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奈奈，起床了」 「干嘛啦??」为什么要拉开我的棉被?? 「今天是学测啊，你忘了吗？」 「学测？」 「快起床啦，快点。我先去厨房弄早餐，刷牙洗脸完就快下来」 「嗯??」 「你要是再继续睡的话，我就叫班导来」 班导??「罗翊！」想到罗翊两个字，我的睡意都被赶走了。 「幸好你还记得班导的名字，快去刷牙洗脸，等一下下来吃早餐」 「嗯」我回答。 「琳，等一下我们要去哪里考试？」坐上椅子，我问正在煎火腿的琳。 「你又忘了，如果我昨天没在你这过夜，我看你可能连学测是几点你都不知道」琳无奈的表示。 「我知道是几点好吗？」只是不想记而已，反正学测什么的对于我来说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好好好，快吃」琳把早餐放至我面前。 「谢啦」我说。 「不会，对了奈奈」琳手上拿着两杯牛奶。 「嗯？」我接过。 「班导等一下会来陪考吗？」 「会」因为他是本班的班导。 「那他会来看你吗？」 「不会」我喝了一口牛奶。 「为什么？」 「因为我叫他不准来找我」其实本来是想叫他连来都不用来，但姑且想到他是「班导」，所以就叫他别来找我。 「那班导说什么？」 「他说好，不过他跟我说今天考完会载我」不用走路回家我也爽。 「矮额，闪闪发光的，我等一下要去买墨镜」琳用双手遮住眼睛。 ?? 「别废话了，快吃」真的被她打败。 「闪闪发光的喔」 「快吃！」 「班导好」 「嗯」 「奈奈你不用打招呼喔」琳的肩膀撞了我一下。 「喔，早上好」目光飘来飘去，始终不敢看向罗翊。 「嗯」 「其他同学呢？」不是我在关心同学，而是想着要找什么话题才不会產生尷尬的场面。 「去教室外面等进场」 「什么？！这么晚了吗？奈奈我先过去了」说完，琳把我丢在原地。 看着琳的背影，我问：「我不是叫你不要来找我吗？」你现在在这边我要怎么专心考试啦。 「想你」 「拜託你不要面无表情的说肉麻话」儘管我听了很开心。 「快去教室吧，中午休息时间我再带你跟黄同学去吃饭」 「嗯，我先走囉」我从他身旁走过。 「等等」罗翊突然叫住我。 「怎样？」停下脚步，我转过身看着他。 「没事，中午记得」 「好啦，你快去看其他同学」 「嗯」罗翊回答。 今天的他，不对劲。 刚刚他明明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说出口。 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怎么了，读心术什么的我又不会这种东西。 「等一下问他好了」下完结论，我快步离开。 「奈奈，你终于来了」 「有很久吗？」不是才十分鐘而已。 「不是啦，你看，那里有一个超漂亮的女生欸，她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 顺着琳的手我看过去，「我看见了」我说。 「奈奈你觉得那个女生是来干嘛的啊？」 「我怎么会知道，而且也不关我的事」 「别这样讲嘛。说真的，要不是那个女生手里抱着一个孩子，我肯定会认为她跟班导同龄」琳一边说一遍点头。 「说不定那孩子不是她的」 「那不可能」 「你又知道了？」我挑眉。 「会有谁帮别人顾孩子顾到帮孩子餵奶的？」琳一脸理所当然。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我纳闷，是去哺乳室偷窥人家吗？ 「阿就我刚刚去厕所刚好遇到那个女生抱着孩子走进去啊，然后我问她怎么了？她就说孩子饿了」 ??会有谁间间没事去问别人这种问题？「琳你——要进教室了」 「对欸，等一下吃饭再聊」 「嗯」 「中午休息时间终于到了，都快累死了」琳疲惫的说。 「会累吗？」我问。 「当然会累啊，我又不是奈奈，题目看一看、答案写一写就可以交卷提早离场了」 「把我讲的跟没认真作答一样」我也是有思考题目的好吗，只是写的速度快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你当然没认真作答啊」琳抓住我的肩膀前后摇晃。 「是有谁像你一样随便写写还能当模范生啦？！上天根本不公平啊！」 「怪我囉？」我也不想啊，长这么漂亮智商又高的吓人，其实我也很困扰的。 听见我的话，琳先是哀怨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谁敢怪你啊？」 「知道就好，对了，等一下罗翊会来载我们去吃饭」 「这么好？连我都有份？」 「少废话——」看见眼前的画面，语音未落下，我的脚步倒是先停下。 「奈奈??」琳拉着我的手，彷彿认为我会做出什么傻事。 「那个人是罗翊没错吧？」