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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穿进宫斗文 第25节

    只要不是角色台词里需要背的,她就没必要记了吧。

    “可是,”团儿为难道,“裴順仪和吕芳仪都已经派人过来传话了……”

    “什么大姨二姨的,”咸毓就没有醒透,“哪个姨来都不管用……”

    她在被褥间支吾了最后一句:“好团儿,你就让我睡觉吧,我太累了,什么事都等明日再说o……”k?

    话音刚落,人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再次沉沉睡去。

    团儿无能为力,只能走到外头同传话的宫人回道:“我家美人今日身子不爽利,实在起不了身,今夜此时就不去了。”

    那宫人知晓白日里的春日宴经美人也告了假,倒也不诧异。

    团儿眨眼瞧着宫人,小声问了句:“不知相思殿里出了何事?”

    那宫人叹了一口气,低语透露了几句,“……都见血了!哎,这后宫至今没个高位的娘娘主持大局,日后要是这等子事越来越多,该如何是好?”

    中宮尚空,阖宫上下排起来,品级最高的也就紫云阁的裴順仪和观云殿的吕芳仪在前。

    后宫出了事,总归是要有女主子主持大局,总不能动辄就去请内侍省的万内侍。

    团儿闻言嘴角拉了一道淡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将人送出了几步。

    弯月高挂黑夜上空。树静风止。

    无姬嘴里叼了一片叶子,双眼盯着前方,问一旁的两个人:“这个动静又是何事?”

    那二人顶着一张张麻木的脸:“瞧着是别处的宫人来传话罢了。咸池殿这不又熄了灯么。”

    意思是不用管了。

    无姬斜睨了二人一眼,不认同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跟过去瞅瞅!”

    说着不等二人的回应,便已飞身而去。

    好动的少年郎跟着宫人来到此时仍然灯火通明的相思殿,落在正殿屋顶背后,好整以暇地听着殿里头的喧闹声。

    “今日春日宴后回来,我便未同她说过话。”

    ……

    “我当时只不过同她有些争执,不小心推了她,谁料她自己没站稳,就朝烛火那儿扑了过去!怎会是我扑倒了她呢?”

    ……

    “今日各位姐妹都在场,我也就将话都说开了!”

    ……

    无姬摸着自己的下巴,咂摸了片刻。

    听着像是陛下的后宫吵起来了?好生热闹。

    他又想到还留在咸池殿外那两个无趣的人,兀自嘀咕了一声:“不如此刻便通禀陛下呢!”

    于是他兴味盎然地朝宫外奔去。

    *

    咚咚,咚咚,咚咚……

    巡夜的更夫敲着手提的锣。

    无姬身姿矫健地跳进一方民宅。

    还亮着灯的书房外,墙边倚着一道快要东倒西歪的身影。

    无姬上前,拍了拍这人瘦弱的肩。

    正站着打盹的严颢身形一颤,醒了过来。

    “……姬小兄弟,你怎地又回来了?陛下不是叫你无事便可回宫……”

    无姬纠正道:“说过了,我不姓姬。”

    严颢点头如捣蒜:“晓得了,姬小兄弟。”

    无姬:“……”

    他忍住了自己的拳头,朝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问道:“陛下还没歇下?”

    严颢带着睡意回头瞧了一眼:“早着呢……诶?”

    眼前的无姬已经胆大妄为地敲了门。

    接着,屋内传传来了陛下叫无姬进去的声音。

    无姬生龙活虎地踏进屋内,见陛下的下首坐着一位花发老人。

    他请了安后,言简意赅地通禀了宫里的事。

    一则是咸池殿有异,二则是相思殿有异。

    尽数皆是后宫之事。

    楚蔽放下手中的书信,抬起眼来,意味不明道:“醉蟹?”

    无姬点点头:“万内侍说,经美人这回要将瓜子换成醉蟹买进土里!属下一回去,就被叫过去跟着盯……”

    楚蔽冷不丁地打断道:“你确定是埋土里?”

    无姬毫不犹豫道:“属下不想挖泥巴了!”

    楚蔽默了几息,已然听懂了这小子胡乱传的话。

    而无姬正又接着说起了相思殿里的事:“……她们争执了起来,互不相让,眼瞧着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下……”

    “你同万良说,”楚蔽思忖,“朕亲自去见她。”

    作者有话说:

    无姬:遵旨!(话说,是哪个ta?

    楚蔽:我老婆!(超大声-.-#||

    咸毓:嗯?保护我方醉蟹!

