主义，原则上没毛病，行动上全是阻碍。 亡灵天灾想要吃人，还管你是不是联盟成员不成？ 格雷迈恩之墙确实好使，阻隔了绝大部分的天灾兵种。 但是吉恩.格雷迈恩不是傻子，他明白如果墙外边的联盟一败涂地，吉尔尼斯并不会成为人类最后的乐土。 对于泰瑞纳斯.米奈希尔二世过河拆桥的举动，吉恩.格雷迈恩依然难以忘怀，退盟的决定也是在权衡利弊后做出的。 毕竟他首先是吉尔尼斯的国王，其次才是联盟的一员。 然而吉尔尼斯自有国情如此，当吉恩.格雷迈恩敏锐的察觉到应该再一次与墙外的同胞站在一起时，国内的阻力却是如此的巨大。 甚至令吉恩.格雷迈恩产生了一种人间不值得的错觉。 吉尔尼斯王国快断粮了。 作为国土面积仅次于洛丹伦王国与暴风王国的人类第三大国，吉尔尼斯从来不缺乏耕地。 然而吉尔尼斯缺人。 从第二次兽人战争开始，吉尔尼斯人一直是仅次于洛丹伦人的战争主力。 然而高昂的战争成本，巨大的人员伤亡，换来的却是兽人收容所无底洞一般的维持费用。 作为一个全境临海的王国，吉尔尼斯的海运贸易并不发达。因为它的主要海岸线以及优质的深水港周边，都存在着大量的暗礁。这些被称为“咬人礁”的成片礁石在阻碍了吉尔尼斯的远洋贸易与渔业发展的同时，也保护了吉尔尼斯王国漫长的海上边境。 所以当格雷迈恩之墙修建完成后，吉尔尼斯王国就有了践行孤立主义的本钱。 如果再给吉尔尼斯两代人的时间，或许王国能够继续欣欣向荣。 然而亡灵天灾打碎了吉尔尼斯人的美好愿景。 退盟，修墙，吉尔尼斯人自我隔离，无法与同胞进行物资交易，一切只能靠自己。 天灾军团大军压境，格雷迈恩之墙聚集了王国内三分之一的青壮年男性。 那么谁去种地？ 天灾即是人祸！ 哪怕有高大的格雷迈恩之墙存在，吉尔尼斯人的伤亡依然不小，战争物资的消耗更是夸张。 所以吉恩.格雷迈恩在听说卡洛斯.巴罗夫掌权联盟后，私下写了一封信，想要与“老战友”聊一聊，看看是不是能从联盟那边买点物资。 没错，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吉恩.格雷迈恩根本没有任何重返联盟的意思，他的这封信完全属于私人信件的范畴，完全就是搂草打兔子，想要跟卡洛斯谈谈感情。 于是当卡洛斯与戴林派信使乘坐小船趁着涨潮越过咬人礁抵达龙骨港时，甚至引发了吉尔尼斯城的政治地震。 先说卡洛斯与戴林.普罗德摩尔的同行，是个不算意外的意外。 小半年的奔波，海军上将确实从大海上为联盟筹集了不少的食物，帮助遭遇到亡灵天灾的洛丹伦子民度过了最初的饥荒。 随着垦荒复耕的有序进行，联盟的粮食危机逐渐被消解。 这是好事情。 然而戴林.普罗德摩尔的宝贝女儿又给他捅出个大篓子，这才是他准备靠岸的真正原因。 萨尔率领新生的部落洗劫了托尔巴拉德，连着激流堡的海军民船连带着巴拉丁海湾的海盗黑船，是一支小舢板也没放过，全部用来运兽人渡海咯。 吉安娜没有这种魄力，也不敢抢劫盟友，随意她伪造了自家老爹的笔记，将完成了卡洛斯上层精灵人口转运业务的那支船队直接抽调过来，帮她运送自己的追随者，准备根据“天启”去卡利姆多“创业”。 至于运费…… 什么运费？ 女儿坑老子还需要理由吗？ 海的女儿用用自家舰队还要给钱不成！ 白条，欠着，都先欠着，回头找阿爹要去。 就这样，吉安娜将追随她的四万多人直接就拉走了。 留给戴林.普罗德摩尔一脸大写的懵逼。 卡洛斯运两万高等精灵，还要左右打点，中途转运，耗费了不少真金白银，前后用时九个多月时间。 瞧瞧吉安娜，那真就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为了这一批“自己人”，吉安娜甚至调用了戴林为联盟筹集的粮草。 所以戴林不得不从海上归来，主动找卡洛斯解释这个问题。 库尔提拉斯富有，普罗德摩尔家更是不缺钱，对于吉安娜耗费的钱财，戴林其实并不在意，但是眼下对抗亡灵天灾的战争如火如荼，吉安娜私下“劫掠”军资的行为，那就是可大可小的严重问题。 往小了说，不过是库尔提拉斯的内部问题。 往大了说，这就是叛国，是破坏联盟团结罪！ 所以在前往南海镇的旅途中，戴林在主航道上碰见高等精灵的舰船，随便打个旗语问候一声，居然就碰见了卡洛斯。 “二十万兽人？萨尔哪儿来的二十万兽人，我在阿拉希可没有放水，他顶多……算了，就当他二十万吧。就托尔巴拉德的那些船，要塞二十万人兽人……算了，这个也算了，就算萨尔把兽人都塞进去了，那些兽人吃什么喝什么？” 对于吉安娜的坑爹事儿，卡洛斯除了陪着戴林一起叹气还能怎么样，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大侄女，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咯。 但是对于戴林提起的另一件事儿，卡洛斯就有些惊诧了。 萨尔带着新生的部落夺船跑路，这是卡洛斯知道的事情，当时他有机会将萨尔扼杀在阿拉希高地的。 但是亡灵天灾来了，在洛丹伦王国与兽人的选择上，卡洛斯选择了那两百万的洛丹伦遗民，变相的等于放了萨尔一马。 因为自家还在海运高等精灵，所以按照现场的经验，卡洛斯认为萨尔能带着三五万兽人陪跑路已经很了不起咯。 二十万，萨尔就是把兽人都当奴隶塞进鸽子笼也办不到啊！ “我接到托尔巴拉德的传讯时，已经晚了。那个家伙没有走常规的航道，而是走的深水海域。” 戴林解释道。 “得知此事后我立刻带着人手试图追击，可惜总是慢一步甚至两三步。最近一次，我距离那些兽人只有大概两天的航程，可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当时还要给你们征调粮食，没工夫死磕，我追了二十多天就放弃了。” “可有什么发现。” 卡洛斯不觉得戴林是再推诿，便接了话头示意海军上将继续说。 “有，那个萨尔，被沿途岛屿上的家伙们称为【先知】。” 卡洛斯点了点头，差点脱口而出“这个我知道”。 “萨尔一路洗劫经过的岛屿，不断抢夺船只，就连海盗的也不放过，还使用闪电杀死深海巨兽吃肉，召唤巨型水元素给属下解渴。反正我听到的都是这些光怪陆离的传闻。” 戴林.普罗德摩尔一脸的我不相信，卡洛斯却听得若有所悟。 难道这才是萨满的正确使用方式？！ 关于远海的传闻，不过是闲聊的谈资而已，当前真正的要务，是与吉恩.格雷迈恩的会面。 信使已经派出去了，算上往返路程，两天内就该有回信。 索性卡洛斯拉着戴林直接停靠在了主航道附近一处有水源的岛屿，等待信使回信。 结果自家的信使没有等到，却等来了一位冒牌的吉尔尼斯信使。 “两位叔父好，我是苔丝.格雷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