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窥修行
“呵呵，囡囡会飞喽——” 小女孩儿银铃般的笑声自万米高空中传来。 凡人要走两三天的路程，修士瞬间便可到达。 其实老猴子原本打算直接把他们收进袖里乾坤，待到达之后再放出来，省事很多。 结果在问完少年家住何方以后，小女孩儿蹭的一下凑了过来，抱住它毛毛的腿，黑宝石般的大眼睛闪闪发光：“猴伯伯，你要带哥哥和囡囡飞回去嘛！” 老猴子愣了片刻，点了点头。小女孩儿纯净如无暇宝玉的心灵让它很是喜欢。 不过胖道士就没那么好运了，虽说他也能飞，这是这种差别对待让他有点不爽。 怎么地，道爷我不配是吧。他愤愤不平地跟在老猴子身后。 临近少年所在的原始山脉，无论是胖道士还是老猴子都陡然一震。 广袤群山之中，一种无形的“势”化作场域，压制向他们的道行。 胖道士不再吊儿郎当，眯起眼睛。他虽不是深谙此道之人，但是也对此颇有了解，下方群山看似峰峦如聚毫无章法，实则被人为布局，明面上，各条山脉凝聚于此，众星捧月，实则万山龙脉被困锁于此，动弹不得。 正常情况下，龙脉应当散发滋生万物之灵气，此地早已精怪丛生，但是由于龙脉被锁，灵气受阻，不仅草木虫鱼无法修炼得道，有道行的生物来此也会受到压制。 他告知老猴子心中所想，后者表示认可，只是何方神圣有如此之手笔，就是见多识广的老猴子也表示不知。 “听闻北域有源天师一脉，可观地势，锁龙脉，定神源，举手投足间摘星邀月，化天地大势为自己所用，好不威风，恐怕也只有他们这等高人敢于如此布局。” 囡囡乖巧地坐在云朵上，认真听着老猴子跟胖道士交流，少年则在一旁拉着妹妹的手，时刻小心别让妹妹掉下去。 “我们下去吧。” 一行人径直落到小茅草屋前，少年谢过，同时心中一动，抓住机会询问几个月之后的仙门选拔，老猴子若有所思，认为似与此地大势有关。 老猴子不知道有关仙门选拔的具体事项，只是说修行界时常会有大大小小不同门派前往凡间寻找资质不错的孩童加以培养。如果此地大势与此有关，那这个势力必然是相当惊人的。 它毕竟只是一介散修，且为妖修，对于人族修行界如何运作所知实在有限。不过作为报答，它决定给二人传授一些有关修行的基本知识。 老猴子盘坐院落中央，少年与囡囡盘坐其畔，小松鼠盘坐在囡囡头上，胖道士则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照他的话说，此地颇为神秘，适合考古，于是忍痛拒绝聆听高人讲经，前去投身伟大的考古事业。 在少年与囡囡期待的目光中，老猴子娓娓道来。 生命是世间最伟大的奇迹。 小到蚊蚁萤虫，大至百米巨龙，前者遍布世界各个角落，杀之不尽灭之不绝；后者傲然万米高空，一声嘶吼，震破山河万朵。 一切的生命，都蕴含有无限的潜能，哪怕卑微如蚁虫，充分发掘自身潜能之后，也能纵横万米高空，与巨龙一战。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世间万物虽生于这个世界，但他们本身亦如一个个小世界般。 不断发掘自身的小世界，就是不断开启自身潜能的过程。 “嗯……”囡囡皱着眉头，吃力地理解着，她并没有打断老猴子，自己反而涨红了脸。 少年面色坦然，他也在消化吸收着老猴子的话，只是不似囡囡那般吃力。 “修道第一步，便是开辟苦海。”老猴子开口。 “何为苦海？” “修行之路，道阻且长。勉自修证，勿沦苦海。” “纵使凡尘多苦难，修道之途遇到的困难比之也要难上千倍万倍，且动辄丢失性命，只有历经开启苦海之苦，在今后的修行一途才会明锁道心，一心向道。” “亦有说法称，苦海意味着凡间一切困苦与诱惑的集合体，在开辟苦海的过程中，倘若经受不住困苦与诱惑，也会被大道拒之门外，与修行无缘。一生只能在凡尘这一苦海苦苦争渡。” “苦海就在你的肚脐处，是为人体最为重要的几个小世界之一。” 少年低头感受，一无所获。 老猴子见状，替他探查： “你的体质……” 它蹙眉，察觉到少年苦海异于常人，继续深入探查。在少年体内，一块坚如磐石的苦海悬在那里，随着老猴子运功，竟隐隐约约有着涛声传出，老猴子在恍惚间，竟然看到其中金光万道，惊涛骇浪。 它停止探查，心中有了大概猜测。 “这种体质，似是人族古籍中记载中一种极为罕见的体质，与道相近，适合修行。” 少年闻言，忙详细询问，想再多了解一二。只是老猴子摇头，多的它也不知。 即便如此，少年依旧心中暗喜，如果因此成为仙门中人，一定就可以更好的照顾妹妹了。 老猴子又把目光看向囡囡，只稍一探测便知，囡囡体质极差，比之凡体还有所不如，可能与此地人为布置的大势有关，若是修行，绝非易事。 少年闻言，拉起囡囡的手，安慰道：“囡囡不要难过，有哥哥在就好了，哥哥成为仙人，就可以更好的照顾囡囡了。” “嗯，囡囡相信哥哥。” 在之后的几个月里，每天早上，少年，囡囡以及小松鼠总是会迎着朝阳吐纳朝气，小松鼠进境极快，开辟苦海之后，又提升了一截，可以离地飞行，每天在囡囡和少年头顶飞来飞去，偶尔去林子里采摘许多又大又圆的果子，分给少年和囡囡吃。 少年在修行一途极有天赋，经由老猴子指点，愈发感受到苦海的存在，并且在隐约见可以听到自己苦海中电闪雷鸣、波涛汹涌的声音。 囡囡则一如从前，尽管每次打坐吐纳都没落下，但是连苦海的影子都没摸到。 她不禁非常苦恼。 少年见状，认真安慰： “囡囡不需要这么辛苦，听猴伯伯说，等哥哥修行有成，也可以帮囡囡开辟苦海，到时候囡囡也可以像小松鼠那样飞来飞去了。” 老猴子或许是考虑到万龙巢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中途飘然离去。临行之前从小松鼠体内拘出一张银色薄片，赠予少年。 “此物为无上至宝，待你修行有成之时自可开启，只是注意切不可在外界透露此物，必然招致杀身之祸。” 倘若胖道士在此，便会恍然大悟，燕城之时，正是此物护得少年一行人之周全。 少年谢过，拜别老猴子，又将此物交于小松鼠。 几人之中属它修为最高，交于它保管最为安全。 朝夕相处，他们早已将小松鼠当做自己最为亲密的人。 少年与囡囡依然上山采药，只不过多了一只飞来飞去的小松鼠，每一次都会挺着大大的肚子飞回来，然后带来许多酸酸甜甜的果子。 “小松鼠，你又把自己吃得滚圆滚圆的了，还能飞起来吗！囡囡给你揉一揉。” 小松鼠被挠的发痒，却因为撑得很飞不起来，只好原地乱抓，拼命挣扎。 少年捧腹。 日月更替，时光飞逝，几个月的时光翩然而过。 这个平静的小山村，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