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天 坦承-1

    冰羽跌下山谷后，我喊来了黎莞学姊一行人帮忙寻找其身影，而我负责带着涵姊和其男朋友一同到山谷上寻找。

    「嗯，看样子是因为反作用力的关係而跌下去的。」

    「反作用力？所以是被使力才跌落山谷的？」涵姊不解，而对我问道：「月季，你们有和谁起衝突吗？」

    「没有……」我属实回答。

    「哦……？」其男朋友一副看穿思想的看着我几秒后便说道：「不是你的错，那孩子也不会怪你的。」

    涵姊也说道：「英雄救美啊！他达成他的目标了呢！」

    小月季，他在那里……

    「诶？」我疑惑之馀，突然感到有个身影伸手指向一旁，不到一秒便消失了。

    而我下意识地往那边走去，往那光芒身影所指的方向……

    走没多久后来到河边，一个熟悉身影倒在前方。

    「冰羽！」我边喊着边跑过去，中间还被石子绊倒并继续跑着：「冰羽，你没事吧？好多擦伤……」

    看着他手臂上几处血跡，还倒在如此坚硬的地方……

    我跪坐下来并将他扶起好让他的头躺在我的腿上，至少比石子地好多了。

    「冰羽……」

    昏迷中的冰羽却像熟睡似的，令我……十分的不安。

    「怎么会掉来这里？」黎莞学姊的声音越来越近，而随后是琹泉学长的声音：「是掉进河里被冲到这的。」

    黎莞学姊和琹泉学长赶到后并将冰羽扛在肩上，而我的视线不知何时已经模糊起来了。

    我随后跟上他们，而中间路途有换涵姊的男朋友和琉璃学姊的男朋友扛冰羽，过了约莫快半小时后，来到了最近的医院。

    「多处擦伤、还有些微的脑震盪……」巧合的是，负责诊疗的主治医师是端木朝夏，他一脸腹黑样的笑着说道：「我能问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还不忘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活像一名大魔王。

