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症状消失
刘治国没有食言,在加入前进党宣誓仪式结束的当天晚上,他就请顾民到清风酒店四楼的一间雅座小聚,就点来大盘菜肴和酒水;左手持箸,右手端杯风卷残叶样地享用起来。 刘治国很投入,酒至半酣就浑身流汗,感觉热,把外衣脱掉,挂在椅子靠背上。他回过头来,顾民认真打量着他脖子上挂着的一串佛珠,神情严肃地说,治国,你现在是前进党人,怎么还相信这?刘治国“哦”了一声,就将一串佛珠从脖子上取下来,暂离酒桌出门到楼道当头,把它塞出窗户丢了,再回来继续斟了满满一杯酒与顾民对酌,如释重负地说:班长,我们都坚信前进党,干! 顾民一饮而尽,亮着杯底问道,你坚信前进党,以什么作为标志?刘治国摸一摸脑壳还是不明白。他说,我坚信就坚信,要什么标志呢?顾民放下酒杯,转身拿起那件脱放在空椅子上的衣服,指着衣襟上挂着一块前进党的小方牌说,你看,这就是标志。刘治国微微一笑,说我也有这块牌子,戴上不就得了? 刘治国哪里清楚?他将那串佛珠从四楼窗口丢下之际,一直跟踪他的鬼魂裴杉便拿出本子和笔默默地记录。 之后,他找到城隍庙向城隍打小报告,说刘治国又做了一件坏事,并讲出缘由。未料,城隍说,这算不了什么大不了的事,阳世的执政组织不允许其组织成员信仰其他,是有道理的,主要为了更好地管理和治理他们的组织机构,我们应该理解,如果有益于国家民众和社会事业,尚德明礼、从善如流、我们阴界还要暗中支持。以后像这种小事不要向我打小报告了。 鬼魂裴杉又说,城隍爷,你讲得有道理,我也赞成,但是我的冤家对头刘治国把佛珠随便抛丢我就不赞同,这是对正法不尊,他可以不信,但不能够亵渎。他这样做,有亵渎之嫌。正确的做法的是,你刘治国现在加入了前进党,不相信其他了,应该把佛珠送还庙宇或者其他信徒,那是没有问题的,你把它甩掉,我觉得有问题。 城隍说,你说这个问题,我也赞成你的意见,他应该把佛珠奉还那个以前请给他佛珠的人或者送给信徒。这应该算他的过失,这个过失也不太轻,佛珠是法器,有意丢掉它,当事人就可能被阴司削减一算寿命,一算即100天。这对当事人来说可能无所谓,但有所谓的是,将会折损或断了当事人的慧命,那样当事人永生永世将成为愚痴的生灵。 鬼魂裴杉拱手道,城隍爷,谢谢你的开示。 周末那天学校放半天假,刘治国回到家——正在别墅的三楼客厅里走动。母亲许荞香看见他胸前戴着一个前进党小方牌,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治国,你有进步就好,你知道吗?这是妈妈的努力。 刘治国眨着眼睛说,妈,我知道,要不是你帮我活动,我就加入不了前进党。许荞香盯着他的脖子看,继而说,你知道就好。然后伸手拨他的衣领问,治国,我在观音寺找明照法师请来的那串佛珠呢? 刘治国把脑袋一晃,说妈妈,很不好意思,我们班的班长,也是我加入前进党的介绍人,他说我从现在开始不能信仰其他的,我就悄悄地把那串佛珠丢了。 许荞香很不高兴地说,唉,那怎么行?你不套在脖子上可以,但把它收藏在家里,或者交给我也行,你不应该把它丢了,那可是对神佛的亵渎喔。 她立马从客厅走到卧室从那个挂在衣架上的坤包里,取出那张写有佛咒的纸,递给刘治国说,你快念这个咒,以忏悔的心情念,请求神佛原谅。刘治国伸手一推,不要那张写有咒语的纸,振振有词地讲,妈,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加入了前进党,不应该相信其他的,你还要我念这个?既然这样,你当初就不应该帮我活动,让我那么容易就加入了前进党。 