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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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并非特指某一个人，而是指可以掌控地狱权柄力量的一种位格。 路西法也是撒旦，当他从天堂叛变进入地狱之后，便将撒旦的位置从上一任的手中抢夺了过来，并成为了最厉害的撒旦，再也没有人可以打败他，将撒旦之位夺走。 而眼前这位一身白西装的‘初堕者’，便是地狱里的第一任撒旦。 对方的身份有些复杂。 初堕者是第一个从天堂堕落去地狱的存在。 他也是宇宙中第一个被创造出来的造物，是上帝的伙伴和良知化身。 后来他和上帝的理念产生了分歧，觉得上帝是一个疯子，于是他便被上帝从天堂放逐去了地狱，成为了第一位堕落者。 初堕者被上帝收回了力量，就算掌握了地狱的权柄，也仍旧不是路西法的对手。 毕竟路西法可谓是上帝的亲儿子。 上帝创造世界之后，发现无论怎么努力，世界都会具有既定的相同命运。 这令世界显得十分模式化，显得没有灵性。 后来，上帝发现自己的造物当中竟然有着两位充满不确定、充满了变数的存在。 那就是路西法和米迦勒。 路西法和米迦勒仿佛是打破平静水面的石子，可以令上帝所创的世界变得鲜活起来。 于是上帝对路西法和米迦勒投注了更多的力量，比如分给他们代表上帝权柄的意志力量，比如为他们两人创造了天堂和其他天使。 乃至上帝计划了路西法的叛变，让路西法和米迦勒产生对立，从而令所有宇宙变得生动、变得不被模式化的剧本所限制。 所以说，路西法是不同的。 其他天使堕落之后，会相应的失去光明之力，但路西法不同，他身上的晨曦之力便相当于上帝的一部分权柄，那是不会失去的。 所以路西法的实力才会那么强大，才会在地狱中坐稳他那撒旦的位置。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路西法玩忽职守地跑出了地狱，哪怕他封印了身上撒旦的权柄，但他的命令、也不是哪个地狱生物胆敢不去遵守的。 初堕者便是如此。 此时，令圄在科文手下的初堕者已经快速紧闭了嘴巴。 他的脑袋无法移动，只能转动眼球，用余光向路西法投去了我很听话的视线。 当然，初堕者的神色只是做出来给人看的罢了。 他的心中，说不定多恨路西法呢。 …… 与此同时，科文的面色却是十分的不善。 他转头看向路西法，语气阴沉地说道：“路西法！你想继续和我开战吗？！” “哼哼哼哼……” 路西法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迈着轻快而又玩世不恭的脚步，几步之间走到了康斯坦丁的面前。 弯腰打量了一下愕然的康斯坦丁，路西法得意地笑道：“科文·奎因，你一定没发现我在监视着你吧？” 科文微愣，很快反应了过来。 他没好气地问道：“所以天上飞的那些幽灵或是魔鬼并不是野生的？” “哈哈哈，当然不是。” 路西法的心情极好，他抬起右手，奖励般地摸了摸康斯坦丁的脑袋，随后转身面向科文。 根本不去搭理受困于科文手中的初堕者，路西法笑嘻嘻对科文说道：“看吧，就连你这种存在也会有着疏漏，没错，那些小卒子是我派去监视你的，所以，听听我发现了什么？” 路西法浮夸地摊开双手，有恃无恐地笑道：“我们强大的新神，我们的科文·奎因先生、他竟然是如此地钟爱着人类？” 表情有些啼笑皆非，路西法欠揍地歪着头，继续对科文笑着说道：“听听，我们的魔法新神竟然会因为人类而自我限制，老天，他竟然为了避免人类受难、从而忍耐着不去出手惩罚挑衅者。” “但我可以对你出手！” 科文松开了掌下的初堕者撒旦，他揉捏着有些痒痒的指骨缓缓上前。 眼神危险地盯在了路西法的身上，科文怒而发笑地说道：“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可以，这次，我会把你按在地上暴打一万年！所以你准备好了吗？！路西法·晨曦之星！” “不不不~”路西法毫不露怯，他浮滑着笑道：“那次可没有外人在场，就算你欺负了不完全状态的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可现在不同。” 路西法轻佻地瞥了眼初堕者、又向泳池方便那边瞥了一眼。 而后他挤眉弄眼地对科文说道：“既然你已经站在了人类这边，那么你之后的一切动做，都会成为人类和这颗星球的代表。” “想到了吗？” 