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九章 你是成都老大？

    白衣僧人到底是谁？

    凤九霄心念电转。

    是魔尊的人？

    还是大光明寺的人？

    凤九霄心道：“他居然认出了我，看来十有八九早就知道了我的行踪，或许还真有可能是一直在这等我！至于他是真心、还是无意帮了自己，这个日后再说。通过他传音入密的功夫来看，已是九境巅峰无疑。他的年纪也有水分，或许和大欢喜法王一样，看着像三十许，实则可能六十岁多，七十岁多，甚至八十了！他若是魔教中人肯定不会与守城卒发生口角。魔尊和蜀帝关系不错，肯定不会在这种芝麻大点儿的事上起龌蹉。看来这和尚八成是魔门其余三派的高手。为什么找上我？难道想利用我和魔尊掰掰手腕？特么的，我再特么牛逼也有自知之明啊！魔尊的种魔大法早已经突破半人半魔之境，说不定已经到了天魔境，由魔入道，亦魔亦道，即使天人合一的张天师恐怕也要望尘莫及！自己区区九境巅峰，如何与之照量？想让我打头阵，当炮灰？呵呵。

    凤九霄思来想去，脑海中不断罗列各种的可能性！

    这次陪刘灭周接回妻女恐怕不会一帆风顺了！

    原以为最大阻力在蜀帝身上。自己其实也做好了与蜀帝手下高手过招的准备。没想到横生枝节，冒出个白衣僧人。

    那傻大个是什么云阳帮的，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给无忧谷主拜寿？江湖上通常六十岁以下很少过寿，主要是不服老！一旦过寿就等于昭告天下自己老了！无忧谷主看来至少六十岁了！

    边走边想，不一会离城门已远，大家转入一条长街，终于汇合。凤九霄正胡思乱想间，忽然闻到一股葱香味道，却是到了一个小酒馆门前。里边大师傅掂马勺的声音很响亮，正在炒着不知是什么菜，除了葱香就是一股刺鼻的辛辣气味，众人感觉鼻涕都要出来了，常子衿和李二妮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凤九霄居然也打个喷嚏！

    凤九霄一看小馆名称，牌匾上写着“得意居”三字！门面不大，但里面真是热火朝天！生意爆满！

    凤九霄道：“就这了！闻着就流口水！”

    一进店，店小二热情得招呼：“客官来点啥子？”

    凤九霄笑道：“都有啥？”

    店小二笑道：“您要是只为解饿呢，咱这有龙抄手，一碗就饱，您要是哥几个想小酌几杯呢，那我可得好好向您介绍介绍了！”

    凤九霄点头道：“小酌几杯。”

    店小二一见这公子虽然穿着普通但谈吐不俗，而且非常“上道”！客人消费银子越多，老板给他的赏钱自然越多！

    店小二介绍道：“到了咱成都肯定要吃麻婆豆腐，不吃麻婆豆腐就等于亏大了！”

    凤九霄点头：“好，上！”

    店小二道：“好嘞！一盘麻婆豆腐！”他拿出一个标记麻婆豆腐的竹牌放入一个小盒子。然后推荐第二道菜：“咱们成都的回锅肉您也要尝一下！”

    凤九霄道：“好！上！”

    店小二简直心花怒放，“好嘞！回锅肉一份！”又拿出一个竹牌放入小盒子。

    接着上了夫妻肺片、宫煲鸡丁、冒菜、开水白菜、醪糟红烧肉、甜烧白、蓉城鸡豆花、钵钵鸡。

    当然这是店小二推荐的，凤九霄自然还要看菜谱。他们这的菜谱没有文字菜谱，都是配好的菜摆在案台上直观展示，让客人可以一目了然的了解菜品的构成，大致估计出菜肴的风味！

    看着盘子不算太大，就这一桌菜也不够比格沃夫一人塞牙缝的！凤九霄又点了张飞牛肉、水煮牛肉、自贡冷吃兔、火边子牛肉、鲜锅兔、小煎鸡、大安烧牛肉、牛佛烘肘、富顺豆花等其它蜀味菜肴。

