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教育的差异性
“恕本宫直言,你入住此间客舍应是冲着衡山书院那二十个名额去的。”萧令瑶毫不客气地说道:“可是如此?” 那考子被当朝公主戳破心事,神情颇是狼狈,其余学子这才恍然,为何未能达成心愿偏又不肯离去,搅得客舍鸡犬不宁! 一时间,这考子被众人用鄙夷的神色望着,本人甚是尴尬。 偏听到萧令瑶又说道:“既是想入衡山书院得程吾老先生指点,为何又要来此处,第一站应是前往书院,哪怕那边的门槛颇高也要大胆一试,若是这般,本宫还要敬佩于你。” “你不敢接受挑战,又想从旁观察伺机寻找机会,这处离书院最近的客舍最适合于你,且不说这床位本就是先来先得,且从配置来说并无差别,若说上下之分,上面的空间反而大些。” “再说就算是要花银两的买卖也需要讲究你情我愿,大家花着同样的价格,又是相同的身份,何来的理由要顺从于你?” “在座的未必都是你的同乡,但也同为春闱考子,若是你以理晓之,以情动人,足够真诚的话,想必也会有人愿意相换,怎落得无一人愿意迁就于你的局面?”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萧令瑶虽是相问,但话中带刺,无不说是这人居心不正,态度据傲! 这人被质问得脸色发白,萧令瑶又说道:“程吾老先生名满天下,不说做他的学生,就算是得他点拨一两句,说出去也是莫大的光彩,你所图,正是如此罢?” “不过你既不敢上衡山书院直接请求入住,可见心中对自己的才华无底气,偏轻视身边相同际遇的学子,你有所图无妨,但如此行事,真能替自己谋一个远大前程?” 萧令瑶摇头道:“若是行踏就错,岂不是误了你这些年的苦读。” 这考子被质问得后退连连,生得这般的美,可她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把尖刀插在他心上,说中他最阴暗的一面。 萧令瑶双眼灼灼,似要将眼前这人看穿,元帝站在不远处听着女儿字字句句的指责,不禁愕然,向来乖巧的女儿何时变得这般伶牙利齿? 洪公公笑道:“殿下出府后果真不一般,这莫不是驸马带得好。” 若是受秦风的影响倒也说得过去,秦风那脑子里的东西非比寻常,能把瑞王及三大皇商说服,可见是个嘴皮子功夫好的,元帝又侧耳听过去,倒想听听那考子如何辩解。 “殿下所言俱看透草民内心,但草民也是无奈之举,老实苦读多年,就算入得殿试,勉强能捞个官职又如何?”这考子突然愤懑道:“朝堂之上,起码六七成皆是仕族子弟!” “纵然都是一番苦读,但他们自小便有名师教导,且不用操心衣食饱暖,可专心苦读。” “可我等如何与他们相比?可见从科考开始,出身便决定起点的不同,莫说英雄不问出处,从来出自草莽者寡!寒门难出三品以上的大员,敢问殿下,是也不是?” 这考子大概觉得前程无望,已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打算,今日事被当朝最受尊崇的公主瞧见,他料想自己就算能高中,也无前程! 萧令瑶沉默了,正如这位考子所说,朝堂之上,三品以上的寒门官员寥寥,自从常督军去世后,这番情况一直未有改善,寒门被仕族压得死死的。 门外,洪公公的双膝微软,这哪来的读书人,竟敢对朝堂之事指手画脚,言行中大不满! “草民闲时研究过前朝与今朝的对比,本朝以来,正六品以上的官员年轻者众,尤其是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仕族子弟占据大半。” “其中不乏有真才实干者,若真有此类为国为民者,身居高位,我等也是服气,诸如那工部的宋家,父子曾同在工部为官,但世人谁敢言不妥?” “父子二人清正廉明,一心为民,草民的家乡也曾经受过宋家父子照拂,避过一场大难。” “可余下者,再想找出像宋大人这般的实干官员,十根手指也数得过来,能在其位谋其事者寡,可偏偏寒门出身之人在从六升正五这道门槛前倒下,为何?” “无家世相偕,无名师提点,纵然有百般才干也难施展,草民想替自己谋个靠山,正如公主所言,草民的确心有盘算,但草民也清楚,就算如愿得了指点,也要靠真才实干。” “那纸上的功夫得来容易,可到了殿试之时,寒门学子如何比得过那些自小就耳濡目染朝堂之事的仕族子弟,答辩易落下风,草民这才想得程吾先生指点。” “不止要通文,还应清时政,对我等太难,”这名考子说得绝望,突然伸手抱拳深深一躬:“草民倨傲不假,内心有所盘算不假,与诸位考子不和是假,草民认了。” 刚才的那番话可谓大胆,那些考子们原本对此人极是不满,嫌他态度倨傲,太唯已,可听他刚才所言也颇是痛快,此人说出了他们不敢言之事! 一时间,这些考子看他的眼神也较刚才柔和了些。 秦风听完也颇有感慨,这不就是后世所讨论的“赢在起跑线上”么?以及那一番“寒门再难出贵子”的议论——教育差别。 教育的差别在后世越发明显,穷人家的孩子缺少见识,社会关系匮乏,原生家庭对其帮助有限,仅靠吃苦耐劳,已经很难超越那些出生条件好的孩子。 因此当有人抛出寒门再难出贵子的言论时,博得了广大网友的认同。 倒不是说再无,而是难。 贫二代越来越多,马太效应越发明显,何为马太效应?好的越来越好,差的越来越差。 寒门的孩子要想获得成功,必须付出更多倍的努力,毕竟这世上还有破釜沉舟、有志者,事竞成之事,此番这考子的言论不过是陈述事实,可当朝言论的自由远不如后世。 想到还在门外站着的元帝,秦风不知该不该为这位考子哀叹一声。弹指一壶醉的逍遥驸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