路西法嬉皮笑脸地上前，将科文那揉捏着拳骨的双手缓缓按下。 他又为科文整理了一下领口，同时，还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神色提醒：“天堂和地狱的代表都在呢，你确定还要欺负我这个可怜人吗？会引发灭世之战哦~” 闻言，科文的一双眼睑开始下沉。 他向即便虚弱、也仍旧目瞪口呆着的康斯坦丁瞥了一眼，继而突然轻笑了起来。 笑了两声，科文重新捏起了指骨。 他看着面前的路西法说道：“只要我不使用超过限制的力量，那就不算开战，而一旦你先打破限制，那么我也可以有权反击了，是这样吧？” “你想干嘛？” 路西法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有种大事不妙的第六感。 “想干嘛？” 科文看了看自己抬起来的拳头，随即嘴角咧开，状若狞笑地突然冲了上去：“我只是想揍你！” “哈哈哈哈——” 路西法发现科文并没有动用超过限制的力量，因此他反而毫无惧色地直接大笑了起来。 瞬间摆出格斗的架势，路西法自信十足地笑道：“来呀新神！我让你见识见识何为两百亿年的战斗经噗哦！ ！” 下一瞬，路西法终于尝到了苦果。 他接住了科文砸至眼前的拳头，却也因此而失去了视野。 只要科文不使用超规格的力量，路西法便同样不会提起多少的戒备。 这让他没能察觉到科文的后手。 因此，在接住了拳头的下一刻，路西法骤然感觉下体一阵剧痛出现。 尖声痛叫当中，路西法的身躯同时倒飞，‘轰’地一声撞碎了墙壁，又撞碎了走廊的屋顶。 他的身体从地下一层直接撞去了上方的庭院当中。 在淅沥沥的碎石掉落当中，科文舒爽地出了口气。 随后他转头看向呆滞的初堕者。 脸上笑眯眯地露出了亲切之色，科文将声音放柔：“调皮可爱的撒旦幼，能告诉我‘起源之墙’本体的位置吗？” “不要担心路西法，我会将它永远拖延在人间。” “你大可以回去重掌撒旦之位，就算路西法回去地狱威胁你，你也可以向我求助，我会立即赶过去帮你的。” “所以……” 科文维持着笑容上前一步。 他快要压制不住神色、快要暴露隐藏在他那笑容之下的威胁。 他就这样一副僵硬的表情继续柔声说道：“告诉我吧撒旦！告诉我！” 压制失败，科文爆吼一声：“起源之墙的本体在哪！ ！” 初堕者的身子勐然一抖，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但作为上位者太久，初堕者的内心自然是高傲的。 因此他仿佛受到了不可饶恕的侮辱，瞬间暴露出了恶魔本相。 刚要开口怒吼，却不想路西法的身形突然自外面急速飞来。 彭！ 闷响出现，科文由于注意力都在初堕者的身上，从而没能察觉到身后。 他的身体骤然横飞了出去，被隐藏了气息的路西法抱着一路飞远，撞破了一堵堵墙壁。 同时，路西法的声音响起：“等我揍完这混蛋再来收拾你！还有，那小家伙你不许动他……” 砰砰砰—— 撞击声一路远去，房间内渐渐变得安静。 初堕者被气得不轻，他胸膛大幅度起伏，少顷，他收敛了情绪。 重新变回人类姿态，初堕者压抑着愤怒低声笑了起来。 “干得不错呀小约翰！” 有些咬牙切齿，初堕者盯着回过神的康斯坦丁阴沉笑道：“戏耍了我们还不够，这次，又被你找到了新的目标！路西法，还有那个新神？” 缓步上前，初堕者蹲在了康斯坦丁面前，神色恐怖地怒声说道：“你以为！他们可以替你挡住这次的局面吗？！” 啪！ 初堕者突然伸手，他用力抓着康斯坦丁的手腕举了起来。 动脉的伤口被触动，康斯坦丁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初堕者却毫不放手，他举着康斯坦丁的手腕狞笑：“你这次是自杀！是自投罗网！在世界规则之下！谁都救不了你！ ！” “咳咳！咳咳咳咳——” 康斯坦丁想要说话，却肺部突然瘙痒，令他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直至咳出了一口红中带黑的凝状血液，康斯坦丁这才忍痛喘息着说道：“撒旦，你错了……这次我没想着逃避！” 视线向自己手腕动脉的伤口缓缓看了一眼，康斯坦丁虚弱而又觉悟地说道：“就像你说的，这次是我自投罗网，可以，我的灵魂你可以带走。” 这话令初堕者有些难以置信。 他疑惑地重新打量康斯坦丁，并确认道：“你没耍把戏？” “呵……” 康斯坦丁笑了，他费力地微微摇头，随后视线越过了初堕者、看向了泳池房间。 