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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是没睡好么,虽说入了秋,倒还有只秋老虎在,难免夜间浅眠。太太不如邀了苏家太太一起去雨花台大相国寺避避这残留的暑气,再拜拜佛、尝几日素斋、住上几日?” 薛氏一听,很是意动。 她被殷图瑞那畜生欺辱半夜,不甘、屈辱、哀伤、迷茫,个中苦楚最是难当。后半夜落泪不止,几番转念,终歇了那轻生的心思。她如今还有儿子殷谦,必不能让他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在这世间落了单。 为今之计,只有躲开那畜生。 长干里18 欲躲开那畜生,眼前倒是有个现成的由头。便是提前搬去长干里,到那处置了宅。 此念一起,薛氏便再止不住。 原是昨日在苏家一时有感提了两家亲事,又同杨氏交了底,把往后自家打算也一并说了。又同谦儿也把这事提了。本想着日后慢慢置办起来。只不意竟…… 现在想来却是再好不过! 一则、躲了那畜生,自有清净日子过,也可时常同杨氏母女做个伴;二则、谦儿得空便可日日去那苏子敬处向他讨教文章,不必来回奔波;三则、谦儿和娇娇多多相处,这金童玉女般的二人,怎能不处到一处去! 定下主意,薛氏方才神情懈怠、迷迷糊糊入睡。 现听雁喜这般说来,亦是个好主意。 她心头自有万般话儿要同殷图祥说,只得先去佛祖面前忏悔赎罪,消一消满身罪孽,才有颜面去殷图祥灵位前上香。 听闻这大相国寺乃是南边四百八十寺之首,前朝诸多高僧曾来此开坛讲经,故香火甚旺,历经数百年不倒。又有三世佛、四大观音、宝殿多重,数版石刻供于寺内,实该去上一去。 只这一桩需得放在置宅之后。 想通了这些关节,薛氏便也不再颓靡,只在雁喜的服侍下穿了外衫,洗漱一番,着手准备一应事宜。 这厢殷谦尚被困在幽梦中,迟迟不得转醒。 薛氏见厨下已备好早食,自己也已经抄了几页经书,却不见殷谦过来请安。 殷谦从小刻苦自律,日日早起来她跟前请安,一日不曾落下。请过安后,殷谦便去书房苦读,待到了用早膳的时辰,便又来薛氏房中陪着一道用早膳。 薛氏本想给杨氏下个帖子,但这置宅一事如今便同火烧眉毛一般不得不操办起来。她也不同杨氏讲这虚礼,只遣了外院下人拿个帖子去应应景,问杨氏是否得空,若是空闲,她今日需得上门拜访,有要事相商。 下人得了吩咐,退将下去,薛氏这才有空暇,她见她那乖乖好儿子,殷廷益,今儿是怎么回事?!如此时辰倒还没个人影儿?待会还得去娇娇那处,这紧要关头到底还要做娘的为他操这份心,遂吩咐雁喜,去看看少爷有没有起。 雁喜寻着孟冬,见孟冬早侯在门外,过去轻声道:“冬哥儿,少爷没起么?” “嘘!昨日少爷在书房温书晚了,还是我催得他睡呢,少爷书还拿反了,痴痴呆呆……”,才说两句,立时刹住,觉得这样说自家少年总会损了他才名,“雁喜姐姐勿怪,瞧我这嘴,想是刚入书院少爷紧着课业,昨儿入睡的晚的缘故。” “平日倒无甚要紧,少爷自来勤勉,这书院旬休之日本该让少爷好生休息。只今日太太要去长干里安仁巷苏太太处,需得少爷同往。” “哦哦,是上苏小姐家吗?”孟冬挠一挠头,傻笑道:“雁喜姐姐放心,我这便去唤醒少爷。” 雁喜见孟冬一脸傻笑,“噗哧”一声,赶忙捂住嘴,伸出手指往孟冬额角一戳:“傻小子!” 你一个大半小子懂个甚?遂抿唇一笑转身离去。 作者菌:喜欢文文的小天使给投个猪猪哦~靴靴!! 长干里19 却说殷谦,自昨日在回程马车上薛氏同他提了他与玉萝之事,他便应了母亲,心底亦默默记下这桩事。 回了家宅,入了书房,手握书卷,思绪悠长。 怪道那日清晨初初碰面,只一双眼睛,便觉得玉萝熟悉非常,原是两人竟有过那般两小无猜的几年时光。 殷谦细细思索、久久回溯,便朦朦胧胧从记忆深处挖出几个儿时同玉萝玩在一处的零碎片段。 那时父亲尚在,殷状元的名头也响彻京城多年,且极得当初门下省侍郎的赏识,与苏世叔同入翰林,两人同科同僚,母亲与杨姨亦是闺阁手帕交,两家六口人,时常聚在一处消磨时光。 有时是在自家后花园。 父亲与苏世叔在亭中品茗畅谈,母亲命婆子抬了罗汉榻、靠枕、垫子,杨姨便把那娇小人儿放在榻上。 天光正好,茶果飘香。 杨姨、母亲凑一处儿说着话,远处小丫头们在侍弄花草,那娇小人儿,玉雪一团,坐在罗汉榻上兀自吃着点心,点心屑儿沾得满嘴、满衣服都是。 他见不得这样香香软软一团的小人儿被糕点屑糊了脸,便爬上榻,用自己的帕子替她擦了小嘴,又把她衣裙上的糕点屑拍个干净。那小小人儿也不知事,便凑过个白嫩嫩小脸,撅着粉嘟嘟唇儿,朝他脸上香了一口。 这一幕便被杨姨看个正着。 “哎哟!我的娇娇!哈哈哈哈哈”,她抓着母亲的手,笑得鬓边步摇乱晃,眼中沁泪,遂拿了丝帕拭拭眼角,坐上塌来,一把搂过他,对母亲道:“好个可人疼的孩儿,这般伶俐懂事,也不知你和殷文善是如何教的,倒教我爱不过来。” 又对他道:“来杨姨家,日日同妹妹一处,当个好哥哥可好?” 他那时只看着那香软小人满心欢喜,道:“好!” 便又引来母亲和杨姨一阵笑。 待那小人蹒跚学步,便只爱让他背着;也有在苏家碧纱橱一起午憩的时日;更有京城角楼街巷、饮食铺子、杂卖摊子,他俩被母亲和杨姨带着一处处逛…… 只这般想着,那书卷中的字便半个没进心里。直到孟冬来书房催他,他才回房就寝。 许是白日思虑过多,夜间玉萝竟前来入梦。殷谦被玉萝羁绊,徜徉绮梦久不能寤: 菱花窗、罗汉榻、只手解下绛裙纱, 逐香舌、品玉乳、细腰狂摆胜似柳; 牡丹滴露甘若蜜,泪光点点目含情, 寸刻抵万金! 只鸳鸯枕边娇声再软,锦绣被中玉人再香,也总有出温柔乡的时候。 这厢孟冬得了雁喜的话,便轻唤几声“少爷”,唤罢侧耳倾听,只屋中静悄悄没个声儿。再过几息,便提高了嗓门,边敲门边喊:“少爷!少爷!” 殷谦被网在绮梦中亦到了关键处。 玉萝赤裸着身儿双手扶着窗台子,被他搓软绵绵玉脂乳儿、捣白馥馥馒头穴儿,入得花液津津,莺啼呖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