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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会走一样。” 方天扬来找她那天晚上,她承认,她有一瞬间,很想让方天扬留下。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意外进入王府的人,好像不知不觉间就得到了她的信任。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信过一个人了,竟然真的找了工匠,按照他所画的那张图偷偷布置。 可今天出了王府,她就明白了。方天扬一直都是在演戏罢了,他到底还是要走,他到底,不是真的她爹从陇西派来的人。 “奴婢去跟着他?”春兰不会对郡主的感情做太多的评价,她只问任务。 “你在山门守着就行,他下山,迟早会路过那。跟太近了,会被他发现的。”孟舒苓长叹了一口气。 方天扬要走,可还不是时候。她还没有彻底搬倒王柔,留着方天扬,总归是个很好的障眼法。 山里的天气真的阴了下来。午后,寺中可以听到隐隐的诵经声。仍是那个小沙弥,来引着孟舒苓,到了惠深师父所在的地方。 后院的一处有些偏僻的院子,院里种着的树已超过了房顶,森森的树叶投下大片的阴影,又因为日光被遮挡,那阴影边界变得模糊。 惠深师父仍旧如孟舒苓每次前来时那样,坐在院里石台上摆着的蒲团上。他面目温和,呼吸平缓,也许是听到了小沙弥和孟舒苓进来的声音,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孟舒苓笑得慈祥和蔼。 “孟施主近来可好?”他开口,声音浑厚而有力。 小沙弥恭敬地退下,院子里就只剩了孟舒苓和惠深两个人。 “惠深师父瞧着比之前还朗健些。”孟舒苓来的次数多了,也并不见外,她自寻了旁边的石凳坐下,有两片叶子落在石桌上,风一吹,缓缓掉了下去。 “孟施主近日又有了烦心的事?”惠深是同福寺的高僧,但是癖好有些奇怪,他常出去云游,又不爱见人。孟舒苓在他这算是个特例,自她小时,就与惠深认识了。 彼时孟舒苓也不过四五岁的年纪,是惠深师父教她下棋。她还曾淘气,偷偷藏了师父的蒲团,为此还被她母亲说教了一顿。 孟舒苓眼中,惠深就是一位宽厚的长辈,虽然有很多事情不便与他多说,可他总能看透关键,让她豁然开朗。 “也不算烦心事,只是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孟舒苓垂下眼帘,想起了这几日和方天扬一起的场景。 “意料之外?孟施主一向聪颖,又思虑颇深,若说意料之外,恐怕是感情之事吧?”惠深眼睛并不大,但很有神,他说完了这一句,复又闭上。 “师父也知感情?”孟舒苓问道。 惠深笑了一下:“情字还要施主自己领悟。只是人生于世,有圆满就有遗憾,与其犹豫不决,不如当断则断。不管是继续沿着本来的路走,还是换一条路走,自有福缘。” “福缘?” “各人自有缘法,既相遇相知,便已是不易,兴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惠深没有再说话了,孟舒苓知他是接着悟他的禅意了,也便不再出声。 她坐在石凳上,看着一院子肆意生长的花花草草,忽然觉得,仿佛这就是自由。 可天地广阔,她的自由又在何处呢? 时至下午,天气更阴了些。有前来同福寺进香的,这时候出来也加快了步伐。 方天扬从厢房里溜了出来。孟舒苓要去见那个惠深师父,春兰应该在她身边,那他这个时候出去,就是目前看来最安全的。 因为天气阴了,山寺门口也不如他们来时那么热闹,有几个小沙弥从另一边的院子出来,好似是抱了不少衣服,又绕到了后面去。 方天扬知道春兰有时会跟着他,便特意在寺庙里多绕了一会,确定没人看着了,这才跟着出去的几个百姓往山门走去。 浓绿树叶的沙沙声渐渐停了下来,空气开始变得闷热,正是雷雨前的预兆。 方天扬蹙眉看了一眼头顶上厚厚的云层。出门的时候还想着是个好天气,谁知道竟是这么多变。 他走出了山门,只犹豫了一下,就快步沿着石阶往下走去了。 听了孟舒苓吩咐,守在山门处的春兰自然看见了方天扬的身影,她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想了想,远远地跟了上去。 孟舒苓从山门出来的时候,已经重新起风了。寺门外种着的树枝在风中胡乱摇晃着,送她出来的小沙弥想了想,到底还是急急地跑回去送了把伞给她。 “施主一个人下山可以吗?”他知道孟舒苓身份,既没有看到她身边的那个侍女,自然担心她的安危。 只是孟舒苓清楚她身边时时刻刻不会少了暗卫,所以只冲那小沙弥笑了笑:“放心吧,不会有事。倒是快下雨了,你赶紧回去吧。” “施主路上当心。”小沙弥见她这么说,便不再多问。 孟舒苓自然接过伞来,走了出去。 风有点大,瞧着是一场急雨。春兰没有在山门前守着,说明方天扬真的走了。 没到这的时候,她想过,会不会方天扬改变了主意,能为了她留下来。等到了这里,看到了预想中的结果,却并没有猜中他心思的欢喜。 也不知道春兰能不能应付了他的那个神奇的棍子,不过想来春兰吃过一次亏,也必不会吃第二次了吧。 她一路顺着台阶下山,山里的风却越来越大。虽然人走在树丛中并不会感受到多少,可树顶传来的声音还是能让人知道,这会一场疾风骤雨正酝酿着。 山下,孟舒苓的马车已经停好了。赶车的是她认识的暗卫,如今扮作了小厮的模样。春兰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跟着方天扬。 孟舒苓四下看了看,除了被风扬起的尘土,再没有什么。她轻叹了一口气,登上了马车。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马车柔软的毯子上,放了一只草叶子编成的小兔子。 孟舒苓怔了一下,然后上前将那只小兔子拿了起来。绿绿的草叶编得结实,只是看样子,编兔子的人有些着急,小兔子丑丑的,在她手里小小的一只,轻飘飘的。 “方天扬是不是来过?”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孟舒苓忽然鼻子一酸。她眼里盈满了泪水,掌心里的小兔子也一下子模糊起来。 “方公子上了一趟马车,很快就下来离开了,春兰姑娘一直跟着他。”外面赶车的暗卫像是没有感情,一板一眼地回答。 眼泪滴下来,点在了草叶小兔子的身上。 原来她随口提起的话,他也是记得的。 那还是在府里清闲的几日里,方天扬和她聊天,突然对着园子里的花草说起了他从前喜欢编的东西,什么花环手镯风车,孟舒苓听着有趣,便问他能不能编一只小兔子。 方天扬答应了她,可是王府里种着的都是名贵的花花草草,他找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