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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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营里都死气沉沉,抢救过来的物资储备根本保障不了这么多人的基本生存需求,很多年轻的病人主动把吃的让出来给重症病人或是老人小孩。 如果到晚上新一轮暴雨袭来之前,增援的物资到不了,一旦连续的暴雨降下来,路面交通会更受阻,那一部分体质不好的病人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每个人都在惴惴不安的迎接黑暗。 拉姆始终寸步不离的跟着江忆,说着一些她听的模糊的话试图活跃着氛围。 江忆忙着也会时不时的点头回应。 “嘿!嘿!嘿!” 男孩的叫喊声在沉寂中划开了希望,江忆顺着拉姆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高大的物资车。 呼呼啦啦围上去一群人,大家都兴奋的搬着物资。 拉姆跳跃着来来回回的运送着箱子,脸上的兴奋掩饰不住。 物资车走的时候拉走了部分重症病人,营地封锁导致有些仪器不能使用,有些病人已经苦苦支撑一天了。 “沈队交代过,让我们把名单上的病人接到大本营。”亚洲长相的司机操持着一口流利的汉语把名单递给她。 江忆疑惑为什么不给穿军装的军人,但还是礼接过来之后递给田天。毕竟大本营派来的司机肯定也是跟军人有关联的人。 “我好像见过你。”司机定定的看着她开口。 江忆想到周姐也对自己说过这句话,自己看来还挺大众脸的。 忍不住哑然失笑。 “是在......” “老陆啊,就这四个病人,麻烦你了。” 田天刚好出来打断了司机的话。 对方也不恼,冲她摆摆手,“时间紧,下次见面详聊。” 江忆笑笑算作回应。 给营地的病人发放好食物,把折叠床拿出来补充不够的床位,保证每个人都有休息的地方。 这栋房营是当地政府盖起来,提供给来支援的军医还有无国界医生。楼层下挖了地下室以免住所遭殃。上面也有两三层,每层的房间数不少。 来来往往的人不多,三分之二的房间都在空着。这才给他们转移病人提供了条件。 安顿好已经是深夜,雨已经下起来了。 “给你。” 接过田天递来的面包,“谢谢。” “你在哪儿读大学?” “北方。” 田天啃着面包,若有所思。 “沈队好像一直没出来,你见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江忆才意识到从两人起争执后就没见他出过房间门。 田天看着思忖着的女孩,把手边的塑料袋直接扔过去,“我今晚值班,你去把吃的送了。” “不........” 人走的飞快,只剩背影。 “江忆,我去吧。”夏暮从后面的病房出来,直接伸手拿起她手里的袋子。 江忆伸手按住伸来的手,“你下次想让别人给你什么或者让你什么请用问句,在经过同意之后再去做。” 夏暮脸一下就红了,没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她以为江忆看着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对沈淮避之不及的态度怎么也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江忆没有再为难,起身拍拍腿上的飘进来的水渍绕过她离开。 不过是被骄纵惯了觉得别人理所应当要围着自己转,其实没必要去理会。 但自己情绪偶尔会失控,分不清到底是病理还是情感在作祟。 “江忆,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怎么想的。如果沈淮知道你的想法会不会厌恶你?” 夏暮声音越说越大。 【“江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你觉得如果沈淮知道你对他有这种心思他会作何感想?”】 她脑海响起吕思说的话,如出一辙。 “什么?” 她转身走回夏暮的身边,对上她的眼神认真的发问,冷静的可怕。 “我说你喜欢沈淮。” 夏暮避开她的眼神,声音也弱了几分。 江忆轻笑,虚张声势的试探罢了。 没有理会她的话,越过呆在原地的人往楼梯口去。 回不回答并不重要,约束好自己的行为把握好该把握的尺寸是她唯一能做的。 沈淮的窗子没有透出一丝光线。 这次没有犹豫,直接敲了门,“沈淮,我把吃的放门口了。” 里面没有任何响动,她又敲了敲门,“你记得出来拿。” “江忆。” 叫她的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样。 她看着紧闭的门,过了很久里面的灯被打开,沈淮拉开门走出来。他只穿了薄薄的短袖,头发也有些乱。 眼神也说不出的暗,她从来没有直面过这样的沈淮,还是有些心慌, “江忆。”沈淮的声音低低的叫她。 “嗯?” 他没有再回应,两人站的很近,彼此沉默。 江忆把地上的袋子捡起来,递到他的手边,“记得吃。” 对面的人没有理课接过来,只定定的看着她。 “白天是我不该不跟你打报告就擅自过去,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江忆以为是他还对白天的事耿耿于怀,内心反复斟酌还是决定先服软。她知道自己有时候执拗的可怕,但也不想跟他因为这种事纠缠。 至于他说的那些话,她早就习惯了。 沈淮只觉得心口疼,压抑内心的波动,轻轻道,“对不起。” 这三个字直击江忆的大脑,她楞了楞,隔着灰暗的灯看沈淮的眼,眼神说不出的认真。 江忆隐约觉得他不是在说今天的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沈淮也只看着她,不再言语。 她摇摇头,觉得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情绪稍微受影响导致过分感性。 “沈淮,你不用道歉。” 江忆看着两人的脚尖,沈淮黑色的军靴没入黑暗里她只隐约看到发亮的鞋带。 “我先回去了,吃完早点休息。”她稍稍往后站站拉开两人的距离,轻轻的开口。 “江忆。” “嗯?” 片刻时间已经是他第三次叫她。 “没什么。” 江忆点点头从他身边越过离开。 沈淮想到冯遥远曾经给他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面对一个人,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去叫她名字。叫一次就像是说了一句不可说,也算是一种纾解。” 他当时还笑着调侃他,“怎么跟个姑娘似的,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伤痛文学。” 伤痛文学这个词还是江忆跟他讲的。 现在他把不可说的话化作她的名字,去叫她的名字。 仅此而已。归与的寄你月光拂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