    店小二听完凤九霄在那手指头一阵乱点之后，一开始的兴奋逐渐变成了疑虑！这厮是不是疯子啊，点了这么多菜，这是二十个人的饭量啊，这六个人里就那西域商人看起来能吃点，其他都瘦不拉几的，不会是拿我开涮吧？

    凤九霄哪管店小二的脸色阴晴不定，兀自还要点，常子衿道：“凤公子，差不多了，不够再添吧！”凤九霄一听，顿时一怔，连忙说道：“好的。小二，来一坛酒，要最好的，不好，不给你钱！哎，去呀？哎，怎么了，怎么傻站着不动？”

    曾咏呵呵一笑：“小二哥看你全身上下不值一两纹银，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你是一个能付得起账的人啊！”

    凤九霄故作恍然大悟状，对店小二道：“这些菜大概多少银子？”

    店小二见曾咏和凤九霄你一言我一语谈笑风生、一唱一和，根本不像是骗吃骗喝的人，他立刻又有些纠结，一时间不好意思接话茬了。

    凤九霄从怀里拿出一页纸来放在桌上，那店小二一瞥顿时目瞪口呆！

    哇噻！一张十万两的银票！以他多年摸爬滚打的江湖经验，那绝对是一张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的银票！通兑天下的十万两的银票！

    他知道自己犯了个“狗眼看人低”的错误，他也知道对方一旦拿出这张银票“报复”就要开始了，他做好了狂风暴雨即将来袭的准备！

    果然，那灰衣少年一脸人畜无害的笑道：“小二哥，这点银子够付账吧？”

    店小二硬着头皮道：“够！”

    灰衣少年道：“你们能找开吧？”

    店小二战战兢兢，没有回答。

    能，还是不能，这是个问题！

    能，这一下子就得准备九万多两银子找给人家！通常银票都是整数，哪有这种有零有整的银票？所以只能找给白银。可是谁没事手里存放九万两银子在身边叫呢？

    说不能，那这顿饭钱收不是不收？店小二额头已经开始流汗了。

    凤九霄忽然哈哈一笑，把银票收回去。然后从屋里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往桌上一放，“这个够吧？”

    店小二立马就喊道：“够够够！”

    凤九霄笑道：“那剩下的银子能找回去来吧？”

    店小二抹了抹额头，“能能能！”

    老板成天说要待人以诚，千万不能势利眼，否则会失去很多机会！可惜自己还是年轻啊！

    这五十两其实将够菜钱，若算上凤九霄的酒钱，几乎就不够了！但他又不好意思再说，所以脸上很不自然。

    凤九霄心思如雪，笑道：“和你开玩笑的，最后算账就是，我身上银子几百两是有的！”店小二讪讪一笑慌忙催菜去了。掌柜的八面玲珑，自然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心中暗骂店小二猪脑子。他亲自提了一壶老酒上去给凤九霄等人满上，笑呵呵地道：“几位公子看来是外乡人，我是这里的掌柜的，刚才冒犯之处还希望大家原谅，来人，上菜！”一个伙计端了一盘菜上来，掌柜的说道：“这是肥肠粉，为感激诸位能莅临本店，特赠送此菜！这肥肠粉主要以红薯粉、菜子油、干红辣椒、花椒为主料，配以肥肠、猪骨头等辅料熬制而成，各位请看，其色红味美，粉条糯软、肥肠鲜嫩入味，吃起来麻辣鲜爽，来，我为诸位公子分一分！”就着就要给每人盛一碗。凤九霄连忙按住掌柜的手臂，笑道：“岂敢劳动大驾？我们亲自来，你也很忙，我们也很满意，马上上酒吧！”

