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言情小说 - 有春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劲,云氏是何样的人,我合该清楚的,倘或你真将她得罪了,又岂会只是将你遣出府去这般便宜你,莫说要你性命,便是将你卖进窑子也算是客气的。”

    “那日沈远不在,将我哄出府,又引我去那成衣铺子与云氏见面的还是你。宅院里头皆是沈肃容的人,谁人会在宅院里头说云季芙的是非,什么听人说云氏落了胎,都是你编出来的鬼话。你知晓沈远在府里,你再想将我哄骗出府已然不能够,便将云氏落胎的事告诉我,教我在收到云氏书信之时乱了阵脚,引我去一窥究竟。”

    敛秋面上的茫然渐渐挂不住,眼尾渐渐落了下来,默不作声。

    霜澶继而又道,“那书信上瞧不见的字,你用火一烤便能瞧见,这样偏门倘或不是有人刻意教了你,你又怎会知晓。”

    敛秋将那一盏眸光隐下,“你既早察觉我有异,为何留我至今,为何今日还要去赴少夫人的约。”

    敛秋的言语淡漠非常,教霜澶听来好似从前那乐天达观的敛秋全然都是披了一层皮的一般。

    “是我教鬼摸了头,只想着你我亲如姊妹,与青徊三人皆是可交心之人,如何想到你会——”

    “我会如何?”敛秋蓦得掀起眼帘,猝然将眼里头的一盏眸光隐下,“是我太过痴傻,从前被你那人头畜鸣的做派给诓骗了,大夫人抬你作通房你瞧不上,还要作出一副清风高节来给人看,如今想来那拂冬都比你敞亮些,你见大公子全然瞧不上你,便要借我与昔春的手设计陷害少夫人戕害老太太,你一计不成便又想偷盗!似你这般两面三刀之人,昔春竟还凭白为你丢了性命,她九泉之下都不会瞑目的!”

    “先头不肯做通房,眼下却成了庶子的外室,天道好轮回啊。霜澶,你当真是奴颜媚骨,教人不齿!”

    霜澶万不曾想到敛秋竟能这般好恶不愆咄咄逼人,一通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话教她听来是字字违戾诛心!

    眼下倒仿佛她成了那十恶不赦之人,教人随意唾弃一般,她甚至在敛秋的眼中瞧见了哀矜与怜悯。

    霜澶忽然发现,云季芙不知在何时于她手腕上头嚯开了一道口子,原是浅浅细小的口子,初时只缓缓地流淌出血液,可渐渐的那口子愈来愈大,已然堪堪要将霜澶周身的血都放光了!

    当真是,生不如死。

    原她将敛秋寻来是质问,她想问一问究竟为何要为着云季芙这般枉顾她二人的姊妹之情,云季芙又允诺了她何样的好处!可如今霜澶却好似反被将了军,心下微喘,敛秋的言之凿凿竟让她连驳辩的话头都拾不起来,一颗心微微下沉,一瞬间,竟连喘气都觉艰难。

    良久,霜澶蹙着眉,一手抚着胸口,孱弱道,“我只问你一句,我的孩子落胎,可是你下的手么。”

    敛秋默了半晌,只道不曾。

    “为何不曾。”

    “我几次陪大夫去开方子,那大夫都是不住得摇头,想来你本就坐不住那胎,既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霜澶闻言,喉间忍不住颤动起来,竟下意识得又要抬手去抚住那小腹,这个孩子没能保住,眼下她竟不知该怨怪何人,她的一腔哀怨无所出,心下那锥心泣饮之感亦无所发泄。

    霜澶渐渐伛偻着身子弯着腰,只盯着那炭火怔神,良久,才轻声道,“你走罢。”

    敛秋听罢,面上皆是不可置信,“你竟要放了我?”

    屋内一阵静默,只余地笼中那银丝炭火的噼啪之声,原那声响是细微至极,却还是将霜澶引了过去,微弱的火焰在霜澶的眉眼中跳跃,昏黄的火焰火舌将炭火烧得通红,待那通红的炭火渐渐成了银白,那火舌便另转了方向,朝另一块炭火伸出手去,周而复始,直至化为灰烬。

    霜澶再不理敛秋,只缓缓站起身,慢慢行至床榻边兀自躺了下来。

    第96章 【正文完结】   霜澶缓缓阖上眼眸,睡着……

    霜澶这一觉睡得沉而又沉, 不知睡了多久,期间迷迷糊糊醒了几次,瞧着外头从黑到白复从白到黑便又阖了眼, 不知是地笼里头的炭火烧尽了还是哪处门窗不曾关好,霜澶在被褥里头瑟缩着, 只觉冷, 却不曾起身。

    直至青徊来叫门, 霜澶才神思恍惚得睁开了眼睛。

    霜澶还未及应,那青徊想来怕是不放心,遂兀自推开门走了进来, 绕过屏风, 探身过来瞧人, 见着霜澶已然睁开了眼, 心下微松了口气, 小心翼翼道。

    “姐姐,可觉饿,可要喝水?”

    霜澶听罢,脑中回转了半刻才想起,从去见云季芙起, 她便滴水未进了,可眼下却半点不觉饿,仍旧是无知无觉。

    霜澶微微摇了摇头又想翻身睡去,哪知青徊见霜澶如此,竟忽然落下泪来, 随即扑到霜澶床榻面前的踏上抽噎道。

    “姐姐,你用些罢,已然快两天不曾用吃食了。”

    霜澶茫然, “竟这般久了么。”只那声音竟是意外得沙哑,犹如被那锉刀崩断了的琴弦。

    青徊见霜澶开口,更是忍不住潸然泪下,“是了,姐姐,今夜就是除夕,我伺候你起身吧,咱们坐一道用些。”许多事情青徊不曾全然知晓,却也能明白三分,她只得小心翼翼得哄着,不敢去提公子,更不敢去提那落了的孩子,亦不去提那仿佛变了心性的敛秋,怕一时不察凭白惹霜澶伤心。

    “这般快便是除夕了啊……”

    青徊见霜澶仿佛有了一丝生气,面上随即染上了笑意,一时不知是笑还是哭,只使劲得点头应下,姐姐姐姐得唤着,生怕霜澶又陷入睡梦中去,继而抬起手,便想将霜澶扶起身来。

    霜澶顺势撑起了身子,许是睡得太久,竟是止不住得头昏脑胀,胃里头又是一阵翻江倒海,随即便转过头来呕吐着。

    可霜澶已然多时不曾进食,哪里还有东西吐出来,全是些酸水,那酸水灼烧着她的喉管,呛入她的鼻腔,教她又是一阵猛咳,一旁的青徊惊慌失措,忙探过身来帮着拍胸抚背,半晌,霜澶终于教缓了过来,只拿了帕子掩了唇鼻。

    “姐姐还好么,不若我寻个大夫来瞧瞧罢。”

    霜澶默不作声,少顷,才将那稍稍掀起的眼帘复垂了下去,“不用,你且去忙吧,我无碍。”

    青徊应下,又讨好得应下,“姐姐稍侯,我这就去弄些好吃的来。”说罢,便退出房屋去了。

    待青徊走了,屋内又是寂然无声,霜澶静静地坐着神思恍惚,不经意间瞧见那妆屉上放着的铜镜,霜澶鬼使神差得下了床榻,想来是许久不曾吃东西,一时竟有些站不住,可那铜镜好似朝她下了蛊,教她哪怕趔趄着亦要去瞧一瞧它。

    霜澶连鞋都不曾趿,赤着足,跌跌撞撞得行至妆台,指尖微颤得将那铜镜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