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选择

    风雅古美的茶阁内，老人在看书，年轻的姑娘喝着牛奶吃着零食，斜落的夕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烘托出安静祥和的气氛。

    这就是云汐在茶阁的常态。

    不知是闲坐了多久，云汐喝完了牛奶，也放下了手中的零食，在魏老看完一则书中内容后说道：“魏老，我有个事儿想跟禀报一下。”

    魏老放下手中的书，抬头道：“直说便是。”

    云汐说道：“我昨日去因为好友遭骗的缘故，去了趟俞谭嶂，然后发现俞谭嶂的俞谭寺，似乎和妖族有关。”

    魏老闻言，点点头：“俞谭寺……他们背后是魇兽一族，不过是来寻人的罢了，无须在意。”

    “诶？”云汐眨眨眼，“原来魏老都知道。”

    魏归衣笑了笑，说道：“给他们得以通融的是赵福国，那是秋金来手下的人，他们赚钱向来有一手。你若是对这事感兴趣，也可去找找他，说不得他还会请你吃个饭。”

    天灵盟三大华廷，秋金来主要掌管的便是天灵盟的整体经济，可以毫不犹豫的说，秋金来是这个世上最有钱也最会赚钱的人。

    因受他影响，他手下的桂督们在敛财方面也很有一手。

    这其实让其他不少桂督有些羡慕和吃味，但偏偏有没辙。

    总不能举报贪污受贿吧？桂督的事……怎么能叫贪呢？

    “哦。”

    云汐对此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她之所以将这事告诉魏老，并不是为了将俞谭寺如何，而只是单纯的向魏老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件事，并且没有隐瞒。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够感受的到魏老以及其他几位华廷对她的关爱，作为回报，她也不能什么都只考虑自己，能不隐瞒的最好还是不要隐瞒。

    所以，她疑惑的看着魏老，问道：“您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他们是来自妖族吗？”

    “你打算告诉我？”

    见到魏老似笑非笑的表情，云汐立刻就知道，魏老这是知道一梦的存在的。

    也是，关于这点，云汐早就有过心里准备，其实当初天灵赏的小组赛一梦出手助她破阵之后，云汐便已经预料到了它会暴露。

    只是这都快一年过去了，魏老也没有询问自己此事，最后还是轮到云汐主动来供出。

    之所以这么选择，主要还是此次俞谭嶂事件让云汐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那便是如果想要说一个谎，那后续就必须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完善。

    她隐瞒一梦也是一个道理，灵影堂的师兄们来过俞谭寺，他们是知道自己去过此处的，这个消息必然会传到魏老的耳中。

    与其去纠结魏老能不能查到自己发觉了俞谭寺的背后身份，不如直接实话实说，只要自己不藏着秘密，那自然就不需要再去掩饰什么。

    所以在仔细的思考过后，云汐觉得自己还是得坦诚一点，要抱大腿，怎能不表明忠心？

    事实证明，她这个选择是对的，云汐开口说道：“魏老，其实我身体里……藏着一只魇兽的灵魂。”

    这是云汐在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或许这等于是在拿一梦做赌注，因为她不能保证魏老会如何处理她身体里的魇兽，但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一梦来说，坦白比隐瞒都会更好些。

    魏老听到她的自曝，也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情，反而是有些满意的笑了笑，问道：“签订契约了？”

    “签订了。”

    魏老微微颔首：“那便无事。”

    漂亮的大眼眸子眨了眨，云汐对于魏老的反应有些不明所以……这，这就没了？

    魏老似乎看出了她内心的疑惑，说道：“怎么？希望我惩处你？还是希望我将那只魇兽给灭了？”

    云汐连忙摇头：“都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魏老笑了笑，随后脸上那抹来自岁月侵蚀的沧桑尤为的明显了些。

    他说道：“最近混灵界的局势动荡，世间各处都不太安稳，你拥有的多，未来需要承担的就也会很多。”

