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被遗弃的人

    “见鬼，这下水道居然还有鬼的？”

    寂静黑暗的下水道内，也见到那一闪即逝的黑影的V，一脸纳闷的说道。

    在那一闪即逝的画面中，V看到了那怪物是用四肢在地上跑动的，脸部被长长的毛发覆盖，看不清面容，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山林中未开化的野人。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原因，对方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快赶上斯安威斯坦了。

    V背着帕南，壮着胆子的往那个怪物刚才待着的位置走近，V发现地面上居然有几道划痕，那些划痕就如同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割过一般，无比的清晰。

    看来这怪物搭在地面上的四肢，爪子绝对很锋利。

    V感觉一阵头疼，本来以为这下水道是通往外界的桥梁，但是没想到居然也是危险重重，居然还藏着这么个玩意。

    眼下这个下水道阴暗潮湿，空气浑浊难闻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地面上的排水渠污水声潺潺，跟V和帕南的声音一起回荡在这寂静的城市下水道系统中。

    此外，这段下水道是那种很古老的款式，地面上的中间有一条排水渠，排水渠的两侧则是狭窄的过道，V背着帕南站在过道上，顺着手电筒往上看去，可以见到湿润的墙壁表面覆盖着一层翠绿色的，宛如苔藓一样的液体，正在往下不停的滴落着。

    刚才那黑影，好像就是被发现之后，疯狂的爬上顶层的墙壁逃离的，姿势怪异扭曲跟他妈异形一样，身影瞬间消失。

    V背上的帕南忍不住害怕的问道：“V，那玩意不会是……不会是鬼吧？”

    说到鬼的时候，帕南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她似乎十分害怕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V背着帕南，感觉她的身体都在发抖。

    “嗯，谁知道呢。”V幽幽的说道：“你要明白，这里可是废弃城市的下水道，什么玩意出现在这里都不奇怪。”

    “……比，比如？”

    “比如啊。”

    V想了一下说道：“我听说夜之城以前刚成立的时候，公司的那些人经常会抓一些没有身份的人去做义体实验，但是你也是知道的，实验嘛，总会有失败的时候，更何况还是义体实验。”

    “所以那些承受不住义体的人变成了赛博疯子，公司在清理完这些赛博疯子之后，就会将它们丢到郊外火化，或者丢到街道上让清道夫们去处理……赛博疯子虽然危险，但是身上的义体对于清道夫来说也都是宝贝，清道夫们会很乐意处理尸体的。”

    V看向前方的漆黑，声音很轻的说道：“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些赛博疯子会逃脱公司的追捕潜进一些地方，又或者是公司不舍得将尸体丢到郊外和不方便交给其他人处理……于是乎城市的下水道，就是个很好的丢弃地点不是么。”

    夜之城从来不缺这种黑暗的事情，V这些年做活的时候，不知道见识了多少……而且大部分黑暗的事情，都跟公司有关。

    什么生化怪物，赛博疯子，甚至是合成实验，公司这些年私底下不知道制作了多少，而且就算这些实验被爆料出来了，也一点都不不影响公司在这个世界上的地位。

    因为媒体都跟公司有合作。

    所以就算新闻被爆料出来，那也是公司想让民众看到的啦。

    “你的意思是……”帕南已经明白了V想说什么，极其小声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刚才的黑影是公司制造的赛博疯子？”

    要是赛博疯子的话，那帕南心中也没什么可怕的了……毕竟赛博疯子是会死的，只要火力足够强大就行。

    将他们的尸体轰成渣渣，难不成还能复活？

    “只能说有极大的可能，不能说百分之百是赛博疯子。”V平静的说，“毕竟公司罪大恶极，这种世道下，诞生几个冤死的亡魂附身在什么东西上变成怪物蛰伏在下水道内，也并不奇怪吧？”

    “你他妈的……”帕南刚刚放下的心，立刻又被V的发言提了起来。

    靠，要是真是亡魂。

    这还怎么打。

    所谓的火力，所谓的物理伤害根本就对这些玩意没有用吧？

    “怎么，你就这么害怕鬼这玩意吗？”V感觉到背上的帕南又在颤抖了，有点好玩的问道：“鬼有什么可怕的？”

    “谁，谁他妈害怕了？”帕南怒了，但是身体还是情不自禁的蜷缩在V的背上。

    “我，我只是对这些玩意不太理解而已……”

    帕南还想嘴硬，但是说到一半她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最后直接恼怒的说道：“干，我就是害怕鬼，这很奇怪吗？他妈的那个女人不害怕鬼啊！”

    “声音别这么大，小心将那玩意招惹过来。”V小声提醒，“我能感觉到……它还在附近看着我们两个。”

    帕南立刻闭嘴，黑暗中她的身体都吓得瑟瑟发抖，真见鬼，就不该来这下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经过V这么一说，帕南忽然感觉这下水道的环境更加冷了，身体拔凉拔凉的。

    “放轻松。”V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能感觉到你的身体紧绷得厉害，你这样我很难背着你走路。”

    “可我放松的话，也放松不了啊！”帕南咬牙反驳。

    V背着帕南的时候，双手是托着帕南摆在前面的腘窝，也就是膝盖后面的位置，这就导致帕南的身体放松的时候，她后面的臀部就会往下坠落，而V也得用力拉着帕南的腘窝，防止帕南往下掉落。

    实际上，这样两人都不怎么好受。

    “嗯……”V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一脸正义凛然的说道：“要不我双手托着你后面的位置，那样我们两个都会舒服一点。”

    “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做？”

    帕南幽幽的声音传来。

    空气安静了一秒钟。

    V轻轻吸了一口气，“如果我说不是，好像显得有点虚伪，所以好吧我承认，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毕竟V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翘的的屁股，这是个真正的男人都拒绝不了的吧。