    掌柜的一听，知道对方没将店小二的失误放在心上，悬着的一颗心便也落了下来。

    上酒！

    自然上好酒！

    自己藏了十年的泸州老窖，拿出一坛！

    凤九霄却笑道：“只拿一坛？可不经喝！”

    掌柜的顿时面色如土！

    自己就剩两坛珍藏好酒了，这下又要割肉，不禁心疼得要命！

    凤九霄却哈哈一笑，“掌柜的，你酒管够，我钱给够，不讲价！按最贵的算！怎么样？”

    掌柜的一听，顿时一怔！

    他结结巴巴地道：“真的？”

    凤九霄啪地一锭五十两大银子往桌上一拍，“先拿去使着！不够我再填！”

    掌柜的顿时笑逐颜开！

    小馆之内有十几个方桌，每桌基本都是四到六人，爆满！

    一些江湖中人正在大碗喝酒，谈笑风生，忽然有人提到了“无忧谷”几个字引起凤九霄的注意。见他似乎在凝神倾听，曾咏等人自然也跟着仔细聆听。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靠近馆内侧有一桌四人，都是粗豪汉子，喝起酒来更是气势磅礴、不可一世，谈古论今无所不知，尤其是其中一个方脸汉子，满脸虬髯，此时声若宏钟的说道：“这次无忧谷主过寿，你们知道过几十岁的大寿吗？”

    其余三人尖脸汉子、圆脸汉子、长脸汉子皆摇头反问道：“几十岁？”

    方脸汉子一脸自得：“九十岁！”

    圆脸汉子倒抽一口凉气，“她会有那么老？去年我还远远的望过一次，我看她顶多二十多岁啊？”

    方脸汉子嘴角微微一扬，表情丰富，煞有介事地：“对啊！这不才说明人家驻颜有术吗？这不才说明人家的那个什么冻龄膏神奇嘛？什么叫冻龄？当然是年龄不变如冰封啊！九十多岁了，还像二十多岁，青春永驻，年龄冰冻！”

    常子衿和李二妮对视一眼，心道：九十多岁仍然像二十多岁，这太不可思议了！

    方脸汉子接着说道：“知道咱们师父怎么认识的无忧谷主吗？”

    三兄弟摇头。

    方脸汉子一口干了杯中酒，把杯子往桌上一顿，“当年无忧谷主被人围攻，那是咱师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她一命！”

    圆脸汉子嘻笑道：“英雄救美？”

    尖脸汉子亦一脸坏笑：“没有以身相许？”

    方脸汉子哈哈一笑道：“她倒是想啊，可惜师父不要！”

    长脸汉子却警惕地四处张望了一下，谨慎地道：“此地人多眼杂，三位师兄似乎不宜开此种玩笑。”

    方脸汉子一听顿时傲然道：“我靠！谁特么开玩笑了？当年咱师父玉面飞龙武功高强，人又长得英俊潇洒，不知有多少少女为之倾倒，无忧谷主当年比师父都大了几十岁了，能看上她？再说了，这是成都，不是无忧谷！说她无忧谷又能怎样？”

    一个声音冷冷地道：“这里虽然不是无忧谷，你若再说一句无忧谷我就割了你的脑袋！”

    方脸汉子脸色一变，循声看去，见是一桌青年剑客正在怒目而视自己这边！他们也是四人，皆衣着华贵，手握长剑，气宇不凡，却不知是哪个门派的。

    方脸汉子冷笑道：“哟嚯！路见不平？我说无忧谷干你屁事？你们是无忧谷的？”

    其中一个英俊青年霍然站起，“不是无忧谷的怎么了？”

    方脸汉子也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不是无忧谷的和老子装特么什么逼？”

    那英俊青年手按剑柄便要拔剑！

    一怒拔剑！

    手却被旁边一人按住，却听那人淡淡的道：“谁装逼谁还没点逼数吗？三师弟，你坐下，你就让他说，成都城内卧虎藏龙，像他这种嫌命长的人能走出多远？还需要我们出头？不怕弄脏了手？坐下！”