    之后他们的对话只有几句有听到……

    「因为这位学弟的心脏是他学弟给的。」涵姊的男朋友说道。

    「后面那位女孩不是昨天就知道了吗？」端木朝夏的声音硬生生地将我拉回现实……

    对，我知道。

    冰羽的心脏是慕秋哥给予的、慕秋哥是端木朝夏的学弟。

    冰羽因为我而昏迷、因为我而害了慕秋哥赋予其新生的冰羽。

    「嗯？你还没回家啊！」端木朝夏一手插白大衣的口袋，另一手则将一罐饮料递向我并说道。

    「嗯。」我看清楚他递过来的饮料后，并缓拒道：「不用了，谢谢。」

    「不喝酒啊？真是优等生。」端木朝夏轻笑道，并在一旁拉了张椅子坐下后便悠哉地喝起手中的啤酒。

    「可以在工作场合喝酒？」我提出疑问。

    「没抽菸就不错了。」端木朝夏丝毫不在意地说道。

    话题结束过了几分鐘后，端木朝夏喝尽啤酒便一副审问样地说道：「所以……他又“再次”为了保护你而受伤了？」

    我沉默不语，儘管知道端木朝夏言语中的意思……

    「唉！那孩子还真是命苦呢！」

    「你是指谁？」

    「哼哼，你觉得是谁就是说谁囉！~~」端木朝夏似乎就是故意要卖关子的说着：「话说，不如来和我说说你们六人的关係如何？虽然我想我都能猜到就是了。」

    那干嘛还问我？

    「呵！你一脸就是我明知故问的表情耶！」端木朝夏起身并双手插进白大衣两边的口袋里，打开窗户吹彿了风后并问道：「你真的了解他们吗？」

    诶？

    「哈哈，我要去买消夜囉~~你要吃什么？」

    「不用了，谢谢。」

    「嗯……对了，如果要待在这，记得要和家人说一声哈！」语毕，端木朝夏便将脱下来的白大衣披在右肩上，自以为瀟洒地离开病房。

    我拿出手机，有几则讯息分别来自我的“家人”们……

    （群组）

    黑夜的晨星：『月季，你现在人在哪里？我打工完后路过你家，灯却没亮。』

    夜晨的疑虑是正确的，因为他知道我就算是睡觉时间也会开个小灯。

    稍早的夜晚：『小晓又不是小孩子了，小晨你保护过度了吧？不过小晓啊！看到讯息的话还是说一声吧？不然这小子会想太多想到睡不着觉的。』

    早夜姊还是一样，保持着要告知一声好别让他们胡思乱想，但给予一定地当事人告知真假的权利。

    白玉的茗叶：『月季现在还没回家？总之不管什么原因，现在！马上！给我们回个讯息报个平安！不然我杀去警察局报失踪人口！』

    朔月的季节：『我没事，和学长姊他们逛庆典，逛晚了而已。』

    一传出讯息，他们纷纷传了贴图表示知道和松了口气。

    此时夜晨发了一则匪夷所思的讯息，连我刚才都发觉的事情。

    黑夜的晨星：『宥潭哥呢？怎不见他已读？难不成已经休息了？』

    嗯？看看时间现在十点多，宥潭哥通常都会在忙完公事后约十二点前休息，但现在学校放假应该公事不多吧？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在这个时间点外出了？不然平常都是一分鐘内已读的。

    白玉的茗叶：『宥潭哥应该还没休息吧？早夜姊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看着已读的人数，看的出来扣除目前不知去向的宥潭哥没读讯息之外，连刚才还发过讯息的早夜姊也没读讯息了。

    早夜姊和宥潭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心想道：「至少不是吵架吧？因为宥潭哥不会主动和别人吵架，何况是亲近道像家人的我们。」

    喀啦！门扉一开，来者正是刚才寻人啟事的其中一人。

    「小晓，你果然在这呢！」

    我虽讶异但故作平常的看着他并问道：「宥潭哥，你没事吧？」

    「你是问为什不回讯息？」宥潭哥苦笑着抓头说道：「我手机坏了啦！明天要拿去手机行修才行了。」

    「是吗……那我和大家说一声吧！」在宥潭哥点头后，我便传讯息告知大家，但还是显示已读为两名，是玉茗和夜晨。

    「神谷同学没事吧？」宥潭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冰羽对我问道。

    「嗯……没事。」

    「是为了救你？」宥潭哥眼神彷彿看透我似的问道，并又在下一秒变为笑脸说道：「我没要指责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他很像慕秋，即使外表不一样、声音不一样，但不知是不是心脏一样的关係，他个性言行上都很像。」

    「……」我沉默了三秒后正色的说道：「但他不是慕秋哥。」

    「……」宥潭哥也停顿了几秒后便回道：「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你，你难道不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温慕秋的影子才和他做朋友的吗？」

    我想我知道了，他……不是宥潭哥，而是：「周佐晏？」

    「啊啦！暴露了？明明有好好模仿了啊！」他双手一摊，一副恶作剧被识破很可惜的样子。

    「真的是你？」我会这么说是因为小时候无意间看到宥潭哥写的日记中出线机率不低于我们的陌生名字。

    而且和宥潭哥简直是同个模子印出来的，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要不是他称呼上有点违和感，恐怕我也没法认出来。

    「是我又如何？反正我只是出来看看那小子给予新生的孩子而已，等会就会回去的。」

    「什么意思？」

    「就是……」

    「周佐晏，再多嘴我就把你轰出去！」端木朝夏气喘吁吁的甩尾来到病房门口并说道。

    「我记得你是潭的学长吧？他受你那多话的嘴不少的困扰了呢！不要说你忘了，你根本没有叫他人不要多嘴的权利！要不是你，他的高中生活才不会那么的凄惨！甚至是喜欢上！……唔！」

