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拜师
书迷正在阅读:继室韶光、回到废物儿子再娶前,极品老太逆天改命、轮回路上、大唐之最强皇太孙、狂神刑天、功夫萌崽四岁半,17个哥哥团宠我、都市之神级奶爸、九州:无上剑祖、天陆风雷传、暴君当道:满朝奸臣扛不住了
李蟠坐在马路边喘气,呵……呵……呵……得,口水止不住得从唇齿边往外溢出来。 好吧,不是口水,是血水。 不过李蟠也没力气擦了。 真的打不动了。刚才夺命一脚把他全身功力都踢光了。 毕竟李蟠也是第一次见到除了自己之外,0791世界还有第二个人能发剑气的。 虽然对方拔刀斩出的气并不是一回事,但谁知道呢,以防万一对方也有什么神功护体,为求一击必杀,他是把全身的功力,都从对方会阴穴灌入任督二脉中去,那种剑客能一脚踹死,周身经脉,五脏六腑大概都被内劲震碎糜烂了吧。 可虽然成功击杀了对手,这一脚也把李蟠自己踢伤了,之前还能强撑着蹦跶两下,但形式一缓和,精神一旦松弛下来,疲惫感便如潮水一般袭来,出了医院没撑两条街,就怎么也跳不动了。 真的一点都不动,浑身重得和灌铅一样,回头一看,果然血也洒了一路。 玛德,果然太浪了,正装都没穿,不应该用脸接那么多枪的…… 李蟠喘着粗气,闭着眼歇了一会儿,隐约觉得有一丝气力了,便咬着牙站起来。 不管怎么样,坚持到和团队约定的会合地去,回档了就好了。 然后李蟠一抬头,一睁眼。 他不在夜之都了。 现在李蟠站在一间牢房里。 卧,卧槽?这是……又做梦了? 李蟠楞了三秒,才逐渐回过神来。 这一闭眼的工夫,难道那边就晕过去了? 李蟠低头看看身上,又是当初用过的那小孩儿的身体,穿着麻衣草鞋,头发很长,用木头簪子似的东西挽着,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口,把儿也还在。不过黑狗似乎不在他身边。 李蟠把眼睛睁开闭上,睁开闭上,却也没法回到0791去,一时也只好干站着,四处打量这间牢房。 应该是牢房吧,这是间灰黑色的囚室,四面平平整整,光光滑滑,摸起来好像是一整块岩石凿开的,这仔细一看,居然连门都没有,只有一面墙壁上,有个人头大小的小窗口,还有几道铁栏杆,天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给塞进来的。 李蟠试着蹦跶了两下,发现体内也有九阴真经的功力,但似乎被封印住了,无法调用真气护体,发不出猴子剑气,周围也感觉不到一丝真气,但身体素质还行。 于是他跳起来,双手拽着铁栅栏趴到窗口,把头凑到窗口往外看。 外头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到,就好像窗口对面,只是一间更大的囚室。 李蟠静默了瞬间,一个人被关在这片宁静和虚无之中,当初被骇客拔线断网,关在qvn里的ptsd一下子就发作了,一瞬间他甚至感觉气都喘不过来。 别想了别想了!睡觉睡觉!睡一觉就回去了! 于是李蟠坐回去睡觉,睡醒了炼功,炼了功就睡觉。 这样按照每睡一觉就是一晚换算的话…… 那一晃眼三个月就过去了。 …… …… …… “喂喂喂!有人吗!有人吗!啊啊!啊啊啊!” 李蟠简直要疯了!这黑暗和虚无和寂寞真的要把他逼疯了!拼命扒着围栏扯着嗓子大喊! “救!救命啊!小黑!小黑你在不在!汪汪汪!小黑过来!嘬嘬嘬!嘬嘬嘬!救命啊!” 李蟠扯着嗓子喊了半天也没人搭理他,可他又不敢停,好像生怕他一停声,自己就会被这片黑暗的沼泽吞没似的。直到…… “吵死了……” 嗯?有,有人! 这黑咕隆咚的,突然有人说话,李蟠莫名心里一阵惊喜,立刻来了精神, “喂!青袍子!是你吗青袍子!不对,青袍子嗓音更磁性一点,那你是谁?