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送别楚正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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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黔州到闽州的直线距离在两千公里不到，整支护送编队用了一个小时，在八点整准时抵达太姥山修葺的临时起降平台。 这也是‘空天一号’的垂直起降能力强大，并不需要多大的平台就可以完成起降，要不然它的起降平台还真是有些麻烦，因为体积太大，重量太重了。 ‘空天一号’挺稳之后，屠昊宇一众机组人员率先走下机舱，在机尾排成两队，然后就是邓桂芳、潘黎明、关胜……楚天雄、等一众军方的司令员几十人从机舱门的舷梯走下来并站成一排。 屠昊宇不仅是‘空天一号’的机组人员，同时也是‘晨曦’的仪仗兵，随着后舱的密封门缓缓打开，他们面露凝重的看向尾舱。 紧跟着，一具黑金色的棺椁被四台机甲分别抬着一个角缓缓走出尾舱。 “敬礼！” 关胜的声音被机甲扩散到整个空间。 “哗……！” 整齐的敬礼声音在全场响起，所有人看向四台机甲抬着的黑金色棺椁，这种颜色是‘晨曦’旗帜的颜色，也是每个人的士兵手册封面的颜色，黑色代表时下的黑暗生存环境，金色则代表刺穿黑暗的光，那是每个人存在于心里的光束，是人性回归的光束。 “咵……咵……咵……” 机甲迈着整齐的步伐，顺着人群留出来通道向山腰走去，邓桂芳等人跟在棺椁后边。 …… 黑暗中，我们谨守心中的善念，守护人性的光辉，撒下希望的火种。 为唤醒混沌的意志，我们不惜踏遍万水千山。 为传播反抗的火种，我们不惜以血肉铸利剑。 为推倒黑暗的高墙，我们不惜抛头颅洒热血。 为点燃人性的光辉，我们不惜前仆后继，为了人性的复苏，秩序的重建，我们时刻准备着…… 突然，从天空传来一阵呢喃细语，仿佛有一大群人在低声背诵什么，仔细倾听就知道是‘晨曦’的信仰，此刻它作为整个葬礼的背景声音一遍一遍响起…… 机甲抬着的黑金色棺椁走的并不快，这都是精心计算好的，从山脚到山腰一共多少米，需要多少步抵达每个机甲战士都清楚。 楚正阳的棺椁所过之处，人群无不失声痛哭，他把一切都奉献给了‘晨曦’，为了广大民众不惜长期透支自己的身体，要不然以他的进化能力，绝对不可能这么点年龄就走到人生的终点。 “送楚老……” “楚老一路走好……！” “楚老慢走……我们舍不得你走……” 棺椁所过之处，人群悲怆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时天空突然开始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的落向大地，如今虽然普遍气温下降，但是下雪在闽州可不多见，仿佛天地都在为楚正阳的作古惋惜。 呢喃细语背诵的晨曦信仰声中，机甲在一个小时后登上火化平台。 大约近万平米场地中心的石台上，无数劈柴堆砌成的长方形矩形火化台上覆盖着‘晨曦’的巨大旗子，机甲战士没有停顿，径直走向火化台，将棺椁恭敬的放置其上，然后安静的退场，同时空中的呢喃细语戛然而止。 邓桂芳走上准备好的讲台，对着面前的话筒致辞。 “今天，我们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来这里为一位伟人送行，他是我‘晨曦’的创始人楚正阳同志……” 悼词洋洋洒洒的念了快一个小时，将楚正阳从开始创建‘晨曦’到最后溘然长逝，将他的所有功绩一一列举，为组织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对自己几乎一点也不关心等等都罗列了个遍。 最后几个司令员分别为他致辞，颂扬他一生的丰功伟绩云云…… 直到正午十二点，天空的鹅毛大雪更加肆虐，仿佛是天地在为楚正阳送行一般。 关胜走到楚天雄身边，递给他一个火把说道：“天雄，由你亲手送老爷子吧！” 楚天雄点头，此刻他的心情有些沉重，楚正阳收养他成人，他没有为对方做过一丁点小事，哪怕是喝一杯他沏的茶都没有，不是他不愿意，实在是没机会，但是这事让他有些心里堵得慌，一想到这里，眼泪就不争气的往下掉落。 接过火把后，天空的呢喃背景声又开始响起楚天雄迈着沉重异常的脚步登上高台，在楚正阳的棺椁尾部站定。 “父亲，小熊熊来送您了，感谢您扶养儿成人…… 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是您教导儿学会坚强，这些年数次被俘，非人的折磨也不能动摇儿的心智，跟您的惴惴教诲脱不开关系。 黑暗的时代中，是您为儿点亮心中的光束，让儿永不迷失和沉沦。 