    碰！

    他一阵剧痛样之后倒下，而端木朝夏则喘口气后将他扛起并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冰羽的病情也很重要，但是“家人”的事情也十分重要啊！

    「啊？你还真的不知道啊！哈，还说很了解他们？笑死我了。」

    意思是我从小定义到的他们，不全是真的？

    「在顾着追逐温慕秋身影的你，根本没有在关注其他几个青梅竹马吧？」

    「什么？」

    「宥潭学弟的事情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你根本不知道他这个症状吧？」端木朝夏指着外表无疑似宥潭哥的身影反问道。

    「症状？宥潭哥生病了？」

    「哈！还真的不知道？他还真可怜啊！八年前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们那几个小屁孩、感情事上不顺利，也难怪他会变成双重人格了。」

    宥潭哥的确是我们眼中的哥哥，但是感情上不顺利？是除了早夜姊之外有喜欢的人了？还有……

    「双重人格？是指周佐晏？」

    「唉！」端木朝夏叹了口气并继续说道：「反正都过十年了，他也不必隐瞒了，何况也合法了，我就跟你说吧！但，其他三位青梅竹马是否要告诉他们，就不干我的事了。」

    「首先，周宥潭“曾经”有个双胞胎弟弟，就叫周佐晏。」端木朝夏吃了口刚才买过来的宵夜后继续说着：「但在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

    宥潭哥失去过双胞胎弟弟？这事根本没听说过。

    「因为这傢伙自以为可以负荷下来，才没向你们说吧？不过多仔细观察的话应该不难发现他时间越久，将自己关在房间的时间应该更长吧？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后才继续考到教师执照吧？」

    「我都不知道……」我支支吾吾的说道。

    「因为你只看着慕秋，才会什么都不知道！」

    这句话既讽刺却又中肯，在我的故事里大部分都是慕秋哥而已。

    「之前那位褐色头发的男孩应该是因为喜欢你，而在追逐着慕秋的外表和能力吧？」

    他说的是夜晨。

    「棕色及肩发的女孩是慕秋的妹妹吧？之前见过几次。」端木朝夏像是回忆着说道：「她喜欢那男孩，却因为男孩喜欢你而剪去了长发也剪去对你的嫉妒，对吧？那你知道为什么她是为了什么而不去嫉妒你吗？」

    因为玉茗是真心喜欢着夜晨，而希望他能真正的得到他所想要的幸福，进而放弃自己的恋情，只希望能待在夜晨的身边。

    「另外一位褐色长发的女孩是男孩的姐姐吧？喜欢上一个不会有结果的男人还真是命运捉弄人呢！明明有更多好男人，却不偏不倚地爱上了那男人。」

    难道端木朝夏喜欢早夜姊？

    「别以为我喜欢那女孩好吗！我的初恋和那女孩可不一样。」

    我下意识说出口了？

    「然后最后是慕秋、宥潭还有你，你们这三角关係我也是醉了。」

    「蛤？三角关係？我和宥潭哥以及慕秋哥？」

    「哈哈，你别以为你是他们的中心人物就好了，免得我会觉得你自我感觉良好，虽然现在也觉得就是了。」

    「什么意思？」

    「喔！下班时间到了，这小子我就让他留在这里一天，记得明天一早叫他回去！并帮我传个口信给他……」语毕，端木朝夏便准确地将吃完的宵夜盒子丢进垃圾桶里后离开。

    我看向睡着的宥潭哥，再思考着端木朝夏所说的话……

    『我没把话说明白，是对高中时我无心说出的那句话表达歉意，但是我想你能向你相信的他们坦承真正的你。』

    总是温柔的教导我们，总是笑着的宥潭哥，是否也拥有无法轻易说出口的过去？或是感情……

    不安的感觉又瀰漫了出来，我用双手包覆着冰羽的左手并头靠着喃喃自语……

    「我不会再任性了，所以……不要隐瞒我，更不要离开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