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章：不愿面对之人

    凯恩回到铁王堡的路上刚好遇到从尼禄斯和提布迎面走来。自从他们上次见面之后，凯恩很少见到尼禄斯，他和提布反而走得很近，大概是因为两人都是法师且对那本魔法笔记都感兴趣的缘故。尼禄斯从提布那里学到了许多新的火焰魔法，就连炎魔的召唤术都被他掌握了。

    提布对他的天赋感到惊讶，并且诚心邀请他前往更南方的炎魔加入他们，他的天赋不应该浪费在无意义的地方。魔法协会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但是炎魔会接受所有信徒，只要他能把笔记带回去，他在炎魔的地位就会重新恢复，甚至达到更高，长老一职是少不了的。

    尼禄斯还在考虑，毕竟他对魔法协会不是完全没有感情了，如果他把真相呈现给所有人看到，魔法协会站在他这一边，那他还是会回到协会的怀抱，继续继承约里克大师的职位。

    提布希望他能考虑清楚，但不管结局如何，他都尊重尼禄斯的选择，他们的友谊不会改变。

    “等你考虑好了随时来找我，虽然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但我们的友谊不会改变。”提布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很识趣地把空间留给凯恩和尼禄斯。

    尼禄斯看到凯恩很高兴，他上前一拍凯恩手臂道：“听说伊凡来了。”

    “是啊。不过你和他怎么聊得这么好了，之前可还是喊着要杀的敌人，现在反倒成了不错的朋友。”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提布人也不错，之前因为立场不同，现在不一样了。他在魔法领域有非常不错的理解思路，昨天我们一起改进了一个新法阵，效果还不错。他把火焰魔法加进我的剑雨裁决中，每一把光剑都有火焰魔法的加成，硬是拔高了一个魔法等级。”尼禄斯带着兴奋地神色和凯恩分享他们的成果。

    “我觉得我们下次也可以试一下血魔法加上会发生什么，说不定又是一个令人惊艳的发现。”

    “恐怕很难，血魔法不同其他魔法，它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使用起来容易造成可怕的效果。”凯恩知道血魔法的特性，这种邪恶的魔法天生就与光对立，根本没有可能会创造出令人惊讶的魔法，他带来的只有破坏和衰败。

    他们两人正聊天之际，走廊的白石立柱后面，修特正快步朝他们这边走来，看样子是来找他们的。

    “终于找到你们了。”他喘着气说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尼禄斯疑惑问道。

    “待会儿会有一场战斗，哈默家族的军队想绕过铁岭，从绥延山口回到卡罗特城。丹东大人希望我们能把他们拦截下来，宴会在即，凡是从这经过的卡罗特军队一律消灭，这是大人的命令。”

    尼禄斯转头看向凯恩，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看来哈默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这次的将领是谁呢？”尼禄斯继续问道。

    “这次的人不太好对付，可是问题不是很大。带领这支军队的人是荣誉骑士维尔金.哈默。弗朗茨的左膀右臂，地位仅次于弗朗科。如果我们能杀了他，对于我们而已是一个不小的帮助。”修特不知道维尔金与凯恩的关系，但是尼禄斯明白。

    如果没有当初没有维尔金的帮助，恐怕凯恩很难活到现在，也不会有今天，可以说整个哈默的人里面，他最不想面对的人应该就是维尔金了。

    气氛突然沉默下来，尼禄斯的眼光落在凯恩身上。修特一时间被这沉默的气氛弄得满头雾水。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维尔金是很强大，但也没有足以强大到让你们为之沉默的地步吧。放心，这次不只有你们去，红骷髅那六位强大的骑士也想去试试身手，我们拥有绝对的优势，杀掉他们是一件易事。丹东大人的目的只是想借此机会看看各位的实力，大家只管放开手去对付他们就好。”

    修特还以为凯恩他们沉默不语的原因是他们畏惧维尔金。

    “没问题，什么时候出发。”凯恩语气镇定，还是没有表现出过多感情波动。

    “就在今晚半夜，把自己包裹得严一点，不要让他们看到你们的面貌，现在还不能暴露得太早。”修特又跟他们简单说了几句。

    修特走后，尼禄斯才关心道：“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凯恩的回答很简短，“我去准备一下。”

    凯恩回到房间，他的封魔剑静静地放在桌子上，今晚要用他面对维尔金了吗，终归是逃不过的一劫。虽然知道早晚要面对维尔金，但这一天似乎来得太早了一点，这时候就要来个了断吗。凯恩的心在动摇，他感觉自己无法对维尔金定下杀心，至少现在他无法说服自己。

    亚鲁诺与凯恩建立了某种联系之后，他对凯恩的情绪有着共同感受，现在他就能清楚地感受到凯恩心中的不忍，他在挣扎要不要去。

    “迟早要面对他，逃避有什么用呢？反正你已经杀了不少人，再杀一个又如何。他对你的恩情存在于过去，你已经不是过去的你，而且你也不欠他们什么，该还的已经还的差不多了。”

