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话疗

    2B小姐姐并没有立即投入到工作当中。

    因为引发了奥创危机，而今的复仇者们已经被政府列为了不信任对象。

    所以托尼·斯塔克被美国的互联网中心给拒绝在外了。

    由此一来，他只能先给2B小姐姐安排了一个网络排查的任务，以期能在在网络当中找到奥创的动向。

    两天之后的早上，复仇者们发现了奥创的踪迹，于是集合出动，驾驶飞机赶往了非洲。

    他们要去寻找一个军火贩子，阻止奥创从对方的手中得到振金。

    但这次行动却以失败告终。

    不止被奥创带走了振金，复仇者们还被旺达·马克西莫夫扰乱了心境，各自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幻象。

    更严重的，是布鲁斯班纳也被幻境干扰、变成了绿巨人在城市当中大肆破坏。

    就算托尼·斯塔克快速召唤了‘反浩克战甲’赶去支援，但两人的战斗仍旧造成了大量的伤亡、以及大量建筑设施的损毁。

    在从非洲撤退回来的飞机上，复仇者们各自消沉不语。

    直到玛利亚·希尔的发来了视频通讯。

    “希尔，现在外界是什么反应？”

    托尼·斯塔克差不多能够估算到他和绿巨人闯了多大的祸，但仍旧想亲耳听一下。

    对此，玛利亚·希尔则打趣一声：“现在，各家媒体可喜欢死你们了，但民众却不喜欢。”

    玩笑过后，玛利亚希尔正了正神色，随后说道：“警方还没发布对班纳博士的逮捕令，咱们的公关人员正在配合外交部与非洲那边协商。”

    “但进展很是艰难，毕竟你和班纳博士的战斗已经传遍全世界了。”

    闻言，托尼·斯塔克捏了捏鼻梁，心软地问道：“斯塔克救援基金呢？”

    “已经到达现场了。”玛利亚·希尔回答，又关心着问道：“你们怎么样？”

    “大家……”

    托尼·斯塔克回头望了眼众人，随即摇着头低声说道：“大家都遭受了重创，精神上的，不过会好起来的。”

    玛利亚·希尔点点头，随即调出了一份监控画面。

    她向画面当中的示威人群扬了扬下巴：“我建议你们现在最好潜伏一下，不要回来大厦。”

    “大楼已经被包围了么？”

    托尼·斯塔克看着监控画面当中的混乱景象叹息道：“让保安部全部出动，避免示威人群冲进大楼伤到人。”

    “我已经安排下去了。”

    玛利亚·希尔点点头：“只有你们尽快找到奥创并解决掉它，这种情况才可以扭转，我这边没有办法帮到你们什么了。”

    “我们现在也没办法……”

    托尼·斯塔克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他叹息一声说道：“就先这样吧，有特殊情况随时联络。”

    玛利亚·希尔露出了遗憾的表情，随即结束了通讯。

    托尼·斯塔克关闭了显示器，转头看了看沉默的大家之后，只好走去了驾驶座。

    他拍了一下驾驶飞行器的克林特问道：“需要换班吗？”

    克林特微微摇头：“不用，你要是想休息的话就趁现在，还有几個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我们的目的地是哪？”

    “安全屋。”

    “克林特。”娜塔莎有些沙哑地插话进来：“可以送我回纽约吗？”

    克林特一愣，不禁转头问道：“你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娜塔莎摇了摇头，低头注视着机舱地板说道：“我想去科文那里，而且……”

    她环视众人一圈，随后低声说道：“我认为大家都应该去科文那里做一下心理咨询。”

    这话令众人纷纷抬头。

    克林特向众人确认问道：“大家觉得呢？”

    “就这么定了！”

    托尼·斯塔克代为决定：“那个臭丫头的超能力，或许科文·奎因那里还真有能够解决的办法！”

    “那我就重新设置路线了。”

    克林特一边说，一边在驾驶台上操作了起来，更改了飞行器的航线。

    众人再次沉默了下去，各自陷入了消沉当中。

    ……

    几个小时之后，开启了隐形模式的飞行器在医院楼顶缓缓降落。

    众人走出飞行器时，科文已经听到了声音上来迎接。

    见到众人的状态，科文立即走到了娜塔莎面前，并伸手把住了娜塔莎的手腕。

    检查过后，他拥抱了娜塔莎一下，并向其他人说道：“看来你们需要接受一番心理治疗。”

    “我就不用了。”

    克林特最后一个走下飞行器，他向科文微笑了一下：“我和斯塔克没有中招，你给其他人看看吧。”

    科文点点头，松开了娜塔莎之后招呼：“跟我来。”