劣根放大的年月里，是您唤醒儿心中的善念，让儿守住心中的道德底线，即便是成为异能者，也不会沦陷在欲望的深渊中。 永别了……我的父亲，愿您在天堂里一切安好，希望您在天有灵，看着我‘晨曦’的火种撒遍天涯海角，让我们的信仰成为被每一个种族、每一个人的信仰……！” 楚天雄呢喃自语了几分钟，让后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将手里的火把放置在棺椁尾部的干柴下。 看着跳动的火苗慢慢壮大，楚天雄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随着他的哭声，所有人都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 这种气氛是会传染的，哭声一直从山腰向山脚扩散，最后到全部参加葬礼的人都哭了。 包括吕星也忍不住再次流下眼泪，楚正阳无私奉献的精神出动了每一个‘晨曦’的灵魂深处的痛。 此时，满天的雪花更加密集了。 “砰……！” 当火光亮起的时候，从山脚一直到焚化台整齐排列的战士同时举枪，朝着天空鸣放了第一枪，然后每间隔十秒鸣放下一枪，直到火焰熄灭。 最后由楚天雄仔细的收起所有骨灰，装进准备好的罐子里。 抛撒骨灰是最后的环节，上千台翼装机甲组成庞大的编队飞向大海，他们将带着楚正阳的骨灰完成他最后的遗愿。 民众在这时被邓桂芳安排人解散，葬礼到这里已经结束，接下来的环节他们并不能看到，所以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不愿意离开，站在半山腰发呆，邓桂芳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留下一队机甲战士保护他们的安全，人家为送别领袖而来，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楚正阳的骨灰撒进大概，意味着他这个人在人世间所有的痕迹都随着他消失了，但是他的心血却没有白费……‘晨曦’也已经由羸弱走向强大，虽然它现在距离张氏的‘南山’还有些差距，不过这个差距也算不上什么天堑鸿沟，以‘晨曦’的发展势头也要不了多久就会后来居上，因为吕星从掠食者哪里搜罗到大批量的外星资源以及技术，融合‘晨曦’现有的科技的话，追上张氏集团所需的时间绝对不会太长。 葬礼大约在中午完成，一直到夜幕快要降临，太姥山以及附近的民众才散尽，每个人都是带着满脸的泪花离开的，可见楚正阳有多么的深得人心。 这些人以前大多是一些小型聚居地的贫民，整天提心吊胆的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生怕哪天就被别的聚居地吞并了，或者是当权者突发发神经要去攻打别的聚居地，吃不饱就算了，连个相对安全的生存环境都没有就有些过了。 所以当‘晨曦’的信仰所到之处，这些人立刻就有些归属感，对这一切的创始者楚正阳更是感恩戴德，就差每家烧香供着了。 楚正阳的死同时在各大聚居地也掀起了一片猜测声和莫名的忧虑，生怕新的领袖不复前任的和善友爱，万一上来一个好战分子，把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安宁再给葬送了，岂不是让大家都寒了心。 黔州的‘晨曦’1号聚居地，也就是晨曦的根据地，这里目前总人口超过一千五万，并不是人口最多的因为整个黔州多山的缘故，聚居地扩建会受到诸多限制，所以最终将人口控制在这个数量之上。 这是楚正阳葬礼后的第二天，聚居地某处，几个平民缩着脖子顶着寒风在一起聊天。 甲：“唉……你们说，老爷子去世后，会换谁出来主持大局呢？” 乙：“这都不知道，肯定是少总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丙：“那个少总，要知道真的少总已经回来了，没准会选举或者竞争也说不定？” 甲和乙：“你少胡咧咧了，什么真的假的，少总只能是吕少总，这么多年老爷子的义子连面都没露过，收编聚居地、对付哆姆种族、炸毁掠夺圣器，那件事不是吕少总所为，有那个人什么什么事？” 丙：“可是人家毕竟是老爷子的儿子！” “那是义子好不好，什么贡献没有，就想吃现成的，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路人丁：“你们居然在这里议论组织大事，赶紧的那凉快那呆着去，这是也是咱们平头百姓可以妄言的，小心被抓去禁言！” 三个人一起鄙视：“你以为还是群雄割据那会，咱们现在是‘晨曦’的民众，可以享受言论自由……你懂不懂？”经年素秋的劣根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