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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别人的事,和你爷爷有什么关系?你和你爷爷相处那么久,他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你认为向槐和向磊关系很大吗?” “父子关系?”易小轩一不小心嘴瓢了。 仲梦晨笑出声:“对对对,哈哈哈,易小轩你真逗。” 易小轩讪讪移开视线,不去看仲梦晨。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胡言乱语了。 “继续看。”仲梦晨道,“看完之后,你就过去告诉她离她死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恩人仇人情人早就化为了泥土,她的执念也该散去了。” “那棵老树居然自己还留有一丝意识,不会受人类执念干扰。所以只要她执念上的怨气散去,老树就能发新芽。” 易小轩问道:“那不是块石头吗?” “树化石呗。”仲梦晨道。 易小轩不太了解树化石,但也知道没个几百万年形不成化石。不过老树是妖怪,估计不受地球普通物理规则约束。 记忆碎片中,女子在杨柳树下目送男子远去。 然后一年一年,春去秋来,再到冬雪覆盖了整片小村。 女子每日都会在那棵杨柳树下翘首以待,然后次次失望而归。 从这不知道多少次的、重复等待的记忆碎片中,易小轩了解到这个女子的处境。 那女子和景郎原本是邻居,后遇到疫病,女子和景郎家中只剩下他们二人,这青梅竹马的两人便住在了一起,对外称未婚夫妻,相互扶持。 这于礼自然不和。但在山村之内,大多数人都是只要订了婚就住在一起。女子和景郎家中无长辈,所有事都自己做主,为自己订个婚也不算什么。 只是景郎读书太过厉害,不到而立之年便考上了举人,一跃成为这片地方的香馍馍,那女人就成了附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诸多诋毁连绵不绝。 但那景郎并非是负心人,即使出息了也没想过抛弃那个女人。他拒绝了诸多媒婆,不断对外称糟糠之妻不下堂。 景郎向女子承诺,进京赶考之后,若得了进士自不用说,就算落第,他作为举人也能找到好生计,到时候定能给女子攒一个凤冠霞帔。 “她还在等。”仲梦晨皱眉,“而且她的记忆碎片中仍旧还没有怨气。” 易小轩看着守着小茅屋,一本一本晒着男子留下的书,表情没有半点幽怨的女子。 她现在仍旧不怨吗? 那么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怨的呢? “来了。”仲梦晨像是提前感受到了什么,他连忙将易小轩护住,薄薄的火焰结界阻挡了扑面而来的仿佛污泥一般的怨气。 重复的等候到了尽头,拥有花花绿绿发色和眸色的“鬼”进入了村庄。 帮助过女子的人,欺负过女子的人,安慰过女子的人,嘲笑过女子的人,统统倒在了尖刀和枪声之下。 女子知道她逃不了,便在茅屋梁上上吊自杀。 她的灵魂还未散去,胸口还有一口热气的时候,“鬼”闯了进来,狞笑着取下了她温热的尸体。 这一刻,她的怨气彻底爆发,被屋底一块沉睡的树木化石吸收。 可惜,妖鬼的怨气奈何不了阳气旺盛的活人。即使成为妖鬼,她也不能阻止接下来的悲剧发生,更不能为自己和乡亲们报仇。 她日日夜夜守在茅屋里哭泣,精神渐渐错乱,怨念开始吸引灵感重的人进鬼域,陪她一遍一遍过着景郎离开前的日子。 那时候,即使是乡人们的流言蜚语,都弥漫着幸福的滋味。 被害者终成为了加害者。 还好树灵及时醒来,镇住了作恶的人类执念,将被引诱的人送了出去。如果她手上有了无辜人的性命,就彻底没救了。 易小轩拽住胸口前的衣服,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结局。 他以为是负心汉辜负了女子,侧面导致女子惨死。 却曾想一个酸涩的爱情故事,最后却配上了国破家亡的结局。 乱世之中,什么不怨不恨的等待都成为了泡影,连哭一句老天不公都哭不出来。 因为,那个时代就是这样。 仲梦晨却已经很淡然了。 他遇到的大部分妖鬼都是这样诞生,向槐其实倒是个奇葩小清新了。 国运动荡的时候造成天地大变,乱世之中的悲惨催生了最多的执念,两者结合,便有“妖鬼”这一特殊生灵诞生。 这些“妖鬼”之中不乏当时的壮勇之人。但可悲的是,一旦成为妖鬼,便和人类没了关系,执念也就等同了无法挣脱的绝望。 直到仲梦晨出现,替妖鬼和人世打通了可以勉强交流的通道,为妖鬼和新生的妖怪们建造了新的居所。 “去告诉她,事情已经过去了。”仲梦晨收回尾巴,牵着易小轩的手道,“我陪着你,别害怕。” 易小轩摇摇头。他不害怕,只是难过。 女子保持着死亡的模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一个木雕。 “景郎……”女子在看见易小轩的时候,眼中有了一丝神采。 易小轩刚想说自己不是女子等候的人,但他突然感到胸口发烫。 仲梦晨挑眉:“哟,还真是巧。把你爷爷送你的吊坠拿出来。” 易小轩忙把吊坠从衣服中拽了出来。米黄色的晶石小花正发着微弱的荧光。 仲梦晨又握住易小轩的手,把他的功德金光引到小花上。 零散的记忆碎片,就像是全息投影一样出现在几人面前。 记忆碎片中,长衫男子一遍一遍的写着家书,然后将家书投入了火盆中。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处牢狱。 就算家书写成,也无人替他递送。 第39章 两更合一 女子呆呆的看着长衫男子。 “绾娘……”长衫男子看着火盆, 喃喃道。 “你现在后悔吗?”狱卒似乎对长衫男子不错,居然递给了长衫男子一壶酒,一盘肉。 长衫男子接过酒肉,苦笑道:“我等读书人,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国难当头, 虽死不悔。” 他咬了一口肉,喝了一口酒,酒喝得太急,咳出了眼泪:“我景梁做事不负天地, 不负圣上, 不负祖先, 不负所学……” 狱卒叹了口气:“唯一负的就是家里的美娇娘吗?你何不托友人回家传个话, 让你家美娇娘换个人嫁了?” 长衫男子擦拭了眼泪,继续苦笑:“我与绾娘同命相连,相依为命。若她知我有牢狱之灾,定会只身前来京城寻我。如今世道不太平,路上不知会有什么意外。” “若我骗她我已与他人成婚, 她定会万念俱灰,追随父母而去。” “只有我了无音讯, 她才会一直抱着我会回去的希望活下去。” “乡间偏僻,在这山雨欲来风满楼之际,反倒是一处世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