    这才是魏归衣在意的东西，一个魇兽根本不值得引起他的重视，他看的远比云汐想象的更加长远。

    云汐明白了魏老的意思，有些羞愧地低下头，不过很快又抬了起来：“魏老放心，我会承担起我的责任的。”

    她不是一个喜欢表达抱负的人，甚至很多时候还喜欢偷懒，但在行动上，她其实从未松懈过。

    魏老笑了笑，看了眼外面的天气，道：“今日便到这里吧，你早些回去。”

    “嗯，那我先回去了，魏老再见。”

    魏老一脸慈祥笑意：“嗯，再见。”

    云汐将自己用过的杯子清洗干净，离开了茶阁。

    而随着她的离开，茶阁又陷入了最初的孤静。

    魏归衣转头，看着逐渐泛黄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

    ……

    ……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离开茶阁，云汐哼着小曲，走在天灵盟的大道上，途经一座广场，四周格外寂寥。m.zwWX.ORg

    明明已经快到饭点了，外面却基本看不到一个人，这就是修灵者的便利，可以二十四小时无休工作。

    合格的打工人！

    魏老并没有对于她身体里的一梦有什么意见，这事让云汐很开心。

    而且那种秘密说出来，不再闷在心里自顾自担忧的轻松感让云汐更加舒畅，因此，就连她哼的曲调中都带着一丝欢快。

    “很好听的歌，但你唱出来的意境似乎与这词意不太相符。”

    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评论，将云汐险些吓了一跳。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在云汐的身后，是一名男子。

    这男子看的年轻，穿着一身褐色古服，衬显着他欣长秀美的身材。

    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气质，颇具魅力，容颜也极其俊俏。

    “好帅……”

    云汐下意识的开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捂住嘴巴，带着歉意的低了低头。

    她倒不是对这男子心动，只是单纯的感慨对方的颜值。

    一直以来，云汐身边的帅哥也不少，虽然外界一直感慨她们这些女生的颜值，但事实上南宫耀风未言天烨他们在男生中也是十分俊俏的存在。

    不够这跟眼前的这个男人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低头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境，云汐抬起头：“晚辈云汐，见过前辈。”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尊贵气质，以及他避开自己感知的能力，叫前辈准没错。

    男子脸上浮现一抹兴趣，问道：“你就是这两年声名鹊起的云汐？”

    云汐忙道：“前辈谬赞了，这都是大家夸大了，其实我弱鸡的很。”

    男子忍不住一笑：“弱鸡……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词，你这孩子倒是有趣。”

    ‘孩子……这人果然是前辈。’

    男子看到云汐溜溜转的眼珠子，道：“怎么，是不是在心底里猜测我是谁？”

    被当场揭穿，云汐也不尴尬，直接说道：“晚辈加入天灵盟也有近一年的时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前辈这般气质高绝、玉树凌风之人，忍不住就好奇了。”

    男子好笑：“不愧是天灵校花，连说出的话都这般甜。”

    ‘您也不赖啊……’

    云汐被夸的不好意思。

    男子说道：“我名为时锦。”

    云汐立刻行礼：“时前辈好。”

    同时，通过这个姓她也很快就想到了时锦的身份。

    天灵郡时家。

    二十七桂督中的时容桂督便是出自时家。

    这个男子看的年轻，气质又如此出众，想来应该是时家的某位大人物。

    时锦笑着问：“猜出我身份了？”

    云汐摇摇头：“晚辈愚钝，猜不出前辈来自时家。”

    时锦眼神里多出一丝趣味，这个所谓的天灵校花倒是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意思的多。

    一个女子这般有趣，这其实是有些令人意外的，而且也正因为她是女子，所以总会使人情不自禁的对她宽容些。

    魏老那边也正是如此，若云汐是名男子，即便天赋高绝，性情善良，魏华廷对待她的方式也应该是严厉比放纵更多些。

    即便是在混灵界，在修行界中，女孩子富养，男孩子穷养这个思路也依旧是存在的。

    事实上，云汐也是摸准了人们对漂亮的女子总会多一些宽容的心理，所以才会显得懂事又调皮。

    时锦问道：“你刚刚唱的那首歌，叫什么？”

