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闯进
贪腐，历来是每个王朝都十分重视的问题。 但如果是敌人的话，邢泽觉得还是鼓掌叫好顺便再添把柴火更适合。 原以为会在黑河停留至少半个月，结果事情发展超乎想象的顺利。 六号只用了三天，就把布拉戈维申斯克的关系网大致梳理出来了，然后在逻辑判断下选择了最稳妥的一条道路: 用钱开路！ 国与国可能是敌人，人与人也可能是敌人，但人与财从来都不是敌人。 Friends… 不，应该是伐木累，或者也可以叫达瓦里氏。 至少红旗远东边防军区第56布拉戈维申斯克边防总队的瓦季姆少校是这么认为的，尤其是六号把金灿灿的小鱼摆出来时，瓦季姆甚至都带上了前缀: 亲爱的达瓦里氏！ 河对岸的情况瓦季姆也多少了解一些，贫穷落后偏还胆子不小，竟然敢跟伟大的老毛子作对。 不知道老美都被我们按在地上摩擦吗！ 这不怪瓦季姆膨胀，因为这个时候确实是苏攻美守的局面，老美落于下风。 瓦季姆本来不屑于跟对面做这个生意，他们能有什么好东西？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 但是听到蔬菜、水果以及酒的时候，就没办法再淡定了。 哦~该死的酒精！让人欲罢不能的酒精！ 尤其是六号还承诺了独门生意，就更不能淡定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自1970年就被中止的边境贸易，将由他瓦季姆少校独享全部份额！ 远东…距离莫斯科真的太远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是情有可原的，对吧克宫？ 当然瓦季姆少校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为了防止对面耍诈，他要求地点时间必须由他来定，而且必须货到付款，还有运输由对方承担，不允许携带武器。 而瓦季姆只保证不开枪。 也就是说，风险全让邢泽担了，瓦季姆只想躺着数钱。 而正看着实时直播的邢泽，当即就给六号发去了指令: 答应！ 不仅答应以上条件，为表诚意，第一批货全部白送。 让他占便宜，让他尝甜头，让他欲罢不能！ 就这样，“掮客”六号的第一笔生意开张了，当天晚上在瓦季姆少校的目送下，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向着对面游走了。 “人才啊…” 站在岸边的瓦季姆少校感叹道。 “可千万别淹死了。” 1979年4月5号凌晨，一个不平凡的清明。 在行政公署和边防部队配合的沉默中，经过短暂培训的汉子们，喝完送行酒，登上小木船，载着货物按照约定出发了。 同样还有作为掮客的六号也在船上。 “泽哥…” 沈康欲言又止。 邢泽明白他要说什么:“你不相信弗拉基米尔·利辛（六号)也应该相信我，他可是我亲自挑选的。” “我不是不相信他。”沈康说道，“我是想说…应该告诉他，以后可以划船过来，不一定非得自己游，万一淹死了咱可就没联络人了。” 邢泽:…… 我特娘怎么知道它这么傻缺！ 瓦季姆都给它小木船了，偏不要，非自己游回来，纯纯没脑子！ “它水性好，放心吧。” 邢泽敷衍了一句就带着人撤了。 船队会在那边待一天，等到入夜再回来，防止被群众发现。 回到住处的邢泽开启了六号视野，全程观看了交易过程。 让他很不满意的是，瓦季姆这家伙不地道，把送货的这帮好汉给看管起来了，完全不允许活动交流。 好在有弗拉基米尔·利辛（六号)在中间斡旋，倒也没受其他苛待，给吃又给喝，天黑就给送上了船。 弗拉基米尔·利辛（六号)跟着一起回来，被邢泽单独召见后，他又返回对面去了。 处理货物拿到掮客报酬倒是其次，主要是让瓦季姆用这次的礼物打通军政两界的关节，把权势之人给绑到一条船上来，这样才能让交易继续下去。 同样，河对岸的邢泽也在做着同样的是，结交驻军领导，以及行政公署。 宴会进行时，行政公署的领导提出了一个诉求: “能不能让咱们当地老百姓也参与进来？” 