我试着静下心好好确认眼前的人。 「没、没错」琳的口气充满担心，为什么要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个女生是我们刚刚看见的女生没错吧？」那个很漂亮手里抱着孩子的女生。 「嗯??」 「他们两个刚刚抱在一起没错吧？」脸颊上湿湿的是什么？明明就还没下雨啊。 「??奈奈」琳突然站在我面前。 「琳你干嘛站在我面前，我要走过去跟罗翊打招呼啊，你不是说要有礼貌吗？」我绕过琳。 「奈奈??」 「琳你快借过啊！」我的语气突然紧张了起来。 「奈奈，你别哭，拜託」琳又一次抓住我的肩膀。 哭？「我没有哭啊」我的手抚过脸颊。 「奈奈你别逞强了好吗？」琳抓着肩膀的手越来越紧。 「我没有逞强，我也没有哭」为什么不相信我？ 「走」琳握住我的手，朝罗翊走过去。 「班导，这个女生是谁？」 「她是??」 认识罗翊已经半年，第一次看见他困扰的表情。 「你不用说了」我开口。 「小奈——」 「你不要叫我！」我大喊，不管旁边是否有学生在看。 「反正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属于我的，亲情是这样、友情是这样、爱情是这样，从来就不属于我，我现在也不会奢求！」 心彷彿在滴血一般，好痛，真的好痛。 「小奈——」 「奈奈——」 「罗翊你叫我不要说谎，但你呢？你又对我瞒了多少事？与其叫我不要说谎，你怎么不先问问看你自己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走过去，我抓住罗翊的领带。 「你曾经对我说我只要相信你就好了，但你有信任我吗？连那个女生是谁我都不知道，你要我如何再相信你？」眼泪氾滥成灾，儘管我不想承认那是我为他掉泪的证据。 「你听我说——」 「罗翊，如果今天这个女生没有出现，总有一天我们也还是会这样吵架的」我放开他的领带，似乎也放开了什么东西。 我们两个谁都没有错，错只错在我们两个之间不存在「信任」二字。 「你??」 「我们分手吧」说完，我退后一步。 「周依奈你连想要挽留的意愿都没有吗？你能够说分手就分手吗？」罗翊这样子问我，并且抓住我的手不让我离开。 「还能够挽留什么？」我轻笑着松开他的手，「我们两个之间连互相信任都不存在，又从何谈来挽留？罗翊，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我直视他的眼睛。 罗翊明显愣住，「没有」 「那么」我再一次走过去，在他身旁垫起脚尖。 我爱你。 缓缓退后，我看着一旁的琳。 「琳，我很抱歉将你拉下水，但是你还是和我保持距离吧」 「奈奈我——」 不等她说完，我便跑离现场。 累了、泪了，停下脚步，我顺着墙壁跌坐在地痛哭失声。 为什么？ 为什么我让别人受伤了？ 为什么我自己受伤了？ 为什么我又傻傻的相信别人？ 为什么我爱上他了？ 下午的考试我依旧有去，但却无法专注于考卷上，差点交出我人生中第一张白卷。 在离开教室的时候，我有听见琳唤着我的名字。 但我却丝毫不理会，不理会的当下，有愧疚、有后悔。 愧疚不应该为了我跟罗翊的事，而拒她于千里之外。 后悔当初对她说和我保持距离。 在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看见罗翊的车子，而他则是站在一旁。 看见他的我，有恼怒，有哀伤。 恼怒自己为何对他说那样的话。 哀伤自己不是他能够值得信任的人。 我停下脚步，握紧拳头以后松开，这个动作我重复数次，明明是想要消除紧张，却不知为何的造成反效果。 「小奈」罗翊朝我走过来。 该死，脚快动啊！ 「你要干嘛？还有这里是大庭广眾之下，请不要和我搭话」撇过头，我连想看他的的意愿都没有。 「我载你回去」 「不用」这一次，换我从他身旁走过去了。 你有心痛的感觉吗？ 你有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一样，心里觉得空虚吗？ 你，有真的相信过我吗？ 好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这个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的地方。 爸爸妈妈。 琳。 孤儿院的孩子们。 和，他。 对不起，我又逃避了，逃避这个我应该要接受的现实。 如果时间能重来，我希望能够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没有人受伤的世界，这样子，我也就不会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