    “烟花易冷，前辈。”

    “烟花易冷？”时锦思索了片刻，“倒是个好名字，这曲子你做的？”

    云汐摇摇头：“在民间听来的。”

    时锦嗤笑一声：“我尚以为，民间只剩俗乐，如今看来，是我见识不够了。”

    云汐没敢说话。

    ‘真不是你见识不够，只是我做了次小偷而已，偷的不是你这个世界的东西。’

    时锦又道：“今日天色已是不早，你先回去吧，今晚你且将这首曲子的词曲写好，明日我会来找你取。”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徒留云汐一人在原地。

    “诶？啊……晚辈知晓。前辈再见。”

    云汐在原地愣了几秒钟，等时锦的身形逐渐消失后，她才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继爱喝茶的魏老之后，她又认识到了一个爱曲艺的时锦，这天灵盟的前辈们，爱好都这么朴实无华的吗？

    在心里小小的吐槽了一下，云汐也转身走了。

    ……

    时间回溯到中午，和云汐分开后，陆琪带着红菱回家。

    在路上，陆琪犹豫了很久，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疑惑，她捏了捏红菱的小手，问道：“红菱，你今天，为什么要踢那个女人呢？”

    红菱抬着头看向她，花时间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姐姐说的，她说……有人欺负阿琪姐姐，就要我踢她。”

    陆琪闻言，眼睛里又控制不住飘起点点水雾，她赶忙趁眼泪流出来之前擦干净。

    “这么说，你姐姐是知道我今日会受欺负？”

    红菱思考了一会：“……不知道。”

    陆琪不笨，云汐来的这么及时，自然是早有准备，她让自己带着红菱前来检查，恐怕就是做好了为自己出头的准备。

    这就是云汐，明明什么都不说，偏偏却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不够她为什么要挑今天呢？难道……

    也许是心放开了，陆琪想的似乎也比之前要更多一些。

    带着红菱一路回到静铭小区，打开家门，她们走了进去。

    房屋里很安静。

    即便云汐不在，只要萧泠鸢她们几个在，家里一般都不会这么安静。

    陆琪散开灵识，发现家里并没有人，大家都不知道去何处了。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机收了回去。

    大家都不在，她依然也有事要做，她蹲下身来：“红菱，肚子饿吗？”

    吃完早饭之后她就带着红菱去未央堂检查了，现在已经两点多钟了，红菱还没吃过午饭。

    “饿。”

    红菱发出短短的音，小脸上呆呆的表情很是可爱。

    “那我给你做点菜，你先去看看电视。”

    一听到看电视，红菱的眼睛就亮了起来，答应一声便直接往客厅的沙发上跑去。

    云汐教了她几个月，她学的最好的就是打开电视和调换节目。

    陆琪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格外温暖。

    来到这个新家之后，陆琪在厨房待的时间比云汐还要多，她熟练的煮饭，炒菜，哪怕是刚刚回来，她也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很快，菜香气从厨房飘了出来，红菱探着小脑袋，往厨房这边望。

    半个小时候，陆琪将菜端了出来，还帮红菱盛好了饭。

    “红菱，过来吃饭了。”

    “……嗯。”

    红菱流连忘返的再看了几眼电视，赶忙跑了过来，坐上凳子。

    小丫头吃饭的样子十分可爱，一只手拿着筷子，一只手拿着勺子，偶尔会将米粒漏出来。

    陆琪就这么看着她吃，忽然间有些明白云汐为何那么喜欢小女孩了，可爱又乖巧，看着红菱，即便是她都忍不住幻想自己未来是否也能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但这个想法只是刚刚诞生便被磨灭了。

    只要能够一直陪在云汐身边，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她低着头，这样想着。叶羽尘下的我转生成了单身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