    不久，众人一起来到了医院一楼。

    科文开启了私人诊室的房门，看了看复仇者们之后招呼道：“罗杰斯队长，你先来吧，因为我看你的状态好像比其他人要好的多。”

    史蒂夫没有拒绝或是谦让，他点点头，跟着科文走进了诊室。

    隔桌而坐，科文明知故问道：“可以说说你的遭遇么？”

    “马克西莫夫……一位超能者，她让我看到了幻象。”

    史蒂夫并未隐瞒，将他在幻象当中所见到的画面描述了出来。

    听完，科文缓缓颔首：“明白了，对方使用超能力让你加深了心结，那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

    史蒂夫沉默了一下，随即露出勉强的微笑摇了摇头。

    他深吸口气，随后说道：“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他转头看向诊室的窗外，同时说道：“那份遗憾、自从我转醒之后便一直都在困扰着我，所以我已经习惯了。”

    史蒂夫这样的人，按照修行界的说法便是信念坚定，意志强大。

    受到旺达·马克西莫夫的魔法扰乱之后，他已经依靠强大的心灵去接受了那份遗憾。

    他已经看开释然了，除了现在心情有些低落之外，并没有对他造成更多的负面影响。

    此时将心结说了出来，已经令他更加坦怀。

    他自己便从消沉中走出来了，不用科文再去诱导开解什么。

    科文看出了这点，于是笑着说道：“那么恭喜，你已经没有问题了。”

    “谢谢。”

    史蒂夫仍旧道谢，并洒脱笑道：“说出来之后，让我好受了许多。”

    科文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罗杰斯队长，按照东方的说法，你这个人对世界有功，身上是有着功德的。”

    “功德？”史蒂夫没能理解这个词语。

    “你就当成是世界对你的回报吧。”科文笑道：“未来，你会心想事成，会有个完美结局的。”

    “呃、谢谢……”

    史蒂夫仍旧没有听懂，他将科文的话当成了对他的祝福，所以再次道谢一声。

    “好了。”科文做出请的手势：“帮忙叫索尔进来吧。”

    “好。”

    史蒂夫起身，向科文感谢地点点头之后走出了诊室。

    很快，索尔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走了进来。

    坐下之后，还不等科文询问，索尔便沉声说道：“听着医生，我的体质和你们人类不同，我在幻象当中发现了什么东西，我需要去寻找答案，你这里找不到。”

    科文赞同地点点头：“在你们北欧的神话当中有着一座‘智慧之泉’，你是想去寻找它吧？”

    索尔一愣，略微讶然地颔首：“没错！”

    “那泉水会带给你智慧。”科文温声说道：“也会令你看透未来，那么，你准备以什么样的姿态去迎接那份未来？”

    “什么意思？”索尔不解：“姿态？你指什么？”

    “你会顺应命运，还是去打破命运？”科文问得更加直白。

    索尔沉思了一下，继而语气坚定地说道：“命运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

    科文笑得欣慰，抬手做出请的手势：“那么祝你成功，记住，在泉水当中千万不要心怀犹豫，否则泉水便会给你带去危险。”

    “你怎么知道这点？”索尔感到十分奇怪。

    “莪读过许多神话书籍。”科文敷衍着回复，而后不给索尔继续开口的机会，他抬手向门口那边示意道：“你没问题了，请帮我叫班纳博士进来吧。”

    索尔犹豫了一下，最终他选择了不再追问。

    于是他起身走向门口，开门走出了诊室。

    很快，下一位的布鲁斯班纳走了进来。

    浑身的气压十分丧气，布鲁斯班纳仿佛被整个世界排挤了似的。

    他走来诊桌前落座，随后有气无力地向科文问道：“我们该怎么开始？”

    “我来主导话题就好。”

    科文温声回应，并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感觉自己罪孽深重吗？”

    这话令布鲁斯班纳更加消沉，他低头向握在一起的双手注视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

    对此，科文安慰道：“但那并不是你的本意，你和你体内的浩克只是受到了催眠干扰罢了。”

    “不！”

    布鲁斯班纳眼神发直地坚决摇头：“我就是一个不被世界所容的怪物！浩克每一次出现，都会造成巨大的破坏与杀戮！”

    “浩克有主动过么？”

    科文问道：“他有跑出来之后去主动伤人么？”

    布鲁斯班纳抬起了头，看着科文张了张嘴，最终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浩克出来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当我清醒之后，看到的就只有破坏！”

    “看来你们之间缺乏沟通。”

    科文微微摇头：“有句话在东方变成了贬义词，但有时候却又不得不承认那是事实……班纳博士，浩克他只是个孩子。”

