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其他小说 - 玉萝娇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宴!说是金陵城新科举人宴饮,知府要与民同乐,故而又请了那傀儡戏戏班!我、我知阿铎不愿去,那汪钟醇既遣了人送这帖子来,指不定有旁的谋算,不如就派我去探上一探?”

    “我在京城他不谋算,倒要千里迢迢追到金陵来谋算我,未免太蠢笨了些。他那般人必不做这样的事。”

    “那阿铎打算亲自去?”

    谢韫铎不语。

    汪钟醇突然遣人给他送鹿鸣宴帖子,实出他意外。

    他不知他打得甚么主意。

    照他的性子,这张帖子,他或置之不理,或随时赴宴,汪钟醇再有甚么阴谋诡计,亦难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出来。他自是不惧。更不会出来在这处跑上许久的马。

    不过是那鹿鸣宴,宴中主角之一便是殷谦。

    他何必特意去看他那张春风得意的脸。

    他想起那夜站在乐艺堂屋脊之上,她着玄衣、覆青面,轻盈盈若灵鸟、威严严似神女,将那魁星之舞舞得雅正传神。

    他又何必去看她为旁人一舞。

    卫柒见他不回答,心中着急,“阿铎是有旁的考量?”

    “并无,不过觉得那宴饮无聊罢了。”

    “对对,我亦觉得是那无聊宴饮,不然如何找了水上傀儡戏来消遣,必是怕人烦闷。”

    谢韫铎亦是烦闷。

    方才跑马散去的闷气似又重新聚了回来,梗在胸中再难抒遣。

    他重又翻身上马,一挥马鞭,驰出丈外。

    “阿铎!阿铎!你去哪?”

    卫柒牵了那已是吃饱的马儿亦翻身上去,去追谢韫铎。

    好容易追上一截。

    却是谢韫铎故意放慢了马速。

    “帖子可在?”

    “啊?在在在在!我贴身放着哩!”

    卫柒想着那水上傀儡戏乐颠颠儿地,同谢韫铎一起驰向金明池。

    二人到时,并未开宴。

    这鹿鸣宴三年一回,回回皆声势浩大。江宁府今年取百余名举人,是为盛事。

    鹿鸣宴由江宁知府主持,邀江宁布政使、江宁学政、国子监祭酒、主考官员等为上宾,赴宴者有新科举人、金陵官员、国子监监生、栖霞书院生众等。

    这般声势,亦只能设在金明池畔。

    二人持帖入内,芳桂馥郁郁,人声喧腾腾。

    场地仿八卦图,中间阴阳两极处,设主宾与新科举人之桌案兼祭典、舞乐高台。

    两极外的八方,三方为水,五方设座。

    那设座的五方,谢韫铎挑了栖霞书院那一方,寻了桌案坐下。此位却是离主宾位极近,亦能将那群新科举人看个遍。

    作者菌:哇!!周末好忙!加更放明天啦!!!么么哒!

    鹿鸣游84(3100)

    主宾位列右,新科举人上宾之位在左,两排桌案两两相对。

    右列第一序位,便是主考、大学士汪钟醇。

    汪钟醇抬眼望向对面那隽秀少年,一时间,光阴流转,似是回到十八年前。

    那人亦是这般出色的面庞、出众的风采,一笔文章、一首诗赋,笼络走了他父亲,亦夺走了他妹妹一颗心。

    不想十八年后,他的儿子又到了他面前。且是他亲手点得解元郎。

    廷益见主考望向他,他起身,郑重朝那考官揖礼。

    汪钟醇含笑受下。

    谢韫铎见这二人一番来去,将眼望向旁处,便见一群翠袍襕衫学子身后,行来一队青丝披散、玄袍青面之人。

    那袍服宽襟阔袖、玄底金边,袍身燃烈焰,袍角星曜天。

    人人皆以青色犄角獠牙面具覆脸。

    队首四人,乃站魁星之位。

    谢韫铎一眼便望见,站在魁星天璇位的她。

    那宽袍半敞,赤金腰带紧束,将细腰儿衬得只剩一捻捻。一截纤颈亦教高高领缘遮得严严实实。

    只如缎的墨发披泻,两只白玉耳朵俏生生露在外头,白皙晃眼。

    任她如何遮掩,他总能轻而易举寻见。

    玉萝戴着面具,见诸人皆朝她们望过来,一时亦有些拘谨,不敢东张西望。待得心头渐渐平静,便悄悄儿张望。

    见得这处场地选得极好,拟了阴阳八卦之位。

    她们演舞就在阴阳两极处的舞乐高台上。高台一处此时已是设好祭典桌案。

    在高台不远处,便是上宾席位。

    她看左排首座那人,那人亦望向他。

    她朝他笑,想着她覆了面具,他亦看不到。

    不想他却笑意更深。

    她想到心有灵犀一说,不由又觉自己厚颜。

    方才两人在如意巷巷口碰面时,她便让廷益认一认她,看看他在众人覆着面、着一模一样的舞衣之时,他可是能分辨出她。

    这会见他这般儿笑,显是认出她了。

    她一时甜蜜一时羞。

    只因了一只面具,她便可隔着数人,不避讳众人目光,大胆儿朝她的心上人望去。

    二人隔着桌案、人群,遥遥相视。

    谢韫铎早便知道,等他的必有这样一幕,只亲眼所见,比胡猜乱想来得更戳他心肺些。

    他今日来,只为见她一舞。

    她虽为旁人所舞,但亦容众人观赏。他为何不可赏上一赏?

    他本是这金陵外乡客,不必刻意避着她,自会与她陌路。

    他拿案上酒壶,斟了一杯酒,抬首饮下。

    却是果酒。甚是难饮。

    马飞燕与殷若贞二人本是得了好位子。

    马罗维因着马周氏的吩咐,便为自家女儿在那青年才俊们的不远处留了位子。

    马飞燕是最不耐烦这些文质彬彬之人,她在那许多襕衫间一眼便见着那骑装箭袖,金冠抹额之人。

    她遣了殷若贞去换位。

    硬是将马罗维苦心安排之位与谢韫铎身后的位子做了调换。

    她见他抬首饮酒,那般不羁,一颗心儿扑通扑通直跳。

    殷若贞再不敢去唤“谢公子”,免得触了霉头,又遭马飞燕冷落。更何况近日她染了脏病,心力交瘁,没那许多力气管闲事拍马。

    她看了身边那敷着厚粉,细眉三角眼之人,欲将他大卸八块而不能。

    好在今日事毕,她便可摆脱了他,若不然,她可不会来凑这热闹。

    不过是看一出好戏罢了。

    鹿鸣游85

    殷若贞抬眼看向殷谦。

    这是她的好堂哥。

    真真儿钟灵毓秀,十七岁的江宁府解元郎。而她的亲兄长却是个不中用的醉酒狂徒。

    倘或这好堂哥没有那不要脸的母亲,勾引他父亲,贻害她姨娘,今日她许是真可沾些荣光。

    毕竟殷谏已是指望不上。

    她见那好堂哥,只一个劲儿朝那苏玉萝处看,心下冷笑,叹道:好一对苦命鸳鸯。

    中间那张主席位,是她父亲之位,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