    “我知道。”

    “那就别犹豫，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今晚又是一场愉快的狩猎。”亚鲁诺兴奋地说。

    格雷.戈里的骑士团没有全数到来，到这的骑士中只有三个，一个是他，还有红剑士莫得里、艾尔.普罗。红骷髅的其他骑士都有各自的任务，格雷认为这次行动无需他的团队尽数出动。其实他认为就算他自己一人带领一支军队也可以轻松把维尔金拿下。

    凯恩来到集合点的时候，上百重装骑士精锐已经整装完毕，格雷扫视了一眼凯恩。这次出发由他带队，他不喜欢有人耽误他的时间，若不是修特让他再等等凯恩和尼禄斯，他早就出发了。

    上百人的军队浩浩荡荡地从铁岭后山道提前绕过大山进入埋伏地点，他们这次要应对的敌人是他们的五倍，目前得到的下消息是维尔金带着五百人轻甲骑士连夜回卡罗特城。队伍中是否有其他强大兵种暂时还不清楚，又可能吉特.阿斯特也一起跟着回去。

    有法师的队伍战斗力不可平常而语，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因此需要配备魔抗装备减少伤害。为了不打草惊蛇，格雷不允许任何人点燃火把，或带上有亮光的东西，就连脚步声都是尽量压低。马匹的铁蹄踏在山石上，留下一连串清脆的声音，山脉中、林子里只有马蹄声，这是难以避免的，好在林子华盖繁茂，声音在林子里打转不是那么容易传出去。

    绥延关的巨石后面是绝佳的藏匿地点，林子旁有一条溪流淌过，淙淙水声是他们保护的一道屏障。上百重装骑士利用较高的地形优势把队伍分成两支。格雷一人带领五十重装骑士留守在此处，凯恩则是来到前面的驿站不远处的村庄埋伏，他们主要负责拦截和消灭逃跑的敌人。

    这样一来，凯恩他们倒是显得轻松，因为在他前面莫得里、艾尔.普罗已经组成第一道防线，几乎不会有什么敌人会往他们这个方向逃跑。

    这对凯恩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可能不会有机会与维尔金对上，等他再见到他时，可能看到的将是一具尸体。

    维尔金带着近五百人的轻甲骑士从泥道上奔赴而来，经过小村庄中心道路的时，狗吠声响起，传得很远，最先听到动静的是凯恩他们这十来个人。他们没有发出声音，那面金狼旗帜从他们面前飘过，借助黑夜的掩护，专心赶路的轻甲骑士没有发现异常。

    维尔金骑在高大骏马背上，他身上穿着的正是当初在卡罗特城第一次见到的那套魔纹重铠。这支五百人骑士队伍中掺杂有一部分弓弩手和长矛骑士，法师的踪影倒是没有。

    但是只有轻甲骑士和弓弩手的话，他们的胜率高过维尔金那边，重装骑士拥有极高防御，一个重装骑士可以轻松面对两到三个轻甲骑士。弓弩手的伤害无法快速破开他们的外甲，一旦他们进入作战状态可以轻易解决脆弱的弓箭手。

    战场上真正可以对重装骑士造成伤害的最低也需要破甲弓手，否则一般弓弩手和送死没有区别。晚上视野受限，重装骑士趁机发动攻击，很快贴近敌人，靠着装备上的优势一时竟然疯狂压制脆弱的轻甲骑士。

    反应不及的轻甲骑士在第一轮进攻中受到重创，弓弩手还没发射弩箭就被斩于马下，即使他们的弩箭能射中，过低的伤害连他们的甲都无法破开。

    维尔金也没想到这条路上居然会遇到敌袭，而且装备还比他们的好。他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盗匪，没有那支盗匪可以养得起这样一支装备精良的重装骑士，这里又是铁岭范围，那么袭击他们的只有山上那位铁王了。

    维尔金想尽快脱离战场，但是他被六七个骑士缠住了，狭窄的关口很难施展身手，打起来拼的只有防御强度和武器杀力，就看谁能挺到最后。

    他的阔剑有着巨大杀伤力，游走偷袭的骑士不仅没有得逞，反而还吃了他一剑倒下马去，魔纹重铠的紫色魔纹流转出光芒，他的气势随着魔纹亮度攀升，达到顶峰之时爆发强大力量，活生生震开当道的骑士。

    格雷铁甲覆面，红色钢剑在手，他怒喝一声骑马从巨石上一跃而下，红剑劈在阔剑身上，霸道的震力将两人弹开。

    他们两人对视上一眼，像是遵循某种战斗传统一样找了个空旷地开始将领间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