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信心是比金子还珍贵的东西

    “南昌方面的话，我们该如何处置？是否抽调部分精锐部队，援助南昌进行防守？现在趁着明军尚未反应过来，积极行动的话，应该还来得及。毕竟我军的行动能力还是不错的？”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一旁的第二兵兵团的参谋长楚子穹极其负责的说道：“毕竟在整体局势上来讲，伪明的兵力是占据优势的，尤其是九江和抚州两个方向的敌军，兵力更是雄厚，他们一旦联合起来，哪怕不算那些无能的卫所兵和青壮乡勇，他们的主力恐怕也有五六万人了。”

    “如果金陵方面的何腾蛟继续增派援兵的话，那将会是更大的压力。”楚子穹提出了一个鲜明的问题，那就是金陵方面的援助。

    毕竟崇祯皇帝是个心狠手辣，切不管不顾的君主。刘宇烈是怎么回事儿，明廷虽然三缄其口，但是大乾却没有顾忌。

    各种情报一分析，就知道了，典型的被锦衣卫送走的大臣。

    谁让他每日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搞东搞西，不按照崇祯皇帝的想法做事？

    现在的明廷虽然一日不如一日，但是毕竟多年的威视还在。崇祯一日不死，这些地方督抚就终究是臣子。

    刘宇烈估计也是想清楚了这一点，所以他走的很安详。

    当然，刘宇烈的死，预示着一个不抵抗，十分绥靖的大明臣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以大乾为对手，积极抵抗的顽固分子。

    何腾蛟对于大乾的态度，一直非常强硬。在大乾的情报看来，他跟孙传庭一样，都是极其顽固的。

    甚至他比孙传庭更不认可大乾，他脑袋里全都是忠于明廷的那一套腐朽思想。

    这也是崇祯绕过马士英，直接给他大权的原因。

    毕竟朝廷都有些够不到金陵了，却在福建发现了一个，忧国忧民，忠于朝廷的臣子，很难不爱啊！

    所以楚子穹认为这个何腾蛟很有可能给大乾带来不小的麻烦。

    楚子穹继续说道：“另外根据末将的猜测，马士英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腐朽官僚，他目前的思路，很有可能想模仿我大乾来一招战术换家，亦或是围魏救赵，毕竟我大乾尚未有整个主力师崩溃于战场的先例。

    虽然我不认为他具备彻底消灭第六步兵师的能力，但是根据数据分析，如果我们不增派援兵的话，南昌的处境，会变得跟之前的明廷围剿之时，青州府的困局非常相似。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但当初青州府反围剿战役之中，我们是有援兵的。”

    “毕竟现在的情况，跟之前可是大不一样了。马士英不是朱大电，更不是孙传庭，他掣肘的地方比之前少了很多。”

    陈先赟何尝不了解楚子穹的忧心忡忡从何而来，当初他们打一个朱大典，都费劲了心思，更不要说，现在要枪有枪，要炮有炮的马士英了。

    但是从全局出发，他必须这么做选择。

    于是乎，思索了一番的陈先赟，直接摇头，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不必管那么多，对于战事，本官自由论断，若是兵败，所有责任在我。眼下，我只需要各部队加速前进，三天之后，本官就要看到岳州城的城墙！”

    现场的氛围一滞，大家知道兵团长的心思是无法更改了。

    面对陈先赟的命令，秦去疾和楚子穹都是略微叹气，陈先赟决定不顾后方的南昌，执意要攻打岳州，他们也是没有办法，而这两个将军都是无法改变陈先赟的决定了，其他人就更加不用说了。

