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内应
李家 县中官绅大门,钉上鎏锡钉,很是华美,户主李振林是举人,现在城门攻破,顿时就大门紧闭。 只短短时间,士兵手持武器不断砸开了城内大户的门,一片惊叫与哭泣声。 李振林在院中徘徊,看着街道,深深皱眉,却还是强笑:“大人不必担忧,我总是举人,谅这些乱兵也不敢骚扰。” 对面三十余岁的人,正是特使,说着:“李举人,你能危急时为朝廷效力,我回去必禀告皇上,封赏不在话下。” 李振林心中大喜,连声:“谢大人,谢大人。” 就在此时,府邸外面街道传出衣甲的铮然声响,以及整齐的脚步声,听到有人大声宣告:“奉真君令,县内官兵以及官绅附逆作乱,以逆贼论处,杀!” 听着宣告,还有整齐的脚步声,李振林顿时脸色苍白,他颤抖着声音:“大人,您还是躲一躲。” 见着特使躲了,府内各人都脸色苍白,只听外面脚步声一阵紧接一阵,慢慢安静了不少,才略放心,突府邸门口又有脚步,接着突传来了甲兵声:“开门,开门。” “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人了。”门房还在叫,只听“哐”一声,大门去撞开了,接着就有甲兵拥入,门房还要叫喊,骑兵一刀,只听一声惨叫,立刻砍杀在当场。 李振林吓得后退几步,叫嚷:“我是举人,你们是官兵,怎能不经审判,随便杀我的人?” “真君抄了县衙,有着官绅名单,真君有令,凡是举人以上,万亩以上,都是从贼,格杀勿论——杀的就是你。” “老实就死,你家人还可免死,要不,全家一起埋葬。” 冲入的队正狞笑,一挥手,就有甲兵上前,李振林大惊,吓的连连后退,高喊:“你敢,你敢?” 话还没有落,一根刀柄狠狠砸在身上,李振林痛苦痉李着,不由自主跪下,口中吐血,容色凄厉,接着,就是头发被人抓住一拉,脖子就露出了出来。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抄家,真君说了,抄的金钱,三分之一交公,三分之一留给没有出阵的兄弟,三分之一就是我们所有!” “谁敢阻挡,立刻杀了。” 队正一挥手,甲兵就冲了上去,后院传来惨叫,哭泣声,似乎一个婆子阻挡,结果刀光一闪,一蓬血溅在柴房窗纸上,特使阴沉着脸,躲柴堆中看着,心中直咬牙:“可恶,不想裴子云这样丧心病狂。” 不过,似乎这些官兵并没有发觉自己,只是抢掠,根本不对柴房感兴趣,大股直奔着库房去,良久,掠得了不少金银的官兵听着队正吩咐:“快,不值钱的就别拿了,去下一家。” 等着官兵出去,府内才有着妇儒哭声,特使一时没有动,倾耳听了听,发觉的确远去了,这才点出了符咒。 “开门,受死!”这样声音连绵,县城中多处浓烟滚滚,破门声,逃窜声,杀人声,惨叫不断。 普通民众躲在家中,都带着惊恐,有些则匆匆往地窖躲去,没有地窖的只缩在角落,不过官兵看都不看,直扑大户。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城墙楼阁处,随军太监看着,见着浓烟滚滚,杀戮连声,眼神不忍。 “哎”太监一声叹息,裴子云笑笑也不理会,突有所感,先向城内一处看了一眼,又转身到对面向城外看去,只见天空下着雨,云雾随风涌动,细雨微落,只是看着,笑着:“璐王军,就要来了。” 太监本目光不忍,听着一惊,不安看向裴子云:“真君何出此言?璐王逆贼怎会来的这样快?” 太监倒不是认为裴子云欺骗,就是疑问,裴子云冷笑一声,淡淡说着:“皇帝和流寇不同,皇帝要不能维护郡县,人心就离散了。” “我本是璐王的大患,一举一动必有密切关注,为了监督我,敌军本离着本来不远,县城虽破,可消息也能传递出去,现在自要赶来了。” “真君,那怎么办?原本计划就是游击,现在对战,恐怕不利。” 太监不安,听着这话,裴子云笑了笑:“等的就是他们,你不必担忧,已征用的衙役和公差,不想死的话,已经把粮草和休息之所准备完了,将士一回营就有热饭和卧铺。” “来人,传令下去,命各队封刀,回营吃饭和睡觉,所掠财物,由军法处统计,日后统一赏赐。” “不服者,军法处置。” 太监一怔,只见裴子云一一发布,命令整齐有序,随军伙夫,不想死的公差衙役立刻开火,埋锅做饭,炊烟渺渺,传令兵不断穿梭。 