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林克就这样不适地被她揉搓到她睡熟，他小幅度地抬头，看向她，想起她给他买的大床，又有些感激地望着她长得像蝴蝶翅膀一样的黑睫毛。

    林克想要亲亲她的脸颊，她确实很可爱，他偶尔会想她或许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类。

    毕竟被驱逐回来的同类很多都被切掉了耳朵尾巴，雌性也有切掉乳房的，这样还好，如果四肢残缺，就再也没法工作或者生存了。

    他们狼族有个独立的坟冢，如果活不下去了就可以去那里自杀。

    林克被一些长辈告诫过不要相信人类，所以他只停留在觉得自己幸运的层面——事实上很多被女性人类买走的同族很少有被驱逐的，他们说女性是相对温柔的人类，如果被虐待也没有切断手脚那么残忍。

    沉知薇等级很高，没有怪癖，跟她上床是他的幸福，哪怕还没有到那步，他就开始担心她那么瘦小，会不会被他弄伤。

    这样迷迷糊糊睡到她苏醒，林克迅速窜起来去准备早餐，轻车熟路地购买新鲜食材，在她出来时便已经预备好一切。

    沉知薇满意地点点头，坐在他对面喝营养豆浆时，抬头就看他抠抠索索地用她的尺寸的碗吃饭，鉴于心情不错，沉知薇便划开购买界面，给他买了一套餐具。

    这种小东西靠传送就能抵达，所以沉知薇很快拿到一个带着狗爪把手的平底大碗，还有两个印着狗狗肉球的盘子。

    她用碗盛了豆浆，盘子给他装好菜，低头亲亲他的额角，跟他说：“不要饿到，多吃饭。”

    给兽人看病是很贵的，他们生存能力强，但是一旦生病，要花费一大笔开销不说，还很容易死。

    林克花了三十万，是她最贵的玩具，她舍不得。

    林克被她亲吻额头，又拿到新的餐具，哪怕上面贴着的都是他讨厌的狗也足够高兴了，他的尾巴甩到天上去，唇角也微微扬了起来。

    沉知薇揽着他的脖子，那个项圈有点碍事，因为是刚买不久的东西，她懒得给他再换新的，便向上轻轻抬起他的下巴。

    林克长得还挺帅的，不然沉知薇也不会把他买回来，当时捏了硬件设施，也够大，现在看起来，林克就像以前的人类一样，情绪表现都写在眼睛上，那么丰富，像个活生生的——啊…他本来就是活生生的存在，他深灰色的眼睛写满了情绪，很好懂的情绪：快乐。

    沉知薇搂着他的脖子轻轻亲吻他的唇角，林克下意识用掌心扶住她的侧脸，他的舌头要比人类灵活的多，能把她卷起来，她深入两次也没能完全绕过他，哪怕她才是主导。

    他有点生涩，但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和他比起来，她还是略逊一筹，他很快就学会了该怎么接吻，把她亲得直往后仰。

    沉知薇推开他的肩膀，打算休息一会儿，本来想去上班，她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便坐在他的腿上，和他亲亲贴贴，玩了好半天。

    放假的时间她大多用来打游戏。就是那个开辟土地盖房子的游戏。

    这种游戏很消磨时间，她一开始就会弄到中午，而且过级是有实际奖励的，比如她做出来的城市模型评级很高的话会有一万不等的奖金，指的是游戏币，用这些游戏币又可以开拓新城区，有时候还能开出特别的地方，比如鱼塘什么的。

    她中午出来的时候林克正在做饭，沉知薇知道这里没有完全使用机器食物的原因——对于她这个民族来说，食物是需要用手的温度去创作的，做出来一盘好吃的菜是这里的大厨毕生的追求，以至于整个世界最好的餐馆都集中在沉知薇所在的、在很久以前被称为亚欧大陆的地方，现在为了彰显平等，已经成了无名地区。

    可惜沉知薇完全不会做饭，哪怕做也是世界灾难，即使机器已经给她做好算法，她做出来的东西还是惊人的难吃，这何尝不是一种天赋。

    沉知薇偶尔会想到母亲，她是个做饭高手，也只有这时候沉知薇会想起父母。

    三层的居民的情感已经很淡泊了，沉知薇甚至很少没考虑过什么是爱和想念。而且，她也不想回忆过去，这让她头痛。

    还好林克做饭不错，她花的钱很值得。

    林克不知道她在房间都会做什么，她不在的时候就坐在沙发上发呆，考虑到什么程度才能张嘴说让他回家这种话。

    他尽力去讨好她，赢得她的喜欢，只有这样才有回去看看妹妹的机会。

    现在他已经有些难耐，忍不住问：“沉小姐有家人么？”

    沉知薇满不在乎道：“我们十八岁就独立了。”

    他被堵住嘴一样，沉知薇敏锐地察觉到什么，问他：“你要养家？”

    资料显示林克没有生育过，她至少不用拿二手货，但他有一个妹妹，她总是惯性地觉得成年之后亲属之间的关系就没那么亲近了，看样子，兽人并不是这样，他们家庭纽带很深么？

    “嗯。”林克承认，“是妹妹。”

    沉知薇没有讲话，林克再蠢也知道自己提的太早，自己还没有被她接受，现在惹她不高兴了。

    她看起来确实有点不高兴，她吃完后没有跟他玩，而是窝回卧室，继续搞她的建筑，偶尔也会完善她自己的网站，里面也只是她玩游戏的经验贴。

    沉知薇太清楚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做这些也是毫无意义，但是人类就是这样，每个人过好自己的就行了，人类这样生活了几百年。

    林克做了布丁。他站在她的屋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开她的门，询问她是否要吃甜点，他踌躇半天，最终还是推门进去了。房间内漂浮着4D的虚拟影像，林克放下布丁，小心抬头看了一眼便准备离开，临走头才夸赞道：“你做的东西很好看。”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美给人的感受是无法泯灭的。

    她听到之后抬起眼，挑眉看着他，然后便把床铺衣橱全部挪到墙体，她让他变成狼的样子，自己则靠在他身上，安静玩着永无尽头的游戏。

    她躺在林克的一只前爪上，林克低头，气息吹开她的头发，他便用另一只爪子按住她的腰侧，让她整个人都能贴在他柔软的毛发里。

    林克问她这些都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落日，那些水是什么，沉知薇笑他：“你不知道海吗？”

    海洋，经过板块运动，还有一些气候变化，已经缩小了不少，但仍是蓝色星球占据主位的生态系统。

    林克明白了，那些是他坐飞船过来看到的蓝的本体，他的星球是很小的兽人星，优秀的兽人能完全模仿人类，但是他不是，他的耳朵和尾巴无法变化，就被星球流放到这个文明母星地球，为他们源源不断地输送奴隶。他对这个制度感到困惑，但他也无法反抗自己的母星，更没法和人类的武器抗衡。

    那是遥远的旅途，他想着想着，看到她小小的一个人，又想起他的妹妹。

    亲人代表着依赖和爱。

    林克几乎是爱怜地用鼻尖磨蹭她的后脑和肩膀，沉知薇不解地抬头，他却已经卧在一旁，眯着眼睛，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俨然是要睡了。

    ——

    乖乖修勾亲亲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