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言情小说 - 穿成暴君的糟糠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5

    “无事。”顾皎道,“天儿冷,我也出不来远门,听你们说说外面的事情也好。”

    含烟其实是担心的,“夫人,平地这般乱,你看要不要搬去城里?”

    顾皎摇头,“不必,我在这儿,更安全些。”

    城守和裴大人收了王老爷许多钱,不好甚都不做,便派了一队衙役进王家庄,对着庄人问询。若是心平气和答了的,放过;若是显出忿忿之色,言语中带着怨愤的,便绑起来。

    “我是他二大爷,不是土匪!”那人吼起来。

    衙役‘哈哈’大笑,“现在,我才是你二大爷。”

    可笑声没过,便见得一线血液飙出来,撒得四面都是。那衙役整个僵住,双手去捂颈项,却依然捂不住,最终倒在雪地上。

    剩下的几个衙役吓得要死,赶紧团团围起来,可周围除了沉默愤懑的庄人,只一个壮年的汉子手执柴刀。

    那沉默,积蓄了无限的怒火,一瞬之间便能窜出万丈的火苗,焚尽世间一切污浊。

    第109章 民心

    官差被杀, 乃是真正的大事。

    柴文茂亲自点了些留守的兵, 并城守一起,要去捉拿匪首。

    十几匹高头大马, 几十柄闪着寒光的大刀,在龙口平地上耀武扬威的来去。

    所有乡民噤若寒蝉,低头来去, 并不敢有任何搭话, 连视线相交也最好不要有。

    只去的时候,该跑的人全都跑光了,衙役便挨家挨户的搜,却一无所获

    王家庄上但凡和别庄有点亲戚关系的,都拖家带崽地走了, 去得最多的,还是顾家庄。

    “顾皎?”柴文茂皱眉,“这女子当真是不怕死?非要跟我对着干?她就非得这时候, 还施粥呢?”

    王老爷已是想明白,他家在龙口已经众叛亲离, 不抱紧柴文茂必死无疑,便道, “和他爹一般假仁假义。必是私藏了粮食,否则怎可能大肆施粥?”

    城守吃过李恒和魏先生的苦头,操心以后他们回来无法交待, 憋出来一句话, “我的人去端了粥来看, 施的也不是白粥。乃是红薯,山上的野菜,挖的各种根茎混一起熬的。听说,她也是每日一起吃。”

    柴文茂头次遇上这种女子,当真是想杀而不能直接动手,想弄死她无处下手。

    他皱眉,冲王老爷道,“你有甚法子?”

    王老爷苦苦思索,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

    “柴大人,确有一般法,但需得人多才见效。”

    柴文茂便道,“给你几日时间,凑人数去罢。”

    山坳里,一间小木头房子。女子将吃的紧着小儿子,自己饿得最后一口气。那男孩七八岁大,大约晓得娘亲要死了,便学着以前娘亲照顾自家的样子,去外面捡干柴,挖草根,要煮一碗汤。可他力气太小,忙了许久才得一点点。

    一个竹筐落眼前,里面装满了黄黄圆圆的东西。

    小男孩抬头,却见一个全身罩在青布里的人,他吓得往后一退。

    “这个!”那人指了竹筐,“拿回去,谁也别告诉,放水里煮软了吃。”

    小男孩惊疑不定,却见那男子几步跨出林子,不见了影子。

    他马上跑过去,将竹筐往外拖,抹着眼泪回家。

    娘,咱们有东西吃了。

    老林子里,躲了一群四五十的汉子,满身血痕和泥巴点子。他们不敢继续往深山里走,那是山民的地盘;也不敢下山,山下日日有衙役来;可窝在山洞里,早晚是饿死。

    “我不该冲动。”一个人道。

    “是他们太过份,我们是老实庄稼人,怎么就是土匪了?”

    “土匪?”另有一人,“往日去河堤上干活,那些土匪在别州的时候,也是庄人。”

    “这仗,都打龙口来了,天下还有能活人的地方?”

    “没有。”

    “怎么办?”

    “等死。”

    “大伯,人是我杀的。我去自首,和你们不相关。我一个人扛了,你们出去把我老婆孩子——”

    “闭嘴。这是你一个人的事?那人狠毒得很,就算你一个人扛了,他也不会算了。这进冬来,使了多少花招想买我地?我通没同意,也不准你们卖。还没发现?他就是要夺地,恨不得咱们都死干净了才好。”

    凄惶绝望,无路可走。

    洞口一阵细碎的声音,有雪片落下来。

    众人俱惊,有胆大的拿了木棒出去,却见一黑影立在树下。他脚边数个竹筐,里面仿佛是新出土的甚东西。有点像红薯,却又是黄色的。

    是夜,雪光寂寂地衬着月光,庄子里一片寂静,连狗吠也无。

    一老妇紧紧搂着小女儿,“明日娘带你去顾家庄,那处将军夫人还在开粥。我把你去做工,马上就有得吃了。”

    “我要吃红薯粥,甜甜的。”

    “好。”

    “放一点点糖,好不好?”

    “好。”

    “娘,爹——”

    “嘘。爹走了,出去找吃的了。其它的,都不知道,晓得不?”

    小女儿虽不懂,但还是点头。

    窗外有声响,老妇将小女儿放下,开门去看。一抬脚,却碰着门槛边的框子,有东西咕噜噜滚出去。她抓起一个,冻得冰手,但仿佛想起什么一般,赶紧着看了,居然是带着泥沙的圆球状块茎。这东西,谁放的?能吃吗?

    她叫了一声,“谁?是不是你?还活着呐?”

    良久,并无回声,她却抽抽噎噎地哭出来。

    朱襄没得到李恒的消息,焦躁得无以复加。他领着先锋军绕道入京州,已有两月余,开头还有探子来汇报行踪,后来却渐渐无了。现失联,已近一月。

    为了稳定军心,父王只将事情给有限的几人说了,并为传扬。因此,也不方便大肆地寻找。只一直这般静悄悄,也不是办法。

    她在帐子了转了几圈,下定决心,还是得去找父王亲自说。

    然出得帐篷,便见听见一小队巡逻的兵凑在一起叽咕,说旁边打起来了。只漏出来的一句话引起她的注意,“养牲畜的,一时间没去找着干草,就用红薯喂了牛马羊。结果看管辎重的那帮子新兵就闹起来了,坚决不许。一点点小事,打翻了好多人。”

    “那老多红薯,吃不完都冻坏了,不喂牲畜做什么?”

    “说那边人没饭吃。”

    “放屁,押粮的人说龙口那处着实有钱,收成的时候红薯都堆满地,红灿灿一片,看不见泥地了。”

    “打架那个,就是龙口来的,姓顾。那小子胆儿肥,说什么人吃的东西,不能给牲口吃。”

    “听说,李将军的夫人,也是姓顾。”

    朱襄心中一动,悄悄儿转了个方向,去朱世杰的营帐。这会子,他和青州王朝会,不在帐中,也是好时候。她板着连,呵斥开卫兵,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