    “滚你妈的，傻逼V。”如V料想的那般，帕南这个彪悍女人果然愤怒的拒绝了。

    “知道吗V，如果不是我现在收了伤，我一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帕南愤怒的说着，刚才因为那个黑影产生的害怕心情，居然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羞耻和恼怒。

    这个夜之城的混蛋。

    就算是在这种时候，脑子里也在想着一些肮脏不堪的事情，真是够傻逼的。

    “是是是，那你就收紧全身的肌肉，别掉下去了。”

    V漫不经心的说着，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笑意，“你应该一直保持着这份活力，前面的路估计还有很长，要是一直处于高压状态的话，很影响后面的旅途。”

    帕南一愣，这时候她才发现刚才紧张害怕的心情，因为V的几句话，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家伙，是故意的？

    为了不让我那么紧张，所以故意用那种轻佻的口吻，来让我放松的吗？

    想到这，帕南的心在一瞬间有些悸动起来……这种阴暗而潮湿的下水道环境，即便是帕南这样的女人，也十分没有安全感。

    而V如同初日的烈火朝阳，什么时候都能给予他人安全感和温暖。

    这种强烈的对比下，就连彪悍的帕南也有点抵挡不住，V这暗藏的温柔攻势……V咬了咬牙，生硬的说道：“V，谢了。”

    闻言V淡淡一笑。

    这女人，有时候还真是挺可爱的。

    “刚才说到哪了……”

    V一边赶路，一边转移话题缓解尴尬的气氛，“哦对刚才说到那个黑影的事情……帕南，夜之城的公司，可比任何东西都要更加可怕啊……人心也是这样。”

    “这世间所有东西的丑恶，有时候都抵不了人类内心丑恶的的亿万分之一。”

    V若无其事的聊着天，这期间帕南居然再没有反驳，只是‘嗯嗯嗯’的回应着，让双方保持充足的注意力。

    他们知道，这条狭长的下水道内，有东西正在盯着他们。

    只不过不管前面是什么玩意，V都必须前前进，他知道一切的恐惧都来源自火力不足，他现在手依然装着大猩猩手臂，所以自信心爆棚。

    走不通的路，说不清的道理，就用拳头来解决！

    ……

    ……

    幽长的下水道就如同巨兽的食道，V和帕南前进在这样的下水道中，周围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和刺鼻的腐臭味陪伴着他们。V不知道前方通向哪里，也不知道要走多久，但是他知道上方肯定还是那座鬼城。

    当时他和帕南进入鬼城的那间房子的时候，特地留意了一下上面的城市有多大，根据估算，V觉得现在行走了这么一段路，如果这个城市的下水道系统覆盖整座城市的话，那么还得走上个一天一夜，才能完全的走到这个城市的边缘，甚至还走不到边缘。

    这样走下去肯定会累死。

    可是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们除了摸索前进之外，也只能期盼出口的位置离沙城暴中心远一点，这样他们或许他们还能顶着风沙离开。

    一路上，帕南都紧紧的蜷缩在V宽厚的背脊上，这种时候受伤的她之恩呢用手中的手电筒为V照亮前进的道路。

    终于，怀揣着不安和期待，他们终于在下水道的墙壁上，碰到了一个铁梯，这是跟V他们下来时使用的铁梯一摸一样的梯子，用手电筒往上照去，可以看到上面有一个铁质的井盖。

    而那个井盖的上面，应该就是城市下水道的入口之一，以前鬼城还有人的时候，城市的维护人员经常要顺着这样的入口进入下水道，然后清理排水渠上的各种垃圾。

    “我们要从这出去嘛？”帕南激动的问道，她的语气有一些亢奋，但是这并不是好情况。因为这是由于帕南长久呆在压抑和饥渴的环境中形成的应激反应，对身心都不太健康，只会让帕南产生错误的判断。

    “我感觉上面应该还是被沙尘暴覆盖的鬼城，我们出去只会吃一嘴沙子。”V冷静的判断。

    他们到现在就走了二十多分钟，而且速度很慢，路程恐怕连一公里都不到，这样找到的出口怕是距离他们原本的房子也不是很远。

    而原本的房子是在沙尘暴中心位置的，也就是说，现在上去，V和帕南很有可能被沙尘暴卷到天上去。

    “管他的，先上去看看再说，我是说，没准我们运气好，上面就是一处安全的地方呢？”帕南不愿意放弃来自不易的出口，这或许是他们唯一可以出去的机会了。

    V闻言也没说什么，他不想和帕南在这种无关紧要的消失上产生争执，他们现在是相依为命的伙伴，争执是最愚蠢的做法。

    他将帕南放在地面上，小声的说道：“那我上去看看吧，你呆在这时刻注意安全，我感觉刚才遇到的那玩意还在盯着我们，你长点心。”

    帕南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一只手枪，对着V说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待会不管来什么玩意，我都会让他尝尝子弹的威力！”

    V点点头不再多说，他让帕南给自己照明，然后双手抓住铁梯准备爬上去，这个时候，帕南忽然出声。

    “V，我是说，嗯，你早点下来。”

    V一只脚已经抬了起来，踩在了铁梯上，他转头看了此时的帕南一眼，发现帕南的表情带着一点期盼和恐惧。

    很难想象，这样彪悍的女人会露出这种表情。

    看来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女人，在这种漆黑的下水道里，又是受伤的情况下，都会害怕唯一的同伴，丢下自己逃跑的吧。

    V顿了顿，笑道：“放心吧，帕南，我不会丢下你的，我只是上去瞄一眼，然后就跟你说外面的情况。”

    帕南心里一松，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那个下水道的黑影，猛地窜出！治愈系写手的赛博朋克边缘行者：城市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