初堕者一朝被蛇咬，这次他瞬间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以为康斯坦丁是在戏弄他，这令初堕者恼怒地重新瞪向康斯坦丁。 而康斯坦丁则立即说话了。 他露出一丝可怜与不甘，费力地低声说道：“看在我这次主动送到你面前的份上，能不能满足我最后的一份遗愿？” “遗愿？”初堕者略微迟疑。 他谨慎地想了想，这才微微颔首：“说说看，不过一旦让我发现你在耍着什么花样……” “不会的……” 康斯坦丁坦诚地说道：“尹莎贝拉，最近刚刚落去你那边的灵魂。” “尹莎贝拉……” 初堕者动用权柄，很快找到了相应的目标。 他点点头：“她怎么？” “她不该呆在你那里……她为拯救世界而牺牲了自我。” 康斯坦丁虚弱地说道：“答应我，放她回归天堂。” 初堕者盯着康斯坦丁看了半晌，继而欣然颔首，微笑着应了下来：“可以，我带你回去，让你亲眼看着我将她送出地狱。” “谢了。” 康斯坦丁一副无憾的样子闭上了双眼，并状若不经意地自言自语：“这就足够了，至于人间会不会被即将在那边降临的玛门占去……反正我都要下地狱了，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初堕者瞬间面色改变，他神色危险地说道：“玛门降临人间？” “啊？” 康斯坦丁惊讶地睁开双眼，他诧异地问道：“这里和那边就连房门的阻隔都没有，你难道没感觉到吗？” “感觉什么？！” 初堕者转头看向身后的泳池房间，感知过后，他疑惑说道：“那边只有一个蝼蚁天使的气息。” “哦对了。”康斯坦丁恍然大悟：“之前，我用圣经将玛门的气息封印起来了，他藏在一位灵媒的体内，所以你才感觉不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初堕者烦躁地沉声喝问，毕竟他早已不是撒旦，他身上的地狱权柄之力，并不能让他得知更多的事情。 因此初堕者有些不耐烦地盯着康斯坦丁说道：“你最好给我说清楚！或许我可以大发善心，在游乐场里为你减去一两种体验！” “我以为你都知道……” 康斯坦丁微微摇了摇头：“我以为你知道加百列和玛门合谋，我以为你知道他们已经得到了审判之矛，知道此刻的加百列、正准备将玛门从灵媒体内释放到人间来。” 初堕者沉默了。 他盯着康斯坦丁默默无语，却满脸都是一副‘你接着编’的戏谑之色。 见此，康斯坦丁无奈叹息：“老朋友，你盯着我足足二十年了，所以再等二十秒又何妨？为什么不亲自去那边看看呢？” 初堕者再次沉默片刻，这才一声不响地转身迈步，向泳池房间走去。 很快进入了泳池房间，初堕者立即看到了静止在空中的加百列。 同样，他也看到了昏迷在地的安琪拉。 初堕者没有理会加百列，他迈步走到安琪拉身旁，低头俯视一下，终于发现了在安琪拉体内隐藏极深的玛门。 “哈……” 初堕者被气笑了。 “玛门！我的好儿子……” 他弯腰伸手，箍着安琪拉的脖子将其扶了起来。 将嘴凑到安琪拉耳边，初堕者压抑着怒火调侃：“了不起，就连我都不敢轻易打破那个规矩。” 话落，初堕者骤然放开了他对时间的静止。 天地万物突然变得鲜活生动，加百列的身躯骤然启动，并继续向前俯冲，不过这次的俯冲目标却换成了初堕者。 惊愕之间，加百列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一瞬间冲到了初堕者的身前，但身形却再次静止在了半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完全禁锢住了。 面色惊慌，加百列有些颤声说道：“你、你的真身竟然是……” “小可爱……” 初堕者将脸贴着安琪拉的脖子，他眼神戏谑地盯着加百列说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不过没关系，因为你和我儿子预谋的这场好戏很有趣，不过……” 初堕者将嘴凑到安琪拉耳旁，他狠声说道：“记住，我的儿子，这个世界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所以，你该回家了……” 话落，初堕者使用了他的权柄之力，令脚下水渍的倒影当中突然出现了地狱的景象。 倒影中，被初堕者箍在手臂中的并非是安琪拉，而是一只仿佛饿死鬼般的大肚子恶魔。 此时那恶魔正在惊惧挣扎，但徒劳无力。 伴随着初堕者的手臂一松，恶魔玛门的倒影瞬间坠入了地狱通道当中。 “恶魔！” 