    愤怒青年被师兄按回了座位。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那桌方脸汉子更是得意，“哼，就这本事还装逼？靠！”他一坐下更是嚣张跋扈，“你们看见吗？这他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还想学人家替别人出头？靠，也不照照镜子，你以为你谁呀，魔尊啊？”

    突然整个酒馆内一静！

    气氛诡异之极！

    方脸汉子兀自要说下去，忽然发觉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眼光极其诡异，似乎在看着死人一般看着自己！他顿时有些不爽，冲最近的一桌客人吼道：“看什么看？说你呢，你瞅啥？”

    不想最近那一桌只有三人，相貌平平，衣着普通，但三人都气度超凡，其中一人淡淡的说道：“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方脸汉子酒劲上涌，怒道：“老子特么的问你们瞅啥？”

    那人摇头道：“我说上一句？”

    方脸汉子冷笑道：“什么特么上一句？下一句？就问你瞅啥！”他突然间酒醒了三分！出于本能，死活不说那一句！

    那三人对视一眼，那人一耸肩，“果然是个滑头，装完逼再让说第二遍就假装不知道了。哗众取宠的玩意儿，别理他了，一会还得赶路呢。”

    却听方脸汉子忽然说道：“你们特么的说什么？上一句？上一句我就再说一遍又咋了？”他一见对方息事宁人，似乎不是魔教中人，胆子便又大了起来！

    忽然觉得有人在拽他的袖子，见是长脸汉子给自己使眼色。方脸汉子既然已经喝多了，此时气势正盛，哪还在意？“别拽我！我方才说了，好像是这么说的，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魔尊嘛？对吧，是这句吧？没毛病吧？我又没说魔尊老人家的坏话！我只是说别以为自己很厉害，把自己等同于魔尊老人家！”方脸汉子面露得色，心道：即使魔尊来了也不能说别的吧？我又没半句说他的不是！

    长脸汉子则暗中捏了把汗，心道：总算还没糊涂到底！

    那三人对视一眼，顿时乐了，“装醉？特么的还真是张飞穿针，粗中有细！”

    看着三人不再盯着自己，方脸汉子冷汗终于流了出来，他重重坐在座位上，喝了一口茶，暗道：好险！总算最后酒醒了一点，不然就要死在三人手上了！一阵后怕袭上心头！

    却听那英俊公子冷笑道：“果然英雄盖世，人家只问了一句，就立马装成孙子不敢装逼了，有种到是装到底啊？”

    方脸汉子顿时大怒，“你特么的说什么？”

    英俊公子笑道：“我又没说你，你叫唤个屁？这是成都，你特么是成都老大啊？你敢说你是老大吗？你只要敢说，我就就跪下认错！”

    方脸汉子脸撑得通红，酒气上涌，“你特么的，我是成都老大，怎么了？我说我是成都老大你就给我跪下？”

    那青年说道：“谁不守信用谁特么是王八！”

    方脸汉子道：“好！”

    他心道：说自己是老大，大家都知道这是醉话，又没冲撞谁，别人应该不会出头，而且关键是对方能跪下，这种风头怎么能不抢？

    他傲然道：“我就是成都老大，你跪下吧！”

    那英俊公子居然真的跪下了，不过却是冲着师兄跪下：“师兄，我错了，不该和疯狗一般见识！”

    那师兄扶起师弟故意大声道：“师兄原谅你了，不过下次要记住，不但不要和疯狗一般见识，也不要和死人一般见识！”

    方脸汉子气得正要破口大骂。一个人影来到他身边，冷冷地道：“你是成都老大？”

    方脸汉子一怔，“你谁啊？”

    剑光一闪。

    方脸汉子人头落地。丙辰龙九的刀光如月映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