    “孩子？”

    第一次听闻有人这么评价浩克，这令布鲁斯班纳不禁愕然不已。

    “没错，孩子。”

    科文点头加深论调，随后回忆着说道：“没记错，浩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03年吧？”

    不知道科文为什么说这个，布鲁斯班纳只能点点头。

    “那你看。”科文微笑道：“现在是15年，你算算浩克才多大？”

    “这……这不一样！”

    布鲁斯班纳叹息摇头：“浩克一出现就已经是怪……”

    “不！”

    科文打断：“浩克诞生之后，只与婴儿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他充满了愤怒。”

    “但其他方面都一样，都是那么懵懂无知，都需要接触外界信息去不断成长，不断提高对整个世界的认知。”

    “你是说他什么都不懂？”布鲁斯班纳的语调轻微上扬。

    “他懂么？”科文反问：“从浩克诞生以来，他活动于外界的时间加一起有多少？”

    “那么少量的时间，他又能学懂什么？”

    “你、你是指……他以后会成长！会不再那么危险！？”

    说完之后，布鲁斯班纳又立刻自我否定，他摇着头说道：“不！他的愤怒无法平息，无论是否成长，他每次出来都只会破坏一切！”

    “百老汇大街的憎恶。”

    科文提醒道：“齐塔瑞入侵时的英雄之举，以及最近消灭九头蛇时的可控。”

    例举完毕，科文再次问道：“这些经历，你还认为浩克只会破坏一切吗？他已经开始变得能够交流了，已经开始可以控制脾气。”

    这话令布鲁斯班纳开始了反思。

    科文给了对方一些时间，随后接着说道：“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去试着放下偏见，试着用爱心去与浩克交流，试着去感化他呢？”

    “我……我该怎么去和他交流？”

    布鲁斯班纳有些被说动了，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主见不高的性格。

    对此，科文不由笑道：“浩克会感知到你的真实想法，所以你只需要付出真实的情感就好了。”

    “那……”布鲁斯班纳犹豫，随后点点头：“那我试试吧……”

    “不要太苛责了。”

    科文温声说道：“你可以去找斯塔克帮忙调查，届时你就会发现，浩克的每一次伤人，都是处于自卫反击的缘故。”

    “哦当然，这次不算，这次是你们被人操控了，你们变成了被别人操控的武器。”

    “你……”

    布鲁斯班纳观察着科文，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帮着浩克？”

    “因为他很纯粹。”

    科文笑道：“喜恶分明，我喜欢纯粹的人。”

    “这、这么高的评价……”布鲁斯班纳苦笑一声。

    “总之。”

    科文做下总结：“班纳博士，我希望你不要过于去苛求一个孩子更多。”

    “换位思考，如果你是浩克，从出生开始便不断被人喊打喊杀乃至赋予暴力，那么本就愤怒的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布鲁斯班纳张口结舌，最终叹息着点了点头：“谢谢，我会试试的。”

    科文笑了。

    他从桌子上拿起用来开医嘱的钢笔，在一张便签上写下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将便签递给布鲁斯班纳说道：“你可以研究一下这句话的道理，以后不用给自己压那么重的担子。”

    “哦好！”布鲁斯班纳连忙接过便签，向科文颔首：“谢谢。”

    “可以了。”科文做出请的手势：“你的治疗到这里就可以了，帮我叫一下娜塔莎吧。”

    “哦哦，好！”

    布鲁斯班纳是个尊重知识的人，科文的心理开导、令他见识到了科文在心理学方面的建树，所以他自然升起了尊敬的心思。

    于是他显得有些拘谨地站了起来，弓着腰向科文俯了下身子。

    表达了谢意之后，布鲁斯班纳转身走出了诊室。

    很快房门再次被人开启。

    然而进来的却不是娜塔莎，反而是尼克弗瑞这只刚刚赶来的黑卤蛋。

    “奎因医生。”

    尼克弗瑞一身普通黑人老头的服装打扮，进来之后状若礼貌地说道：“抱歉要耽误一下你的治疗，我想借用一些时间和他们谈谈。”

    科文看了看对方，之后点头道：“可以，四楼有会客厅还有客房，我就不上去打扰了。”

    “感谢你的帮忙。”

    尼克弗瑞点了下头，随后开门走了出去。

    科文听着门外走廊中的脚步声远去，片刻之后，他嗤声嘀咕了一句：“假货！”