加百列恨声低吼，愤怒于初堕者破坏了他那清洗人间的计划。 但初堕者却根本不搭理加百列。 他随手松开昏迷的安琪拉，令其重新倒地，随后转身向着外面房间的康斯坦丁走去。 轰隆隆—— 这时，墙壁坍塌的撞击声再次响起，并在渐渐接近。 这令初堕者的面色一变。 他立即加快脚步，很快回到了康斯坦丁面前。 “小约翰……” 初堕者弯腰抓起了康斯坦丁的脚踝，他一边转身拖着对方迈动脚步，一边说道：“虽然被你利用了一下，但我宽恕你了，现在，我们该回去了。” 康斯坦丁笑了。 他这次的无憾笑容完全发自于真心。 他不再挣扎，任由初堕者拖着他向前移动。 轰隆—— 碎石飞溅，两道身影伴随着飞溅的碎石冲了回来。 彭！ 撞回房间之后，科文减缓了惯性，他一手按在路西法的后脑勺上，将其脑门用力撞在了房间里的一根承重柱上。 随后他稍微缩手，并再次将路西法的脑袋撞向承重柱。 彭！ “王八蛋！你打定主意跟我过不去了是吧！” 彭！ “你信不信我能这样揍你一整天！” “哈哈哈——” 路西法反而精神病似的爆笑了起来。 他一边任由自己的脑袋不断撞击墙面，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王八蛋，王八蛋！你骂了上帝是王八哈哈哈哈——” 彭！ 再次将路西法的脑袋用力按向墙壁，科文骂道：“就特么显得你语言博学了是吧！” “哈呜呜呜……” 这次，路西法的嘴巴被按在了墙壁上，令他无法再笑出声音。 不过科文没再继续，因为他发现了旁边的观众。 转头向呆滞的初堕者看了看，科文瞬间变脸，他慈祥地柔声说道：“撒旦你看，有我帮助，你根本不用怕我手里这鸟人，所以告诉卧槽！ ” 科文话音陡然变调。 却是路西法竟然下作地一个回首掏，擒住了他的要害。 科文恶心得毛骨悚然，下意识爆发了真正的力量，将路西法的手推开。 轰—— 强烈的冲击波出现，直接将路西法的身躯轰飞，令其撞碎了承重柱、砸在了房间的墙壁上面。 墙壁出现了一个大坑，不过距离破碎成洞还差了那么一点。 路西法毫不在意地落地，他嬉皮笑脸地说道：“你犯规了哈哈！还要继续的话、可就要令这次的事情变质了。” “王八蛋！”科文低头向自己的身下瞥了一眼，随即抬头，既恼火又郁闷地瞪着路西法。 “哈哈，今天玩得很尽兴，不过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 路西法笑声说着，并将视线放在了初堕者和康斯坦丁的身上。 “路西法！ ！” 这时，泳池房间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不过怒吼声却充满了色厉内荏。 路西法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加百列。 这令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并变成了厌恶无比的神色。 “毁灭之子！” 加百列外强中干地向前微微探身、虚势无比地发出诅咒：“邪恶之人！傲慢的堕落者！” “啊~啊。” 路西法有些烦躁地点头：“好怀念的称呼，所以加百列，你那些可笑的戏码落幕了吗？还是说……” 他斜眼打量着加百列，嫌弃地说道：“你也想学我那样堕落吗？可我并不欢迎你，地狱本来就挺不容易了，我可不想再让地狱中多出你这样的脑残。” “住口！” 加百列虚有其表地羞愤而喊：“我要替上帝惩罚你！” 似乎这声口号带给了加百列足够的胆气和力量，他骤然张开双翅，并向路西法快速举拳冲去。 对此，路西法厌烦地瞥了对方一眼，双童当中金色一闪。 “滚！” 轰—— 审判的力量凭空出现。 如果说，加百列之前对科文所用的审判之力是微风，那么路西法的审判之力便是滔天的海啸。 那力量庞大无比，又被控制得十分精准。 审判之力只淹没了加百列的身躯，令其背后的一对翅膀瞬间燃烧殆尽，随后，加百列的身躯突然倒撞而飞，‘轰’地一声砸进了泳池。 “好心情都没了！” 路西法抱怨一句，又澹漠地转头看向初堕者。 “路西法！” 见此，初堕者立即将康斯坦丁倒提着拎了起来，并挡在了身前。 他同时提醒道：“这小子是主动自杀的！他是主动投入地狱怀抱的！除非你现在就宣布回归地狱！否则你没有资格阻止我把他带走！” 路西法有些苦恼地伸出食指挠了挠鬓角，却无力反驳些什么。 这时，科文却抬头看向了天花板……地球本地人的魔方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