开放的风声已经传到了北边，行政公署也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想要抓住奉旨走私的大腿，让当地受益。 要是将来不走私了，那肯定是两边关系缓解了，到时候也有机会重启边境贸易，怎么想都不吃亏，所以一定要抱住！ 于是接着就说起了黑河跟布拉戈维申斯克的贸易渊源，然后又开始哭诉老百姓的不容易。 邢泽当然不能让会哭的孩子没奶吃，不仅同意了行政公署的诉求，还把行政公署也一起拉了进来。 由行政公署牵头，从当地收购交易需要的物资，以及带动和鼓励当地老百姓发展和生产交易需要的物资。 “开放就是放开限制，不限制就是允许，老百姓信谁啊？信你们啊！只要你们带头一动，老百姓就跟着动了。” “有多少钱就办多大的事，钱多就弄大的，钱少就弄小的，一步一步，一点一点让老百姓富起来。” “老百姓生活好了，您这当父母官的脸上不也有光吗？有成绩有能力还有经验，还怕不能往上挪一挪吗？” 有政绩，还恰好踩在上头的嗨点上，你不升官谁升官？ 话反正已经说了，至于行政公署这位领导敢不敢做，能做的什么样，全看他的造化了。 结束初次试探又跟军政两方加深了感情，邢泽决定不再继续停留。 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露个面，怕是在大妈们嘴里已经蹲大牢了。 临走前，邢泽又召集了沈康和走私小队的精英骨干做了后续的工作安排，然后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再次进行了振奋人心的演讲。 剔除废话，攥干鸡汤，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道路是曲折滴，任务是危险滴，忍辱负重是必要滴，前途一定是光明滴！” 当天晚上，众位好汉再次酩酊大醉。 第二天4月7号，沈康开车把邢泽三人送到绥化上了火车，到了哈城下车。 去的时候赶时间，没有在哈城停留，回的时候那就必须得看看去了。 二过校门而不见，以后让邢茜知道了，这不得耍几套王八拳？ 邢泽一路打听一路走，直接杀到哈工大。 高大威严的高等学府让邢泽这个高小学历的渣渣瑟瑟发…好吧，并没有抖。 眼前的哈工大还没有以后那种规模，甚至还比不上以后一个三流大学，看起来又老又旧。 但并不妨碍邢泽对它的敬佩。 这里走出的人才，这里研发的成果，不说撑起半壁江山，至少也是惠及亿万百姓。 邢泽熟练的给门卫递了根烟:“同志，焊接专业怎么走？” 是的，你没看错，就是焊接专业，邢茜学的就是这个。 虽然哈工大的焊接专业也是出了名的，但邢泽打心眼里不想让邢茜学这个。 美少女滋滋干电焊，天天跟噼里啪啦的火星子打交道，本来就有点“假小子”的性格还不得翻着番的往上涨啊？ 可没办法，人邢茜就是要学，邢泽都想扒开她脑袋看看里面有多少水！ 门卫接过烟，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穿着不像学生也不像老师的陌生人，谨慎的问道:“来找人？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邢泽笑道，“我家妹子在这儿念书，我这不正好有公事到哈城嘛，就来看…” 邢泽正跟门卫侃着呢，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邢泽？” 邢泽扭头一瞅，果然是邢茜，不过直呼大名是什么意思？ “咋滴？是我千里迢迢来看你配不上一声哥呗？”邢泽瞟了一眼跟邢茜一起的男同学。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啦！”邢茜雀跃的跑过来，拉着邢泽的手开始摇，“我这不是怕认错了吗，我的好哥哥~你啥时候来的？待多久啊？是专程来看我的还是顺便啊？” “我是多闲啊专程看你。”邢泽撇撇嘴，“我来办事路过哈城，一会就得走，要不赶不上今天的火车了。” “怎么这么着急啊！”邢茜不乐意了，“不行，不许走！你多待一天呗，我请你吃好吃的，明天再走也不迟。” 邢泽笑着摇摇头:“我都出来好多天了…” “反正都好多天了，也不差这一天！”