    尼克弗瑞是假的。

    其并非本人，科文可以感知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完全不同。

    很显然，自从经历过神盾局解体之前的那场刺杀过后，尼克弗瑞怕了。

    他本人应该跑去了宇宙，躲在了那艘‘斯库鲁人’的飞船当中。

    而留在地球上的，却只是一位由斯库鲁人所变成的替身。

    真不知道尼克弗瑞是怎么想的。

    他不相信任何一名人类，却会完全相信于斯库鲁人。

    或许是那个惊奇大妈给了他那份能够掌控斯库鲁人的自信？

    科文难以理解尼克弗瑞那颗黑卤蛋的想法。

    在发现刚才的尼克弗瑞是替身之后，他便立即释放了读心魔法。

    一旦察觉那名斯库鲁人产生了复制他形象和记忆的想法，那么科文刚才绝对会立刻出手，将对方挫骨扬灰。

    好在那名斯库鲁人仅以为科文是个普通的人类医生，并没有出现复制科文的打算。

    对方可以说是让这个世界逃过了一劫，否则科文绝对会毫无顾忌地掀桌子发飙了。

    且说科文正在诊室当中犯寻思呢，一道脚步声突然接近而来。

    铛铛！

    房门被敲响，又被人拉开。

    托尼·斯塔克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向科文扬了下头：“科文，这里是你的地盘，大家认为你完全具有参与讨论的资格，一起上去？”

    “不……”

    “罗曼诺夫！”托尼·斯塔克立即打断了科文的拒绝：“罗曼诺夫特工还没接受治疗呢，我看她的状况有些不好，你不上去看看她么？”

    通过鼻孔，科文仿佛叹息般地微微喷了一道气息，随即他没再说什么，直接站起了身子。

    托尼·斯塔克的眉角轻扬，似乎发现了可以拿捏科文的方法。

    他的嘴角忍不住地微翘了一下，随即转身向电梯走去。

    没多久，两人乘坐电梯上到了四楼。

    在会客厅当中和其他人汇合。

    不过却少了一个人，索尔已经提前单独离开了。

    科文在娜塔莎的身旁落座，随后安静地做起了看客。

    他看着假尼克弗瑞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对众人灌输心灵鸡汤，听着对方趁虚而入地向复仇者们大打感情牌。

    然而假尼克弗瑞说的都是空话，根本没有拿出任何能够对付奥创的章程或是建议。

    当然，他也提供了一项帮助，在国外联系到了一家互联网中心，可供托尼·斯塔克去那边阻止奥创得到核弹密码。

    ……

    一场小型会议在半个小时之后结束。

    因为此时的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刚经历过战斗挫折的复仇者们需要休息。

    客房足够安排好每一位复仇者成员，于是除了娜塔莎之外的其他人纷纷去了客房。

    娜塔莎则以接受心理治疗为借口留了下来。

    卧室内，娜塔莎自行从衣帽间找了一件科文的厚睡衣，随即走进了浴室。

    不久，她裹着有些松垮的睡衣走了出来。

    头发也没完全吹干，她坐上了床，抱着双膝靠在了床头开始发呆。

    科文端着一杯调试好的魔药走了过来。

    他将杯子递给娜塔莎：“喝了吧，可以安神。”

    “谢了。”

    娜塔莎有些沙哑地回应，勉强笑了一下之后将魔药喝光。

    魔药很快起效，令娜塔莎的脑子里面冒出一阵清凉。

    脸上的疲惫快速退去，娜塔莎恢复了许多精神。

    她看着科文终于正常地笑了一声：“真是神奇的东西。”

    “好点了吗？”科文温声问道。

    “好了很多。”娜塔莎做了个深呼吸，摇头苦笑：“真是被好好上了一课。”

    科文在娜塔莎面前坐了下来，他注视着对方轻声说道：“所有人里，你是最严重的。”

    “让你看到了我的脆弱……”

    娜塔莎将下巴抵在了膝盖上，略微苦笑道：“有些不好意思。”

    “说说？”科文提议。

    这让娜塔莎迟疑了片刻，最终她微微‘嗯’了一声。

    将视线对准科文那关切的双眼，娜塔莎低声说道：“你给我检查了那么多次，应该发现我的身体有什么不同吧？”

    科文默默点头，并将视线下移，看向了娜塔莎的小腹。

    “我长大的地方，在那座训练我各种技能的红房子里。”

    娜塔莎的目光有些悠远，她状若发呆地说道：“在那里有个毕业仪式……就是做绝育……”

    似乎不敢面对科文的视线，她将脸庞撇去了一旁。

    以洒脱的口吻掩饰着苦涩，娜塔莎低声说道：“效果挺好……”

    房间里面沉默了下来。

    少顷，科文抬手，犹豫了一下之后轻轻落在了娜塔莎的头顶……地球本地人的魔方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