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一些后续

    “他们丢失了多少记忆？”

    医院的廊道上，V向医生问。

    V是真担心杰克他们忘记他，到时候V觉得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让他们想起来自己。

    “你等等，我看看报告。”

    医生翻阅着报告，没有立刻回复V，这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是夜之城内少数还算有些良心的医生，所以他必须谨言慎行，对患者的症状确认了再回答。

    V走在一旁默默等待。

    此时正是午后，落地窗外的阳光洒落在廊道内，这本应该是个让人心情大好的天气，但是来医院的人大多没有心情好这种说法，夜之城的医院更是如此。

    一波又一波的病人从廊道的另一侧，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进来，那些病人大部分都是帮派成员，而且缺胳膊少腿的很多，他们有些还有意识的，一个劲的哭爹喊娘，大骂公司狗。

    看起来夜之城的一些帮派分子又和公司发生了冲突……混乱，暴力，以及被蹂躏的普通人，今天又是夜之城美好的一天。

    “确认了。”一旁的医生，此时说道：“他们的记忆丢得不多，根据报告上讲的话，他们丢失的只有赛博空间里面的记忆。”

    “嗯？”V愣了下，“就只有这些？”

    “对。”医生悠悠的说，“可以说记忆丢失的非常精准，就好像是……被人删过的那样，嗯，没错就是我删除的。”

    医生忽然转过头，脸上带着让V莫名惊悚的微笑，这个秃顶的老男人，在现在居然带着宛如少女的淡淡微笑，惊得V浑身都在冒鸡皮疙瘩。

    “……你他妈的。”V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温蒂？”

    “是我。”医生笑了笑，眼睛里冒着淡淡的蓝色光芒，“是AI温蒂哦。”

    唰——

    V这一瞬间杀气爆发，从他身边经过的病床上挂着的针水瓶子，在这一刻啪的一声破碎，惊得旁边的护士大喊大叫。

    迸裂的碎片划过医生面部的皮肤，潺潺的鲜血在脸颊滑落，医生伸出手擦了擦脸，目光始终落在V的身上，“别误会，我只是过来跟你聊聊，并没有什么恶意，你犯不着这么大杀气。”

    “你看看周围。”医生平静的说道：“这里毕竟是医院，要是在这里发生冲突的话，会死很多人的啊。”

    “你以为我在意这些吗？”V冷冷的说，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个该死的AI居然能入侵医生的身体，或者说，医生本来就是这群蓝眼AI的人？

    见鬼，难道这帮蓝眼AI私底下，已经把夜之城渗透得这么厉害了吗？

    “我现在就能干掉你。”V握紧拳头，他跟AI温蒂不死不休。

    “唉，我差点忘了你是这样的男人……”医生笑了笑，“不过你应该清楚，我还在赛博空间，你就算把这个男人杀了，对我也造不成任何伤害。”

    “况且这家医院里还有你的朋友住院呢，发生冲突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AI温蒂说，“我们还是好好聊聊吧，关于你同伴丧失记忆的这个事情。”

    V沉默一会，最后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强行把心中的怒火按压了下来，如对方所说，就算把这个医生杀了，AI温蒂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损伤……想要对付她，还得以后到赛博空间跟她干。

    “走吧，我们先去见见你的朋友们。”医生见V沉默，知道对方暂时放下了个人恩怨，于是带着他来到了一间病床里。

    病床安静如斯，只有心电仪的跳动声嘀嘀嘀的响着，在这间病房上的是曼恩小队和杰克，此时他们还在昏迷当中，全部躺着没有一点动静。

    桌上摆满了各种贺卡，曼恩小队他们的贺卡，瑞贝卡露西等人送来比较多，而杰克的话，大部分是海伍德的老乡送来的。

    V默默来到杰克的身边，对方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不过杰克睡得很死，偶尔会发出呼噜声。

    医生轻轻关上病房的门，又用眼睛扫描了整个病房，然后她走到一个水果篮子旁，把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拿出来，手掌用力一捏，两个仪器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瞬间报废。

    “你们人类喜欢内斗的习惯还真是永远不会变。”医生淡淡的说道：“古往今来都是如此，一旦生活还算过得去的话，内斗就不可避免，这算是你们人类的‘逻辑’之一吧？”

    V转过头，看到医生手中的那些仪器，他并没有感到诧异，监视这种事情能够涉及的人很多，有可能是荒坂赖宣那小子为了监视V放的，也有可能是其他公司的人放置的，纠结这些没有意义。