    第二兵团主力部队开始加速后，南昌城里，贺九牛也是一脸的郁闷之色！

    兄弟们都去吃香的，喝辣的，就他自己苦哈哈的留在南昌准备挨揍。

    这实在是不公平。

    和远离此地的陈先赟等人还无法得知此地情况不同，贺九牛在今天一大早，就已经是从散布在外围的侦骑得知，九江、南康方向的敌军南下了！

    这里不得不说，伪明的兵力实在是比大乾充沛的多。虽然都是垃圾货色，但是只要陈先赟稍微不注意，就拿九江、南康这种地方，就会再次被伪明攻克。

    同时，南昌南边儿的尚未攻占的州府，也开始积极调兵遣将，准备迎战大乾。

    不仅仅如此，丰城方向的守军也是几乎同一时间飞马快报，称抚州方向的敌军也出动了，但是他们甚至都不是去丰城，而是直接绕过了丰城北上南昌。

    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已经是非常明确了，那就是围攻南昌！

    面临着数倍于敌军的主力围攻，贺九牛这脸色自然是不可能好看的！形势非常明了了，人家伪明也不傻，不准备跟大乾硬拼，而是准备先吃掉兵力稀少的南昌城。

    “大人，请勿担忧，我军已经是连续加固了南昌城防，部署有大小火炮上百门，备弹五万余发，敌军如果胆敢攻城，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错，不仅仅是弹药，我军在城内的粮食储备丰厚，城中的粮食足以供应城内五万军民吃上半年之久！”

    “而且我们还可以临时征召城内的青壮协助守城！”

    “就是，现在敌军是分两路来，我们甚至都可以主动出击，先击破其中一路！”

    下头的人似乎要比贺九牛更加有信心，在听闻敌军来袭后，竟然是没有丝毫的害怕，甚至还露出了跃跃试试的表情。

    倒是贺九牛有些担心！

    他是后来才带的第六步兵师，论才华他跟其他步兵师的师长差很多。

    他知道，他跟其他的师长比起来，他真的很平庸。甚至他不知道，大王为什么别人不选，比如锋芒毕露的秦去疾。

    而且他一直呆在苏州，最近才有机会领兵在外作战，可以说他对队伍不熟悉，队伍对他也不熟悉。

    最主要的是，他觉得第六步兵师没有经历过什么大规模战役。

    虽然，麾下的士兵们虽然训练日久，也是执行过众多剿匪、清剿明军残敌等中小作战的任务，但是却没有打过真正的，残酷的打仗，所以第六步兵师的一万多士兵，实际上很多都是第一次面临这种大规模的战役，战斗经验相当缺乏！

    这也是贺九牛所担心的地方，士兵们缺乏大规模的战斗经验，这在即将到来的战斗里可是不一个不小的劣势！

    这打起来的话，哪怕是已经是经历了完整的训练的士兵，恐怕也很难适应实战的残酷。

    毕竟大规模的实战和训练，乃至是剿匪、护送辎重这些任务是截然不同的！

    其中最大的差别就是：实战会死人，死很多很多的人！

    不过让贺九牛有所欣慰的是，大乾王师所独有的轮调升迁制度，使得第六步兵师的军官群体却是大多都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人。

    大乾王师，不管陆军还是水师，都是执行一定程度上的轮调制度，所谓的轮调制度，那就是让军官们在成长的过程里担任不同的职务，一个军官从武学堂的学生，再到成长为团长这等高等职务的军官，基本都是需要一路的爬起来。

    而且没有实打实的战功，几乎是不可能升到营长以上的职务，所以现在第六步兵师现在的的营级以上的军官，其实很多都是其他部队升调而来的军官。

    比如说现在第六步兵师的第十六步兵团的团长叶大山上校，就是曾经参与过解放扬州府的指挥官。

    而叶大山的从军之路，大体上也是很多大乾救民军里高级军官们的标准例子了，他前身是个童生，然后报考了讲武堂，学成后先是到了基层部队担任副队长，然后升任队长，又被调到了第六步兵师师部担任参谋，并晋升为上尉。

    随即成功的通过了讲武堂高级班的入学考核，学习阶段又是在大都督府的作战部里兼任实习参谋，跟在一群作战参谋后面学习。

    短暂的数月学习后，他被外放到第六步兵师担任第十七步兵团第三营的营长，担任第三营营长期间，刚好遇上了海盗，打了个漂亮仗，立下功劳的他没有多久就是被调到了第一混成团任职，担任中校副团长。

    因为大乾救民军的团级部队规模都比较大，普通步兵团都下辖五个步兵营了，而混成团更是在这个基础上加上其他炮兵、骑兵、辎重等辅助部队，因此不管是步兵团的团长还是混成团的团长，实际上是很难亲自指挥众多部队的，所以在大乾救民军里的副团长职务，通常也是能够亲自带兵的。

