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输不起

    楚斐然在侧，憋笑憋得辛苦。

    云清子乃是她当初行走江湖之时，所用的化名。

    谁知，竟被花以禅拿来当吹嘘的筹码。

    这场面实在滑稽。

    花以禅皱眉道：“姐姐就算未曾听过万花谷大名，也不应该将此事当做玩笑，否则恐怕要冒犯家师。”

    “云清子确实是世间一流的天骄，她医毒双修，在两方面的造诣都令人望尘莫及。”楚斐然一本正经地自夸。

    不过，见花以禅露出自得之色，她话锋一转。

    “还没拜入云清子门下，侧妃便如此骄傲，好在当初我……云清子没有收受你父亲的贿赂，将你收为徒弟。”她眸中笑意流转，含满戏谑。

    花以禅闻言，面色微沉：“姐姐就算嫉妒，也不该这样诋毁我父亲！”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楚斐然微笑道，“观侧妃举止行径，便知道令父为人如何～”

    花以禅气得嘴唇发抖：“你……你！”

    “在王爷面前要维持自己的良好形象，别骂人都不能骂得太过，侧妃啊，你真是憋屈得让我心疼呢。”楚斐然故作怜惜地道。

    恰在此时，病人已经到场。

    花以禅语调轻柔，眸底带着恨色：“我不与姐姐多争辩，孰是孰非一试便知。”

    还未进门，便听见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两名容貌相似的俊俏少年走进来，口中溅射的唾沫让人害怕。

    杜孤庭闭目而坐，深觉女人之间的争吵太过无趣：“此番便比拼谁治得又快又好，开始吧。”

    不到三息，楚斐然便提笔写方：“风迎草二钱、赤寒花一钱……药汤三碗煮成一碗，按此方服下，一刻钟内便可止咳润肺。”

    花以禅还在诊脉，闻言惊疑不定地抬头，这人……怎么可能这么快？

    山奈是她身边的丫鬟，也通些医理：“主子别管她，奴婢虽不懂，却也知道看病先要望闻问切！”

    “没准是姐姐真有什么本事吧。”花以禅定下心，提笔写方。

    这时，楚斐然已经开始给第二位诊脉。

    宋富商年逾四十，两颊清瘦凹陷，但因为清正英俊的相貌，就算是得了痨病，也显得儒雅平和。

    不过，就在楚斐然的手搭上他的腕时，他却剧烈咳嗽几声：“在下算起来，也是花侧妃的堂叔……”

    说话时，他看向旁边的钱富商。

    钱富商局促的咳嗽几声，绿豆眼很是躲闪：“宋兄，我家九代单传，能有看病的机会不容易，你却要我让出机会，这让人很难办！”

    显然，两人见过楚斐然刚才的表现之后，都不信任她的医术。

    宋富商轻咳一声：“为兄已被这病困扰多年，错过此次之后，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贤弟若是肯让出，钱庄的利润我可分你一成。”

    钱富商遂板着脸挪位置，谁让他在北境之中的生意，敌不过宋富商呢？

    拖延了这会子时间，花以禅也开完药方。

    两人再次处于同一起跑线，只是这回，楚斐然凝眉细思，而花以禅很快就诊完脉。

    煎药时，山奈偷偷将早已备好的痨病神药放入汤中，若无其事地上楼。

    这时，两名感染咳症的少年情况大不相同。

    楚斐然这边，略高的少年满脸惊喜：“我的嗓子不疼了，也不咳了，神医，您可真是神医啊！”

    “这药汤一日三次，三日之内必定痊愈。”楚斐然微微颔首，“你体质孱弱，平日不要贪凉，喝药期间忌食辛辣之物。”

    而另一边，山奈轻咳，示意诊治的略矮少年开口说话。

    不料那少年刚开口说了没几句，便剧烈咳嗽起来。

    花以禅面上有些挂不住：“我平日研究的都是奇症杂症，于风寒甚少涉猎。”

    日落西山之时，两位肺痨病人又服过一次汤药。

    宋富商笑容满面：“侧妃果真是神医手段，宋某现在觉得好多了。”

    而钱富商昏昏欲睡，听到声音才睁开眼，没有吭声。

    两人一个神采奕奕，一个面容疲乏，似乎胜败已分。

    花以禅浅浅微笑：“姐姐，如今你可以安心回府去了吧？”

    若是能将这医馆据为己有，她便可保持自己的清高姿态，又收拢大笔人心。

    而不必成日待在军营之中，与那些粗鲁的将士为伴。

    楚斐然慢悠悠自袖中拿出几片叶子，点燃。

    这，是她熬药汤的时候，在下头拿的。

    花以禅面色微变：“肺痨病人闻不得异味，这雾叶点燃之后，很有可能会让他们病情加重！”

    她痛心地指责道：“姐姐，胜败乃兵家常事，可你为何如此狠毒？”

    她想要阻止，可已经来不及。

    在内力催化下，叶子熊熊燃烧，烟雾顷刻散布。

    宋富商面色大变，剧烈咳嗽，不久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钱富商吓得赶紧捂住脑袋，连睡意都被驱散。

    “快开窗散气！”杜孤庭请这两位富商来，本是为了拉拢。

    可楚斐然如此行径，不结仇就算不错了。

    他有些不满的道：“楚斐然，你是输不起吗？”

    “谁赢谁输，还未必。”楚斐然唇角微勾，“一群蠢货。”

    山奈怒道：“大胆，你竟然骂王爷！”

    “这可是你说的。”楚斐然耸肩，“难道你们看不出来，钱富商的病情明显好转吗？”

    她随手揪住钱富商的耳朵，把他从衣袖遮盖中提出：“呼吸，快点。”

    钱富商一个没憋住，大口喘气。

    奇怪的是，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咦？”他耸了耸鼻子，像只惊疑不定的老鼠。“我，我好了？”

    他那迷茫的目光，不由看向身侧的老宋。

    宋富商咳得死去活来，鲜血沾湿了地板。

    迷茫之后，狂喜随之而来。

    他兴奋地站起身：“我好了，噫！我好了！”

    “这绝不可能。”花以禅诧异极了，快步上前搭住钱富商腕脉。

    然而不论怎么诊，都是沉疴尽去之象。

    素来自傲的她，面色一点点变得苍白：“肺痨绝不是如此简单就能解决的，除非，钱富商原本就病的不重。”

    她像是抓住希望稻草，不禁喃喃道：“对，他原本就病得没宋富商重，所以才能这么快治好！”汤小落的万毒狂妃怀个宝宝来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