    -

    第33章 朕亲自去见她

    “素闻陛下一向无意于后宫,可老朽适才旁听的那几句,倒是新奇,原来陛下的后宫实则也颇为热闹?”

    待屋里恢复成唯有二人时,花发老人耷拉着厚重苍老的眼皮,慢悠悠地开口道。

    楚蔽重拾起桌案上的旧黄信纸,转眸问他:“钟老倒教朕好找。留了无人的住处,却是引来了刺客——这难道就是钟老所谓的‘大隐隐于市’?”

    花发老人兀自摇头,慈颜善目地兀自解释道:“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老朽并未刻意躲藏,引来祸事也并非我的本意。”

    “钟老这话,便是承认了自己身怀宝器?”

    花发老人塌下了眉:“老朽手头有的物件,可都已经呈在陛下面前了。”

    他衰惫又深邃的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这个年轻的皇帝。

    楚蔽的面上无甚动容,接着他蓦地笑了一声,带着凉意,一丝不语地横眉冷眼,展露出对如此说辞的轻蔑。

    “……”钟老抖了抖下颌的灰白长须,嘶哑的喉咙闷哽,叹道,“老朽只是青盛朝的旧人,同当年还只是王爷的代帝不过是点头之交,陛下若还有所探,大可以去找如今仍在朝中的尤相……再不济,找周相也问问?”

    楚蔽细长的两指夹起信纸,提溜在空中,深远地观望着黄纸黑字,幽幽地说道:“与代帝只是点头之交?却能亲密无间到私信往来?”

    钟老顿了顿,憨笑道:“众人皆闻陛下甚少关切后宫,今日老朽却也见到另一番大相径庭的面貌,不知陛下稍后将去驾临后宫哪一殿,亲自见哪殿之主?”

    “钟老,”楚蔽将手中的信纸捏成了齑粉,垂眸道,“你若是以为自己存着把柄,便能安枕无忧寿终正寝,朕想你未免是过于惬意了?”

    钟老心中一凛,满是皱纹的脸上扯出一道年迈的笑意:“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陛下何必多虑呢,纵使老朽曾与代帝有点头之交,如今也早已物是人非……”

    他忽又叹了口气:“陛下恕罪,容老朽揣测圣心一二——陛下登基后,解除了青盛帝对废太子的禁令、且对代帝一众子嗣并未赶尽杀绝,可见陛下的仁慈,很是顾念手足之情?”

    言罢,他瞧看却仍垂眸的楚蔽,老眼中泛起了疑惑的浑浊。

    灯烛的火光,映着经年累月的老破横梁。

    楚蔽浓密的羽睫下昏黑难测。

    钟老张了张嘴,终究是忍不住问道:“……莫非……,陛下心中已有了传位之人?”

    缄默不语的楚蔽倏然放声大笑起来。

    吓得钟老一惊,想要撑案起身,却见这个当今皇帝一晃眼就闪现在他的面前,双手桎梏住他孱弱的臂膀,将他按在了椅上。

    楚蔽的眼中带着豪恣的笑:“钟老怎知,我必定早于众位兄长前去?”

    “陛下!老朽并非此意,”钟老在他的手下战兢,“老朽只不过……”

    “钟老自称不再关心朝政,却对在朕之后皇位的延续甚是关心?这不自相矛盾么,”楚蔽丝毫不给老人再次回言的时机,肆无忌惮地说道,“钟老为了何?是因朕无绵延子嗣的能力么?”

    花发老人浑身颤抖,面对一个陡然激动的皇帝,油然而生的恐惧使他想要软下膝头,却仍旧被面上方楚蔽凌厉的视线审视着。

    楚蔽满脸的寒凉,似笑非笑地缓缓道:“朕要什么?朕这就告知你。

    “朕不关切哪个青盛帝之子、哪个代帝之子,朕容他等活着,只不过想要他们各个都在这人世间——永远,无法,得偿,所愿!”

    钟老的脑后闪过一阵惊雷,只觉得这个疯狂的年轻帝王实在不可理喻。

    他还未缓过神,只见松了他禁锢的楚蔽已转身朝屋门走去。

    孤傲的背影留下了最后的话。

    “钟老若是觉得私藏着的某些证状,就能成了朕的把柄,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朕不介意送一个老头陪前头的刺客一同喂猪去。”

    楚蔽推门,扬长而去。

    身后跟上了两个本在门口贫嘴搭话的人。

    楚蔽走出宅院外,顿了脚步,侧首朝一旁的无姬说道:“你留下罢。”

    看着此处。

    无姬一听,意思是他不用回去宫中咸池殿西挖泥巴了?

    他顿时心花独放,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