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惊喜囚笼(2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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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道身影叽叽喳喳地往郑家走。 赫然是吱吱莉莉萍萍波波四人。 其中她们两人穿着黑衣,两人穿着白衣。 谁也不知“黑白无常”竟是两对姑娘。 四人边走边脱,原来穿在外面的黑白衣服竟是一层薄纸,里面自是穿了别的。 脱下的纸衣落地不久,诡异地燃起绿色火焰,转眼便焚烧殆尽,地上连渣都不剩。 有人接应入了城,四人像没事人般,回到郑宅。 “莉莉,你下次能不能别把我的声音整得那么阴森怪气的呀,”吱吱抱怨:“若让老爷听见,误会咱们是坏姑娘咋办。” “不阴森,怎能吓到他?别多说了,赶紧吧,时间无多了。” 荆雪梅神情平静,对眼下发生的一切波澜不惊。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她们第一次作案了,白天找老爷在牢中开趴修行,有了目标便扮演“拘魂二使”,勾出人魂,日子平淡而充实。 萍萍感慨道:“没想到扎彩铺的桂爷爷竟藏了这般手艺。” 莉莉掩嘴笑道:“桂家可是世世代代传下的纸扎匠,不奇怪。” 从假山后暗门进了负二层。 映入四人眼帘的是一位光着膀子、头戴黑铁面具的可怕男人。 “嘿嘿嘿——” 扮演无间炼狱的是自然是疤老六了。 “快快快!四位姨太太,六哥我等不及了!” 疤老六机灵地称四人叫“姨太太”,他一眼便瞧出来,四人看郑老爷的眼神不对,再加上他在郑家听见的一些风言风语,叫姨太太准没错。 果然第一次叫她们姨太太时,娇羞的四人红着脸让疤老六别胡说八道。第二次还是娇羞地说别瞎说,第三次就红着脸笑眯眯地应了“哎!”。 负二层内,环境阴森,一间间狭窄潮湿的囚笼里站满了形形色色的纸扎人。 纸扎人与真人一般大小,一眼望去,满地牢都是面色惨白的“纸人”,无论是谁进来了,都会觉得心里发毛。 疤老六却像是回到了自己家般,如鱼得水,声音亢奋。 疤老六搓了搓手掌:“如~何~炮~制?” 声音中,一字一顿地在颤抖。 吱吱笑道:“这人是个祸害,是个人渣。手头上有四条人命。”吱吱开始掰着指头数:“按照‘规矩’,得有铜柱、油锅、研磨。剩下的六哥你随意发挥,桂爷爷今晨送来的纸扎多得很。” 荣四爷感觉自己做了一個梦。 迷迷糊糊间睁开了眼睛。 他动不了。 说不出话。 他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自己竟浑身泡在了滚烫的油锅中。 剧烈的疼痛瞬间让他清醒过来,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感如此真实,让他明白了眼前的油锅绝不是梦境。 “啊啊啊啊——” 荣四爷发出惨叫,可声音传出时却变了另一个腔调。 他没有看见的是,纸扎人的五官满是痛苦,生动异常。 咣当,咣当,咣当。 一个头戴铁面、光着膀子的男人狞笑着,提着一个大勺走了进来。 “欢迎来到,无间炼狱!桀桀桀桀——” “上油锅嘞!” “啊啊啊啊啊——” …… 时间推回白天。 事情安排下去后,郑修无需亲自动手。 规矩是他定的,钱是他给的,他就像是勤勤勉勉播下种子的农场主,花钱让人耕耘,剩下的只需等待秋收那日便可。 负责每一个环节的人都恰到好处地领了一些“规矩”,最后与原本的规矩融合后是否能衍生出新的奇术,郑修拭目以待。 他现在知道,规矩不是死的,不同的规矩可能会让不同的人走上同一道“门径”,而相同的规矩也可能让同一个人,走出不同的风采。 “限制也是如此。” 沐浴更衣后的郑修神清气爽,脸上疲惫一扫而空。 抽了点时间让少爷亮亮相,抄了两本书。 再花一点点时间,在地牢中画了一副《凤北发呆图》。 【你直抒胸臆,感情饱满,落笔成诗,美人栩栩如生,丹青画术历练得到微薄提升。】 完事,收工。 