这是哪儿?管饭吗?我饿死了伱有东西吃吗?你有看到一条黑狗吗?啊!小黑?是不是你小黑!你也变成人啦!嘬嘬嘬!” “什么乱七八糟的!收声!” 忽得,从黑暗中飘出一张脸来,隔着铁窗冷冷瞪着李蟠。 “哎卧槽,吓老子一跳,你们这的人怎么都这么邪乎,个个戴面具啊。 喂你谁啊?你也是被关在这儿的?都三个月了你咋一声不吭啊!吓死我了!” 李蟠打量着这张脸,这虽然是张人脸,都看着又没有一丝人味,真就像唱戏用的面具。 一把长长的黑胡子遮住了大半面庞,露出来的一点面颊,也精瘦精瘦的,好似皮包着骨,没有一丝额外的血肉,深沉内陷的眼眶里,黑洞洞的,仿佛比这监牢中的黑暗都更深沉,而在那无边的黑暗中,空悬着两粒钻石似的瞳孔,晶莹透亮,好似两颗宝石,放出湛蓝的星光。 嗯,就一张脸,其他没了…… 然后这张脸说, “……你能看见我?” 李蟠眯起眼, “看你这话说的,都特么凑到我跟前了你当我瞎啊?” 那张脸好像不信似的,左边晃晃,右边飘飘,上上下下动了一阵,确定李蟠眼珠子都咕噜咕噜跟着呢,这才相信,然后叹了口气, “天命啊……” “哎,你咋了,说说呗。” 李蟠也忽得伸出手,撩了一把对方的胡子。 还好还好,是真的,不是幻象就好,他都以为自己被这黑暗逼疯了,在这幻想了一个可以对话的排球呢。 那张胡子脸就瞪着李蟠, “什么是排球?” “排球就是……嗯?怎么我刚才说出来了? 无所谓了,就是我以前看了个片,说有个男人在孤岛上,没伴说话,就把一个排球当成朋友唠嗑。” 胡子脸冷哼一声, “你当我是你朋友?” 李蟠笑道, “你不也闲着没事儿,那咱们就是狱友了呗。喂,你犯什么事进来的?” 胡子脸, “呵呵。” 李蟠也不介意, “那你知道我是犯什么事进来的不?咱这判的是有期还是无期啊?” 胡子脸似乎懒得搭理他,飘到黑暗中去了。 不过李蟠不怕了,至少他知道自己不是这片黑暗中孤零零的一个,于是乐呵呵道, “喂胡子!这儿什么点开饭啊!都三个月了该给一顿了吧!说真的你有没有见到我的狗啊!别吃它啊!” 胡子没搭理他。 李蟠也叫累了,就从窗口跳下来,盘腿坐在牢房中间打座炼功。出神入定不一定能回去,但注意力集中的时候,至少可以压制一下腹中的饥渴。 而这三个月在这修炼,因为不敢胡思乱想把自己逼疯,其实李蟠也发现了。 这间囚室里修炼效果还真不错,虽然什么真气剑气都用不出来,但体内那些九阴真气也被堵塞在肺腑中,全不必担心修炼时从口鼻或毛孔溢出消散,同一口气息,可以一遍两遍三四遍,无穷无尽得在经脉中运转炼化,精益求精。 更不必担心外来的灵气混杂,和走火入魔的风险,毫无干扰阻滞得精炼己身,打通周身每一处气窍经穴,完美控制自己的每一寸身体力量。 莫非,他们不是囚徒,而是来这地方炼功的? 睡觉也回不去,也没别的事做,于是李蟠就一遍一遍精炼体内的九阴真气,同时脑海中,不经意得回放起之前和剑客交手时,对方使用的拔刀剑斩招式,一边揣摩着如果用猴子剑法,是不是也可以模拟类似的功效,把大量的剑气聚集起来,然后一口气射出去斩人…… “哈哈!猴子剑法,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蟠皱眉睁开眼,跳到窗口往外瞧,虽然黑咕隆咚得看不见,但那胡子面具“哈哈哈!”的大笑却清晰灌入他脑子里。 “喂!你这家伙,莫非会读心?” 胡子还在大笑不止。 李蟠也莫名其妙,这有啥好笑的,那套剑法不就是在模仿猴子动作么。 “错了,那不是在模仿猴子,是在模仿人。” 胡子脸从黑暗中飘出来,表情阴恻恻得,声线阴冷冷得讲述道, “骑着烈马,穿着重甲,冲阵杀人,从日出杀到日落,杀杀杀,但弦断了,马摔了,枪折了,甲碎了,面前的敌人还是多到杀都杀不完。 于是就拔出剑,迈着罗圈腿冲上去,左右闪过刺来的刀枪,钩着手臂,绕过盾墙,从甲胄的间隙中把剑刺进去,一剑接着一剑刺进去,把所有站着的人都杀光。” 