许荞香愣了一下,说治国,你不清楚,前进党是有那个要求,但事实上前进党的宗旨与神佛提倡的“诸恶不作、众善奉行”有相似之处,前进党倡导广大前进党人和人民群众要遵纪守法,多为社会作贡献,不是一样的吗?只是说法不同,所以你不应排斥正教,可以不信仰,但不应该有亵渎的举动。 听许荞香这么一讲,刘治国意识到了自己有过失,当即表态:要到清风酒楼去把那串佛珠捡回来。可是他出门坐车到清风酒楼去寻了很久,也就是在四楼下面的空地上找了很久,都没有看见;只看见一些摔碎的瓶渣,还有一些男人使用过了蒙灰的套子什么的。许荞香也没有指望儿子把那丢失的一串佛珠捡回来,而是赶到五龙山西峰观音寺对着佛菩萨塑像焚香磕头忏悔。之后,找到明照法师说出儿子的过失。 明照法师说,他不用那串佛珠应该一向送还本寺,不应该有意把它丢掉。这样的事应该由你儿子亲自到寺里来忏悔,或在家里忏悔也行。你来替他忏悔也有效果,但不如他自己来忏悔的效果好。 此后,儿子也平安无事。许荞香把儿子有意丢掉佛珠的过失和自己替他到寺里忏悔的事儿讲给丈夫听。 未料丈夫说,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可是过几天,丈夫又说,这件事你做得好,替儿子忏悔是应该的,最好由儿子自己忏悔。许荞香感到纳闷,问道,你前些时都不信的,怎么现在又相信这个了?丈夫又神秘兮兮地讲出一段真实的事情来: 他们建筑公司有位叫纪端利的男工,突然几天不上班,家人来请假说他病了,在山月县医院住院。刘振兴便率公司班子成员前去慰问他。 正躺在床上打吊针的纪端利说,奇怪我发高烧在医院退下去了,只要一回到家继续高烧不退。 刘振兴说,你不如请一个乡村医生到你家去跟你打针。纪端利说,我请了一个乡村医生,他还是我的老弟,老弟说他没办法治,劝我最好到大医院住院治疗,还说发高烧烧坏了内脏就会出大问题。可是大医院住院太贵,住不起哦。 刘振兴又问这个病是怎么引起的,纪端利讳莫如深地摇头,说我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引起的。但是从他的眼神看,他好像有难言之隐。 再过一周,他却来公司上班了,刘振兴看他病成骨瘦如柴的样子,但是还挺有精神,便问他的病是怎么治好的。 他就将刘振兴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悄悄地对他说,刘老板,这话跟你讲了,不要外传。我这病是我自己惹来的,医院是治不好的。 这让刘振兴听得一头雾水,睁大眼睛悄声问,你惹了什么事?病到底是谁治好的?纪端利讲,是我的错,我家养猪搭了一个猪屋,盖的蓝布瓦,屋里很暗,我突然想起村后一处土地庙的房屋顶上有六片亮瓦,我就把那六片亮瓦在无人看见的那天中午揭下来拿回去,盖在我家猪屋顶上,当天我就发高烧。 我并不以为是这个原因造成的。我爱人就请我的那个当乡村医生的老弟背着药箱来跟我看病,打针吃药,可是没有一点效果,烧退不了,只好转到县城的大医院住院,还是治不好。 又过那么久,我拖得不行了,一双眼睛都落下了凼,人瘦得像个鬼。我忽然想起上次我偷揭土地庙房屋顶上六片亮瓦的事儿,是不是问题出在这里呢? 我想试一试,叫陪我的爱人回家去,取下猪屋顶上盖着的那六片亮瓦擦洗干净,一向送回去,盖在土地庙房屋顶上。 你说奇怪不奇怪,当天我在医院打针身上就轻松了一截。我就急着出院,回到家,身上发烧的症状自然消失,再也没有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