官道 细雨带着寒意不断落下,落在田野,三千璐王骑兵在雨中疾行,雨水在盔甲缝隙里不断流下,将人身体温带走,奇怪的是,虽寒冷,个个不作声,宛是一条黑蛇一样行军,偶然结结实实摔在泥水里,都是一挺身跳起来,继续走路。 抵达一处,一将看上去很年轻,二十五六岁,面上满是冷峻,骑在马上看着远处,问着:“快到太平县了么?” 前面甲兵扫了一眼周围,点首:“将军,我们已经到了管子铺,还有十里,就到县城。” “停”这人是游击将军,听着就举起了马鞭,大声喊着,随着命令,三千骑兵拉住马鞍减速停下。 游击将军扫过骑兵发令:“全部吃干粮肉干,吃饱喝足,休息片刻,准备作战。” 三千骑兵听着,默不作声,纷纷取出干粮肉干,在马上大口吞咽,有雨水混汗水流下,也根本不管,大口吃了下去。 跟在游击将军的是一个道官,听着话,连忙劝着:“将军,上面只要您咬住敌人骑兵,不能使它逃去,裴子云凶悍,要是我们折损伤了我军锐气还是小事,不胜让其逃了,怕陛下还会不喜……” “混账”游击将军听着,脸色一青,对着呵斥。 “我骁勇营精锐无敌,人数也与敌人相当,忠勤伯的朝廷骑兵不也号称精锐,持数倍之众,还不是给我打得落花流水?” “我们的兵力,就算正面打都可得胜,何况我们还有内应,白天特使传来消息,县里正在大掠,就是夜袭的好机会,只要杀得裴子云,我们就能大胜,陛下有令,杀了此燎,官升三级。” 只是说着,游击将军眼上面都带上了血丝,蠢蠢欲动。 随军道官听着一窒,说不出话来,这将太自负了,要知晓裴子云战绩辉煌,哪里那么容易好杀。 但道官看着游击将军红红的眼神,妖性桀骜,别看是自己人,这种情况,分说也没有用,又将话又咽了下去。 游击将军看着道官被自己敲打老实了,脸色渐缓,问着:“特使胡褚还在吗?” 道官闭目感觉了下,城中就有感应,禀告:“在,还在县内。” “这就对了。” 只见游击将军脸上带着凶悍,看向着远处的县城,贪婪舔了舔唇。 城墙 一行人靠近,这时入夜了,眼见着城墙上,有着火把点燃,还有兵甲来回,警惕眺望远方,游击将军反安心了,要是连防备也没有,才觉得有诈,当下命令着:“传信,让特使开门,我们就可杀进去。” “滋”道官取出了符箓一点,符箓就燃烧了起来,带着暗淡的光芒,火光迅速的蔓延,转眼将符箓烧尽。 城内 临时用沙袋垒成了夹道,夹道两侧,骑兵林立,个个都已经食饱并且睡了一个时辰,穿甲而骑在马匹上,带着杀气,而裴子云骑在马上,脸如寒露,手中把玩着符箓。 特使绑在夹道口,身上都是伤,带着恨意死死的盯着裴子云,还不停挣扎着。 “呼” 裴子云看着手上符箓,符箓烧了起来。 “是让你打开城门?此将还真是自负,真当我是摆设不成?” “你也是蠢货,要是躲避不动,或一时找不到你,可偏偏还想用符箓通讯内应——我是地仙,城里符箓通讯,还能不觉?” 裴子云说着,看向门外,露出了笑意:“全部藏好,火油准备,只要璐王军进来一半,立刻动手,封闭城门。” “是” 裴子云才说完,骑兵都压抑着兴奋散开,隐蔽在各处,又一挥手,就有人上前,将城门打开。 “滋” 随一声响,县城大门打开,这人和特使相似,门才打开,顿时城墙上发觉,惊呼起来,还敲着锣,一片惊慌。 “城中果没有防备,太大意了,杀,杀进去,杀光他们。”游击将军大喝着。 “裴子云不设防,轻易就开了城门,恐怕其中有诈。”道官看着县城,城门黑洞洞,就是一只野兽将着人吞没,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嗯?裴子云只是没有料到我们来的这样迅速,而特使武功高强,所以开了城门,这并无可疑之处,你怕什么?”游击将军说着,在城门处,特使已战了起来,就有人想将城门关闭,道官还想要说什么,游击将军理都不理:“你要是不敢上,那就留着吧,到时我会如实上报朝廷。” 这样一说,游击将军再也不管面前公公,一声怒吼,鞭子狠狠抽在马上,马一吃痛,发力奔驰上前,喝着:“杀,跟本将冲进去。” 身后的骑兵根本没有丝毫犹豫,鞭子同样抽下,滚滚铁流一样,对着敞开的大门冲了上去。荆柯守的盗天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