李蟠愣愣得看着面前的胡子,胡子也冷冷盯着他, “模仿的,就是那样的动作罢了。” 听着对方的描述,李蟠不自禁得想象那种场面,不由咽了口口水, “可,可是按你说的,那是种特殊场合的架势,在其他场合,并不一定比直刺更效率吧?” 胡子脸缓缓没入黑暗。 “无关何种架势,何种场合。只要你杀得够多,杀到手熟,杀到能自创出一套剑法来,那自然无论怎么刺都顺手了,因为那才是你的剑,期望的啊。” ……什么莫名其妙的。 李蟠挠挠头又跳回牢底。他想了想,又模仿起猴子的动作。 不,这回是按照胡子脸所说的,幻想自己是个身披甲胄,精疲力竭,鏖战于沙场的战将,而面前也是一样全甲的军士。 于是他也左迈一步,右跨一腿,舒展手臂,以指作剑,跳起来手一勾,指一刺,一剑从盔甲的间隙中刺进去,好像猿猴在林间飞跃腾挪般招摇双臂,前呼后应,左右腾挪,把假想中的士兵都刺杀于面前。 不过这么跳来跳去的,依旧也还是之前他自己猴子剑的练法,似乎也并没什么不一样的。 不,不对,他真的模仿的是刺剑的将军,而非刺剑的猴子么。 于是李蟠把自己的情绪代入之前厮杀血战的状态,心怀杀意,面目狰狞得又刺了几剑。 不对,还是不对……或许不是杀意,而是愤怒更好?或者悲愤?或者彷徨?或者绝望? 于是他就一直跳一直跳,一直刺一直刺。 起初还在犹豫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刺剑,但一遍遍试下来,又没有觉得刺出的剑有什么不同的。 就这么一直刺一直刺,一直跳一直跳。 然后渐渐得,李蟠就忘记自己在干嘛了,就是跳过来刺一剑,跳过来刺一剑,不想什么,不为什么,就是把剑刺出去,只机械重复的动作,好像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不是将军,不是猿猴,是剑,他的手臂,他的躯干,他的经络。 一切都是剑的衍生,一切都是剑的一部分。 不是他在出剑,是剑要从躯壳中刺出来 于是慢慢地,就从骨子里生出一股剑意来。 好像点燃的火炬一样,把他内腑中的九阴真炁点燃,汹汹得烧起来。 好像从这火焰中, 有什么, 要出鞘…… “别练了。” 冷不丁被人一声冷喝,好像头顶一盆冰水浇下来,贯彻骨髓,一下熄灭了李蟠内腹中,刚刚燃起的火。 “啊,啊?” 李蟠不明所以,扭头望着隔窗盯着自己的胡子脸。 “不,不练了?” 胡子脸默默看着他, “你的悟性确实不错,但这门功夫不适合你的,花太多心思,反而耽误正经修行。 练你原来那个吧。” “哦,哦……” 练原来那个?九阴真经啊…… 李蟠应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 “怎么?胡子,你指点我修行,是要收我为徒吗?” 胡子脸看着他,反问道, “怎么,你肯拜我为师吗。” 李蟠一摊手, “有什么不肯的,三人行必有我师嘛,何况现在我也没什么别的事可做。” “呵呵!” 胡子脸扭头就飘。 李蟠一看胡子好像生气了,生怕不理他了,赶紧跳到窗口, “诶诶诶,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你是高人嘛!又是长辈,就算当菩萨拜一拜我也不亏的嘛! 我拜我拜!师父在上!弟子李蟠,愿拜您为师!请受徒儿一拜!” 你还别说,动作这么熟练,是因为拜师剧情,以前李蟠还真触发过呢。 那还是当初在和平饭店杀鱼的时候,老吴看他第一次杀鱼都下得去刀,眼狠手快刀子稳,就上来捏了他两把,说什么他根骨好,要收他为徒,叫他拜师敬茶。 当时李蟠哪儿懂这个啊,而且都什么年代了,大家都线上授课,电子教育,智能辅导的,就随便拜了两拜,头也没碰到地,结果一口茶端上去,老吴就是不肯喝,说什么他心不诚,有缘无份,最后就只传了他两脚,还不许乱用。 