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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个不止。 姜琬:“……” 你们的笑点还真低。 酒到半酣。 秦真拍了拍姜琬的肩膀:“好兄弟……” “嗯?”姜琬抬了下眼皮。 这小子手劲大,拍的他肩旁一木,险些有些承受不住。 秦真结巴白天,才说了句完整话:“别急着把如玉嫁人。” 姜琬:“……” 他是不是听错什么了。 “我知道你会把她从太子府弄出来。”秦真又灌了一杯酒,目光直视着他道。 姜琬:“……” 听这意思,秦准大将军这是看上姜如玉了。 所以给他写信并不是想跟姜琬道别,而是要挑明自己对如玉有那个意思。 胡安玉这才回过味儿来,嗤的一声笑了,眼神复杂。 姜琬只当他说的是醉话,并不回应,秦真也没再强求,三人就这么慢慢地喝着小酒,直到掌灯时分。 *** “姜公子,姜公子,五更天了,您今天不是要去参加闻喜宴吗?”姜琬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喊他,睁开眼一看,怔了怔,脑子里忽然冒出两个宇宙终极问题:我是谁?我在哪儿? 来的是胡府的仆人,“姜公子昨晚喝了几杯酒,我们公子怕你不胜酒力,就把公子留在府中过了一夜。说公子今日要去参加今科进士的宴饮,让我们下人一早来叫醒公子。” 哦,原来闻喜宴就是曲江宴,姜琬方来了几丝清明:“打扰了。” 原来是在胡府,可他实不记得昨晚的事儿了。 并不是他贪杯,于饮酒上,他是个很克制的人,记得到最后,秦真说要变个戏法……而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那位秦姓公子走了吗?”姜琬边起身边问。 仆人答道:“秦公子昨晚就走了。” 在姜琬的意料之中。 那小子不愿意跟他当面说告别的话,就使了个法,让他和胡安玉都睡着了,嗯,一定是这样。 哼,看不出来,还是有一二手的嘛。 不过想要成为他的姐夫……还需努力。 姜琬眯着眸:“我自去洗漱就行,别吵到胡公子。” “我们公子已经洗漱完毕,正在客厅等着送姜公子过去。”仆人道:“我们公子还请人为姜公子裁了一身新衣,用了咱们胡家绸庄最新的面料和样式,姜公子穿出去后,也好给咱们带来些生意。” 姜琬:“……”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姜琬就差捶胸顿足戳着胡安玉的脑门骂他奸商了,可人家献了那么久的殷勤,就算他是块石头,这会也有点温度了。 见他不说话,胡府的仆人又道:“姜公子放心,我们公子说了,你们这不叫‘官商勾结’,今科有十来名试子都在咱们家订了布料。” “你们公子说的是。”姜琬苦笑:“我要那么想,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行吧,胡记绸庄这个代言人之一,他接下了。 第84章 雁塔题名 曲江水边。 芙蓉园、慈恩寺隔岸相望, 花卉环绕, 烟水明媚。 这一日结彩悬纱,红绸挂满, 远望过去, 比春日的花朵还要扎眼,喜气的不能再喜气。 “姜公子, 姜公子。” 姜琬取出请帖点了个卯,就被拿着一朵大红花到处转悠的太监给盯上了:“待会儿这厢宴会结束后, 请公子找咱家一趟。” “这是为何?” 白面太监一笑:“好事。” 姜琬没再往下问:“多谢公公。” 那人又走到另外一位年轻的进士宋宗耀跟前, 说了两句话,这位进士猛地一惊,而后笑的十分灿烂,似是受宠若惊。 与此同时, 有人向他和姜琬投来羡慕的眼神,姜琬起初不知所以然,好在宋宗耀瞧见他了,走过来点拨他道:“姜兄,我猜是好事。” 姜琬:“……” 这不是废话吗。 传话的太监刚才也说是好事。 “走走走, 去把咱们的大名刻在塔上。”宋宗耀自来熟, 竟还吟起了白乐天的诗:“慈恩塔下题名处, 二十七人最少年。” “最少年?”姜琬:“宋兄贵庚?” “在下刚及弱冠。”宋宗耀手里拿了一把绢扇,展开扇了扇。 姜琬:“……” 如果没记错, 这次还有个中了十七名左右的, 年仅十三岁吧。 这位兄弟, 您去刷点新漆说不定还能装一装。 “姜公子、宋公子,久闻二位大名。”姜琬正在心里吐槽,迎面来了几位同榜的进士,拱手朝他道:“巧了巧了,看样子你们也是要去慈恩塔题字的,同路同路。” 一时记不住他们的名字,姜琬拱手回礼,和他们一起浩浩荡荡地往慈恩塔走去。 “姜兄可是江南府的解元呢。”有人边走边打开话题:“想必这次,定能高中状元。” 他说的是殿试。 南朝的殿试不想后来的朝代那样正式,皇帝高兴的时候就在紫宸殿问对,最后指出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三名,二甲的传胪,三甲的赐同进士出身等,兴致再高一点的时候,就直接在闻喜宴上和众生吟诗作对,当场就把三甲的人选给定下了。 “哪里哪里。”姜琬不敢做如此猜想,“诸位才高八斗,在下怎能比的过。” 中有一人,董琼之,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矮瘦,面目黧黑,总之,就是其貌不扬罢,不是颜值党会多看一眼的那种,是这次会试的第一名,如果不出意外,他会是这次的状元吧。 还有一位老学究,姜琬记得他姓张,比董琼之年纪还要大些,是这次的第二名,姜琬觉得,要PK下去他们,不太容易。 横扫科举,睥睨士子的底气,他现在还差那么一丢丢的。 “姜兄甚是谦虚了。”有人道。 姜琬怕别人难堪,也怕引逗出旁人的红眼病,装作没听见,再没就这事儿搭腔。 噢,对了,他分了个神,暗暗观察了一下这群人—— 胡安玉那小子,果真生意做的到位,十个人中起码有七个穿的他胡记绸庄供应的布料,一水的流光隐隐,贵气而不张扬,倒挺适合这群小小得志的读书人穿着。 假以时日,那小子必能成为巨商。 不错,他要把人巴结好了,日后想隐退官场,也好给泛舟五湖,效仿陶朱公留条路。 “姜兄,你先来。”有人递了一支笔过来。 姜琬猛地抬头,原来已经身在慈恩塔的脚下了。 塔身的砖上已经密密麻麻地题满了历届进士的大名,字体有飘逸的、板正的、龙飞凤舞的……果然是进士的墨宝,比着寻常人就是养眼,看久了还觉得带着一种无可比拟的荣耀……难怪唐朝的读书人把“雁塔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