郑修放下画笔,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真的好忙。zWWx.org 本想让“郑白眉”出场,认孙归宗,然后光明正大地在郑家院子里练剑——但另一边和凤北的约会,让郑修明白,自己根本没有练第三个小号的时间。 这时,郑修看见了案上的塑匠刻刀,表情一愣。 “等会,猛男画师画凤北,仍能得到历练值就说明经验包还能继续薅,但这个进度有点慢了。或许不是宝藏女王不行,而是我的方法不对?得拿出点新意来?”郑修看着来自赊刀人的那把刻刀,灵光一闪,一拍额头道:“不然换个姿势试试?譬如……雕一个‘凤北’?” 都是玩艺术的,应该……差不多吧? 说干就干,让人紧急加购一批上等的黄杨木胚,郑修便匆匆进入地牢里。 凡事需要准备妥当方能事半功倍,“雕凤北”的想法,只能留到下次做“画师”日常任务的时候再说。 事情吩咐下去后,郑修回到地牢中。 意识进入心牢。 那本纯白色的【里规则书】仍安静地搁置在游桌之上。 斟茶清心,郑修盘算过后,决定接下这【惊喜囚笼】的挑战。 【里规则书】给郑修一种开“控制台”的感觉。 挑战中的“限制”,无形中又符合了门径的“限制”,能够巨幅提升奇术的威力,合情合理。 看似限制多多,但郑修琢磨过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惊喜囚笼】随机出的组合,真的像表面上所描述的那般,得到“巨幅”提升,那就相当于搓了一个大招。 上面没提间隔多久、或是需要什么代价,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将搓出的大招想办法丢出去罢了。 一个丢不成,大不了再搓一个。 这,还不简单? 郑修没有理由拒绝。 规矩与限制,本就是门径奇术的核心。 “我接了!” “我其实对巨不巨没有兴趣,我只是想挑战自我。” 一边嘀嘀咕咕,郑修翻开【里规则书】,默念“接受挑战”。 刹那间,【里规则书】中的【惊喜囚笼】,一行行规则,一个个文字,猛地脱离页面,如蚂蚁般沿着郑修的指尖爬上。 郑修先是微惊,但很快没感觉到任何不适后,便静观其变。 “文字”如蚂蚁般沿着手臂一直向上爬,终于爬到了胸口的位置。 文字眨眼间串成了一道长长的细线,将胸口处那“爪型”印记包了起来。 郑修扒开胸口一看,胸口的印记有了新的变化。爪型血管纹路之外,细小的文字就像是一道长长的锁链,将爪型血管纹路绕了百八十圈,严严实实的。 记录着郑修信息的黄色纸卷上,一片淡淡的雾霭凭空出现,挤开了其中两行,歪歪扭扭的文字挤到了中间。 在【门径】与【契合】之间,强行插进了一行。 【限制】:【惊喜囚笼(未完成)】 郑修摸了摸胸口,不觉异样。 距离与凤北约定出发的时辰还有点时间,郑修选中【猛男】,再点开【凤北的家】。 孤峰上,虚幻的身影凝实。 凤北不在,这里他将为所欲为。 【牢中雀】附体,胸口爪型的纹路突破限制,向全身蔓延。 咔咔咔。 就在这时,与往常不一样的光景出现在郑修的视野里。 只见一台奇怪的黑色的“机器”,无声无息,凭空出现。 “机器”上锈迹斑斑,湿漉漉的,仿佛从河里捞起来一般。而在机器的正面有三个方框,机器旁还有一个拉杆。 【惊喜囚笼】。 一只苍白的手从一旁伸出,拉下拉杆。 三个方框中开始了高速向下转动。 “这他妈是老虎机?” 郑修眼角一抽,抽奖的时间并没有耽搁太久,谜语臂刚拉下拉杆,转了一刹,结果出来了。 【形态壹】【盘龙十八斩】【飞龙在天】。 三个方框定格刹那,骨骼声响起,炼狱双刀出现在郑修手中。 郑修猛地发现了一个漏洞。 此刻猛男身上是装了【盘龙十八斩】的,可【惊喜囚笼】竟还能摇出【盘龙十八斩】,这就意味着,化身身上装配的特质,与【诡物甲子】上装配的特质,是不冲突的! 能重叠! 一个黑色的沙漏出现在郑修视野一角,如沥青般的“沙子”快速向下流逝。 噗通!噗通!噗通! 胸腔鼓动如雷,郑修耳膜一阵阵胀痛,倒计时流逝的速度极快,在郑修犹豫时,不多时已下去了四分之一。 “倒计时只有三分钟左右?” “也就是说,我一旦摇出了组合,就必需在三分钟内丢出去?” 双刀上,黑色的火焰格外炽烈,火焰中隐隐有刀光剑影的幻象。 第三个方框似乎限定了招式。 但郑修纳闷的是,如果随机到不是盘龙十八斩的招式那该咋整。 