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言情小说 - 恶毒表妹后来成了国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没有听说过,什么皇室至宝?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宁莞一笑,“就是随口一提,没事。”

    芸枝哦了一声,饭桌上又安静下来,坐在左边的宁沛捏了捏手里的筷子,眼睑轻抬。

    用过晚饭,各自消食洗漱,郗耀深还没被抓到,宁莞在各屋里都点了药香,又提前给了芸枝他们解药,才安心回房。

    歇了灯,抱着七叶到床上去,揽着薄被,辗转反侧。

    七叶伸着爪爪轻拍了拍她的头,宁莞曲着胳膊挡在眼前,遮住窗前透进来的月光,良久才浅浅入眠。

    ……

    离地动过去尚不到半月,十四巷倒下的一排排老屋也只才垒砌了几堵墙,尚还住不得人,整天巷子里也就零星的三两户人家,檐角悬着灯,随着风吱悠打转,勉强照亮一小段冷寂的青石路。

    隐匿在黑暗中的人影一闪,避在高墙倒影里,待周围的风都静了两刻,方才翻身越过。

    他将将落地,稍一抬眼,触及到那方熟悉的身影,瞳孔骤然一缩。

    楚郢坐在屋顶上,手撑着长剑,徐徐落下视线。

    郗耀深嗤了一声,墨一样浓重的夜色也掩不住眼角堆敛的阴翳。

    脚尖一点,提气落在院墙上,似笑非笑,“可真是巧了。”

    楚郢却道:“不巧,等你多时。”

    他眉宇间含了三分冷色,七分凌厉,“我说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郗耀深挑眼,“我这人记性不大好,有些话总记不得。”

    哪怕知道今日必定是要栽了,他面上也仍是气定神闲的。

    北岐皇室不敢不管他,大靖皇室在没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也绝不会对他动手,除非两方立马开战,否则最多也就软禁,着实没什么好怕的。

    郗耀深对此心知肚明,自是有恃无恐。

    他啧了一声,长眼轻挑,又悠悠说道:“急什么,又不是来动你心肝儿的,我不过来转转找些东西罢了。”

    楚郢眉梢冷淡,并不愿听他废话,声平而缓,“束手就擒。”

    郗耀深冷笑,拔出手中长剑,随意掷去乌鞘。

    与狐狸如出一辙的双目撇去素日的闲散懒怠,不屑又傲然,“我母阳嘉女帝,公西一族,可从来没有不战而降的作风。”

    楚郢站起身,背后是月色清辉。

    宁莞这几天都有些失眠,今日难得生出睡意,也是浅眠。

    她本就五识敏锐,陡然听见些声响,瞬地坐起身来,揉了揉七叶的小肚子,取下架子上的素色外裳披在肩头,点好一盏小桌灯照亮房里,这才取了浮悦晚间给她防身的剑,开门出去。

    今晚月色极好,饶是不点灯,外面也明亮得紧。

    宁莞走到窄廊边,便清晰地听见刀剑相交。

    她循声抬眼,看到月光烛影里的人影不由一怔。

    盛夏的晚夜,燥热而又烦闷,剑上的利刃却似风雪凌厉,映着冷峻锋芒的眉眼,像极了在南江枫林的模样。

    两个人在这一刻竟是莫名的重合了。

    她也是学剑的,哪怕更多的精力花费在轻功上,剑术方面也未曾落下。

    她的剑是丈夫手把手教出来的,即便如此,形与神也相差甚远。

    大晋和盛年间距今约有几百个春秋,哪怕流着裴家的血,一代传过一代,怎么会有两个人这么相像呢。

    样子是一样的,就连使剑时的微小习惯都是一样的。

    宁莞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脑子里一瞬间浮过很多东西。

    尤其是在大理寺的牢房里,水一程的问话。

    不是后辈传人……

    宁莞一瞬间思绪繁乱,她现在有些弄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屋里出来的七叶昂起小脑袋看了看她,挨在腿边蹭了蹭。

    宁莞低眸,不由顿了顿。

    前方两人已经停手,郗耀深抵着墙,低声痛呼,他被点了穴跑不掉,楚郢便不再理会。

    他早发现了宁莞,收了剑,举步过来。

    宁莞抬了抬眼,看着那霜衣长剑,指尖突然一松,她走过去,踮起脚,支手捧住他的脸,微热的掌心轻贴着,杏眸含光,声音似清泉涓涓,“谁教你的剑?”

    楚郢怔然,下意识摇了摇头。

    第73章 

    掌心轻合在脸上, 温温热的, 她的指尖轻抚了抚眉梢眼角,轻柔得如四月的风。

    楚郢整个人都是呆愣愣的, 茫然地僵在原地。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她惯来客气有礼, 甚至比起旁人, 在他面前时总是更显得疏离, 每每宫苑长街的不期而遇, 她都会特意遥遥避及。那是一种不愿深交, 不喜牵连的推拒。

    今日是……

    楚郢滞了滞呼吸, 紧紧抿着唇, 脸上腾地生出些热气,“你、你是迷、迷症了?”

    宁莞没有回声儿,只看着他, 又再一次问道:“你的剑谁教的?”

    她低语的声音里柔风絮絮,楚郢动了动唇,稍稍反应过来, 还是摇摇头, 慢声道:“不知道。”

    不知道?宁莞定定凝视那双阗黑的眸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才说道:“为什么会不知道呢?你的师父。”

    楚郢被她看得心头发紧,“忘记了…”

    他脑海里的第一份记忆是一把剑,一支发簪,是踽踽独行在兰昉城外, 寒凉秋风,孤寂残阳里望不到尽头的荒野枯地。

    那个时候空茫茫的,他只知道要一路走下去。

    忘记了?

    宁莞轻蹙了蹙眉,眸子里浮现出一丝怀疑。

    楚郢以为她不信,正要说话,面前的人却倏忽收回手,转而滑落在肩头。细白的手指轻捻去霜色外衫,拨开白色的衣襟。

    楚郢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腕儿松了松,握着的剑都险些掉在地上。

    他就要避闪开,宁莞道:“别动!”

    楚郢僵了僵身子,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倒也顺从的,确实没再有旁的挣扎。

    他用力扣着长剑,侧过头,看她拽了拽自己的衣裳,露出肩头有些狰狞的伤疤。

    宁莞半垂了眼帘,久久不语。

    深夜虫鸣,扰得人心烦意乱,分明是重逢的时候,她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摸了摸那道久经岁月依旧张牙舞爪的疤痕,转而环住他的腰,靠进他怀里。

    楚郢:“……!”

    郗耀深:“……”做个人吧,先把我往牢里送一程行不行?

    郗耀深都快被气笑了,哪怕被点了穴,情绪波动下还是扯动了伤处,喉间一堵,猛咳出一口血来,染得地上的杂草丛都暗了一团。

    这样的动静也是够大了,然而那边好似都没听见,两人谁也没搭理他。

    楚郢全然是懵的,像一根木头似的干杵着,宁莞就靠在他怀里一点儿也不想动,眼角映着廊檐下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