这次李蟠是学会了,你看人家胡子都一大把了,老头子嘛,就在乎这个,拜! 于是他当即跳下牢底,实打实拜了三拜,叩了九个头,duang!duang!duang!磕得可响了。 然后他抬起头,看到一个道士站在面前。 自然是胡子,不过不是只一张脸了,身体也有了,他穿一身蓝色法袍,头发用支黄木发簪扎着,手上搭个拂尘,手指又细又长,身子也又高又瘦,活像根竹竿,就直挺挺立着,搭手受了他跪拜。 李蟠好奇,“怎么胡子你能过来啊?那你一定也能出去喽?” “呵,”胡子道,“这天下有什么地方能关的住我显通。” “显通?” “不错,本座正是无涯海求道士,岱舆之主,太上上真宫显通。” 大胡子显通用一对眼珠子,炯炯盯着李蟠, “怎么,你听过我啊?” 李蟠哪里听过, “哦,显老师好!” 显通, “…………罢了,你既拜了我三拜,叩了我九叩,我便收你这个徒弟,传承我的衣钵。 从此以后,你便是我虚星海太上上真宗的真传弟子了。 目下我门中弟子只你一个,便是本门的大师兄了。” 哇!这个调调!果然是修仙世界么!好耶!修仙啦哇哈哈! “……既然入我山门,自随言传法教。我太上九真,三山嫡血排到如今,正好是‘清’字辈……” 显通看了他一眼,抬起又长又细的手指,捏成法诀掐了两下, “圣道未彰,群愚玩矣,龙蟠于泥,蚖其肆矣。 你家长辈既然给你取个蟠字,盼你作潜龙飞天,飞龙乘云,我便随此意了,道号就叫清云吧。” “清云,李清云……” 话说这道号好平凡哦,不过也行吧,还蛮好记的。 显通又瞅瞅他,“清云,你想学什么?” 李蟠大度得道, “都可以都可以,师父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呵呵,好,不过你现在练的,已是量身而制的上上法门,以你的资质,只要勤勉用功,自己修到‘炼气化神’的问题不大,若再有些机缘助力,‘炼神还虚’也可以指望的,但想要‘炼虚合道’,就得看天道和命数了。” 显通摸了摸胡子, “我看基础的修炼之法,也不用另教你别的了,不过你虽有奇功护体,似乎却没习过什么的正经武学。虽有缘得过剑宗一式真传,却没教你心法秘传。 而且现下这部法门精修,把身子炼到化神时,多半也不成人形的,他们那边的本事,更是十成也发挥不出一二来,就不用再练那个了。” 然后他把手一招,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杆长枪来。不是远程武器的枪,是近战武器的枪,而且格外得长,枪尖也好似长刀一样,倒是更接近槊了。 李蟠一时无语,怎么这世界还没火枪啊,莫非他一个射手,要在近战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吗? 而且这监牢也挺诡异的,刚才还是小隔间,这会儿竟然也随着显通的到来,扩大了好多,要不是有这长枪作参照物他差点没注意。 显通就单手持枪,似笑非笑瞧着他, “怎么,不是刚才还说什么都肯学么。” 李蟠赶紧道, “学学学!师父因材施教,我有什么好挑的!学!” “好!” 显通忽地把手腕一抖,抬臂一挥,闷声不响就是一枪戳来! 刹那间!风起云卷!天地色变!雷霆闪电,华光炫目!狂风骤雨,扑面而来! 枪声破空,撕风爆闪,一枪竟刺破九重音障!破开气墙,仿似破空三界戳来! 震耳欲聋,惊天动地的轰鸣音爆之中!枪线破界而出! 不! 不是枪!是龙! 如天龙出云,恶蛟出海!凌冽无匹的枪势,化作张牙舞爪的恶龙!直裹挟纯粹无比,毁天灭地的纯粹暴力! 一枪扎入少年的眉心! 然后李蟠就醒过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