    不过既然有人盯上曼恩小队和杰克他们了，那么以后还是需要小心一点就是了。

    “说说正事，你说他删了他们在赛博空间里面的记忆，这是怎么回事。”V看着医生问道。

    “字面的意思。”医生将仪器的碎片丢进垃圾桶，“公司的人一定会对赛博空间里的事情非常的感兴趣，并且展开调查。”

    “但是小镇上的事情，以及我的事情，我并不希望被任何的人知道。”医生说，“那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把他们的记忆都删除了，也仅限于此。”

    “他们其他的记忆没有受损，而且想要修复他们的记忆，那会是一件及其困难的事情。”

    说到这，医生顿了顿，“不过也不排除公司的人技术力过高，直接修复成功这种事情。”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保存我的记忆。”V问道。

    “因为我感觉你不像是个多嘴的人。”医生直视V的眼睛，笑了笑说道：“就结果来看，我的想法没有错。”

    “……”V沉默了一下，他感觉医生体内的那个AI温蒂交谈的时候，语气似乎多了起伏，也不知道是她附身的原因，还是她自己本身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明明记得杰克的意识体被炸掉了，他是怎么活的？”V又问道。

    “托尔斯那家伙在最后的关头救了他。”医生回答。

    那个酒鬼，好家伙……V有点震撼，没想到托尔斯这么牛，一个AI居然做出了救人这种举动，更别说他也没认识杰克多久。

    当真是拟人化最高的AI了。

    “总之，他们会没事的。”医生看向病床上的人，“大概过半个月吧，他们就能完全康复了。”

    V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对方，先保持沉默，等到半个月之后，大概就清楚情况了。

    “另外，温蒂跟你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医生说道：“那个公司很危险，你最好远离他们。”

    V想了想，“你现在的立场是什么？”

    V终于问话，他首先要搞明白这家伙究竟是什么立场，不然很难克制住想要动手的心情。

    “没有立场。”医生顿了顿说道：“在之前，我可能还是属于疯狂者那一边的，但是现在的话无所谓了。”

    “卡蜜莉他们现在不知所踪，在上一次的行动中丢下我走了。”

    V一阵揶揄，“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有多好呢。”

    医生摇摇头，“不算很好……我们只是有着共同的目标而已，另外，军用科技正在调查他们，最近他们应该都没什么时间出现了。”

    “所以你的立场是？”V好奇的问，“站在AI那一侧？”

    “你可以把我当成温蒂这一边的人。”医生说，“这次也是她让我过来的，不然我才不过来，像这样入侵一个人的神经系统，并且操纵他，对我来说很消耗体力。”

    V沉默了下，“温蒂现在人在哪里？”

    “还在夜之城。”

    医生说，“至于在哪里，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反正她现在一切都好。”

    V点点头没说什么，心中却是松了口气，他只是对眼前的AI温蒂有恶意，至于那个种田女孩，他还是挺好好感的。

    “我该离开了。”医生这时候转身，准备离去，“记住我跟你说的话，现在的你千万不要去动夜氏公司。”

    “听起来像是龙潭虎穴？”V揶揄的问，“难道会比荒坂公司和军用科技还危险？”

    医生并没有回答V的问题，话头一转，“我只能告诉你，那里有很多我以前的同伴。”

    V这下沉默了。

    看来那群AI真他妈是渗透这个世界渗透得很深了，连夜之城最大的公司之一，居然都成了它们的大本营。

    要是这个消息传到夜之城去，不知道要引发多大的混乱……

    “V，你记住了，它们和我一样，有时候无处不在。”医生又嘱咐了一句，“所以平时的时候，谨言慎行。”

    V看了医生一眼，“是我的错觉吗，总他妈感觉你变了很多。”

    “哦？”医生语气有了一些起伏，“变成什么样了？”

    “可能是你这一身皮囊的原因吧，你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正常人了。”V实话实说。zWWx.org

    今天的这一番交谈，对方给V的感觉，真的很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而并非是一个冷冰冰的AI。

    “呵呵。”医生笑了笑，发出的声音此刻居然是一个妙龄少女的声音，“可能是想通了一些事吧，所以心态有点变化。”

    “另外，我现在有一个新的名字了。”医生认真的说，“我叫露西亚，这是温蒂给我取的名字。”治愈系写手的赛博朋克边缘行者：城市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