邢茜打断道，“住一天，住一天好不好？就一天嘛~” 邢泽被缠的没办法，无奈的点头应了:“就一天啊，明天你得让我走。” “一定一定！”邢茜开心的小跳一下，拉着邢泽的手就往学校里走，“我带你去学校招待所！” 邢泽被动的跟着邢茜走了，梁辰李祥提着行李也跟上，只剩跟邢茜一起的那位男同学在校门口怀疑人生。 想不到啊想不到，女侠竟然也会撒娇？还有…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个人啦！ 四月的哈城，气温已经回升，路旁的大树也已经绿意盎然。 上次和女生手牵手在学校里散布还是在上辈子，邢泽完全找不到上辈子的感觉。 身旁的邢茜和衣着朴素的学生老师，以及老旧但气息浓厚的校园，无一不在提醒他身处的时代。 走了一会，邢泽忍不住问道:“那个男的…” “同学！”邢茜毫不避讳的说道，亮了亮另一只手提着的东西，“我今天出去买东西，他非要跟着，我感觉他好像是要追求我。” 邢泽犹豫了一下:“那你…” “我跟他只有同学友谊。”邢茜侧过头笑吟吟看了下邢泽，“你甭想这么轻易把我卖出去，说好了养一辈子，我肯定赖上不撒手。” “赖皮精…”邢泽又高兴又有点遗憾。 养妹妹跟养闺女一样，既怕她嫁不出去，又怕她嫁出去，当真是让人纠结的很。 “老父亲”伤不起啊！ 迎着一道道注视的目光，一向厚脸皮的邢泽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试着往后抽了抽手，结果被邢茜攥的更紧了。 “干嘛？这么端庄优雅美丽动人大方的妹妹都不嫌弃你，你还敢嫌弃我？”邢茜问道，“我都不怕看，你怕什么？” “我怕耽误你的桃花运。”邢泽答道。 “那我可得谢谢您喽！”邢茜笑道，“我巴不得桃花运离我远远的！” “学校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入你法眼的？”邢泽问道。 “没有。”邢茜摇头，“都没你好看，也没你厉害。” 邢泽瞬间感觉虚荣心被填满了，但还是强忍着嘚瑟说了一句:“老拿我比什么…” 跟我比那还有的选吗？ “不拿你比拿谁比啊？”邢茜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从小跟着你长大，肯定受你影响啊，你看你，小学都没毕业，又是去红墙里开会，又是上内参……” “打住打住！”邢泽连忙抽出手来制止，“小学没毕业这事，就不要再拿出来说了。” “不说就不说。”邢茜又捞到邢泽的手攥住，顺势转移了话题，“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来，刚才在校门口看着像你，愣是不敢认，你这次出来去哪了？有什么事啊？” 邢泽正想着怎么编呢，招待所就到了，邢茜也没再问。 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算不上好，因为邢泽等人打扰了她顾镜自怜有些不耐烦，查验了邢泽等人的介绍信后，拿着一串钥匙带他们找到房间，扭头就走了，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邢茜噘着嘴有些不高兴，邢泽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再噘都能挂大衣了，走吧，把你的东西送回宿舍，再带我去尝一尝你们食堂的饭菜。” 邢茜这才转怒为喜:“去一灶（一食堂)，一灶的菜好吃！” 邢泽去了隔壁房间，嘱咐梁辰李祥不用跟着，然后和邢茜一起出去了。 一路欣赏着俄式建筑风情，听着邢茜对宿舍掉墙皮的抱怨，邢泽格外的惬意。 再次感受了一把站在宿舍楼下等姑娘的感觉，再次感受了一把学校食堂的味道。 …… 入夜，邢泽闭目靠在床头，看着六个机器人的进展，然后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邢泽下床穿鞋开门，一股香风闯了进来……不会飞咩的从1963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