现在郑修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双掌一合,两把大弯刀在半空中并在一块。郑修高高跃起,身体转动带动了双刀的转动。高速转动的郑修如一个纵向的切轮! “飞龙在天!” 高高飞起的猛男面目狰狞,气势一点点拔高,双刀重重下劈。 他没有看见,天空中的乌云,在自己转动身体时,中间凭空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云隙。 刹那间,郑修有种一泄如注的感觉。眼前一黑,莾力自双手泄出,黑色的火焰暴涨三百丈,黑色的刀焰向凤北的家劈了下去。 郑修睁开眼睛时,刚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抡出的黑色刀势向凤北家劈。 “……完了。” 轰隆! 被凤北一手削平的山峰最终仍是没有逃脱崩塌的命运。 下一秒。 黑焰刀势将那座山从中间劈开,山崩地裂,轰然巨响传出百里之外。 远处发生雪崩,呼啸的风压以凤北的家为中心,一圈圈地向外席卷。 百十头渡鸦没来得及躲避,在半空中被吹成了秃鸟,一棵棵树叶掉光的枯树被连根拔起。 【驿站:凤北的家,已摧毁。】 【惊喜挑战已完成。】 【诡物契合度得到少许提升。】 【形态壹已记录固有招式。】 【请命名。】 “……” 【默认命名为:龙低头。】 惊呆的猛男在风中凌乱。 巨大的吸力传来,驿站被摧毁后,猛男化身化作青烟,被强行带走。 不知过了多久。 一队身披甲胄的军士小心翼翼地来到这里。 随行的还有几名夜卫。 其中一位夜卫叫做五六七,今日他当值。 滚滚扬起的雪尘仿佛不会落下了,四处都是连根拔起、断裂的枯树,挡住了官道。 远处的动静传回皇城,如今皇城中大佬都不在,唯一仍当值的一位星宿还是【镇灵人】,身子娇贵,不出外勤。上报之后,一位神武军统领派兵,与夜卫五六七一同出巡。 “别急,我先看看。” 雪尘遮蔽视野,五六七双眼流泪,哭得撕心裂肺,几只渡鸦同时变成了他的“眼睛”,居高临下,向下俯瞰。 在漫天雪尘中,一座山峰,被从中间劈开。 好端端的山峰,变成了峡谷。 夜卫五六七,刹那间目瞪口呆,被这可怕的场景惊得冷汗涔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不久后。 向南官道上。 一男一女,共骑一马,策马奔腾,扬起细细的飞尘。 马走着走着就歪了。 歪进林子里。 它可能误以为自己背上的两位主人,想入林中,办些别事。 “前辈?” “前辈?” “郑前辈。” “郑大哥。” “啊…要撞了。” 凤北拉紧手套,犹豫着是否要出手。 一声声平静的催促在身后响起。郑修猛地回过神,才发现马儿在他胡乱的驱使下,不知什么时候闯进了小树林里,惊慌的马儿面前是一棵大树,郑修一直扯着缰绳往树上撞,把马儿吓得不轻。 凤北差点要脱手套出手将这片林子给灭了,免得撞上。 “郑大哥你有心事?” 重新将马儿引上正途,凤北起初担心猛男的精力不够、疲乏驾驶,但郑修矢口否认后,凤北又推测郑修是否有心事。 郑修闻言眼角一抽。 他自从一招将凤北的山头劈成两半、【驿站】摧毁后,重新回到凤北面前,郑修总觉得心虚。 他该怎么跟凤北解释? 他该怎么说,才能让凤北相信,这一切都是一个意外? 是怎样的意外才能将凤北的家眨眼给挊没了? 一直在思考着这些问题的郑修,浑浑噩噩将马开去了别的路上。 “无妨,我不过在思考,那‘花和尚’究竟是何人。” 郑修笑着解释,转回头时偷偷抹掉额头上的冷汗。 凤北不疑有他,郑善一直给她一种冷静沉稳的感觉。 “郑大哥不必多虑,到了邑中郡,很快将真相大白。” 凤北反倒安慰起郑修。 按照凤北对郑善前辈的了解,她觉得郑善前辈正在忧虑即将受害的百姓苍生。 兴许她对郑修此刻的忧虑有一点点误解,但她的确读懂了郑修此刻的心情。 郑修决定先将此事藏一藏。 他想起了自己的十大巧手。 回头得问问闫吉吉,有没有办法,将凤北家的山头,重新敲回来。 闫吉吉啊闫吉吉,考验你们工匠真正水平的时候到了。白衣学士的人在死牢马甲成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