    担任第一混成团副团长期间，他也是带着部队和孙传庭的部队打了几次中校规模的战役，并且参与了抢滩漳州的战役，立功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了。

    第六步兵师北上前夕，他是被调到了第六步兵师这支老部队，并担任第十六步兵团的团长，并顺理成章的晋升为陆军上校。

    叶大山的从军之路，是很多目前大乾救民军里营、团等级别的军官们的从军之路，花费了数年时间，并担任过多种职务，也算是进过讲武堂，成为了天子门生。

    这也是早期讲武堂的学生们的从军之路，但是这种也只局限于讲武堂改制之前，讲武堂改制之后，讲武堂的学生们的从军之路将会是和以往的任何军官都不太一样！

    改制前和改制后的讲武堂，区别是非常大的，改制之前的讲武堂，并没有太过正式的学制，虽然同样有着各种的科目，学生们同样要学习这些东西，但是一般都是自学为主，偶尔楚行以及几个高级将领会去上课。

    这是因为早期的大乾救民军，连合格的中高级将领都没有几个，更不要说抽调合格的教官去教导他们了，所以早期的讲武堂，名为学习，但是更多的还是依靠学院们的自行摸索。

    李大虎、陈先赟、秦去疾他们其实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因为没有统一的学制，所以很多军官哪怕是进入了讲武堂，但是所学的也是非常杂乱，有的去学了一两个月的理论，有的可能学了好几个月。

    但是更多的还是先去学了几个月，但是不结业，而是继续挂着讲武堂的名头都在部队里服役，有空闲的还是会回去讲武堂学习。

    这种情况在早期是相当普遍的！

    讲武堂改制之后，那么一切都是发生了变化，学制变的正规起来，同时也是漫长了起来，这也就导致了改制后的讲武堂里的第一期正式班的学生现在连一个都还没有毕业呢！

    因为讲武堂改制后，其学制变的非常长，完成全部的学习一共需要三年时间！

    目前第一期的讲武堂学生目前没有一个人毕业，哪怕是提前毕业的也没有！

    因为讲武堂的学制过于漫长，而大乾救民军对高素质军官的需求也非常大，更加考虑到天才和庸才之间的巨大差别，所以目前讲武堂的三年学制，是不要求说非得学满三年的，你可以提前要求进行考核，通过考核后就可以提前进入下一阶段的学习，乃至直接提前毕业正式服役。

    这一点，其实并不是讲武堂的原创，而是国子监的方法！

    大乾王朝的国子监采用的考核制度，新入学的学生为低级班，通过考核后升为中级班，再通过考核升入高级班，而高级班的学生才能直接参加会试，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直接参加会试的，需要通过结业考试，通过结业考核就授予举人功名，然后才可以直接参加进士科、新学进士的会试。

    而低级班和中级班的学生如果连续三年无法通过本级考核，成功升上更高一级的话，就会直接革除学籍。

    高级班的学生连续三年都无法通过结业考试的话，也是直接革除学籍，但是以后免试直接参加本省乡试！

    当然了，后面的两种情况现在还没有发生过，因为国子监一共也没有办几年，而且大乾王朝为了笼络学子，加上大乾王朝对官员的需求量非常大，所以考核其实还是比较简单的。

    讲武堂的这种通过考核就可以提前完成学习的方式，也是效仿国子监的。

    目前讲武堂里，学生们在第一年的理论学习阶段，普通讲武堂的学生需要学满一年，但是天赋足够高的话，能够提前完成学业并足够优秀的话，那么就可以提出申请提前考核，只是这个考核的难度比普通人学满一年后的考核还要困难！但是只要通过了考核，那么就能够提前到部队里担任实习参谋。

    甚至这个实习阶段目前也是可以压缩的，只要表现优异，得到实习部队里的主官举荐，同时也能够通过特殊的高难度考核的话，那么就能够提前结束实习，然后回到讲武堂里接受最后阶段的学习。

    这一阶段的学习，乃至真正的学习大兵团作战各种理论了，不过此时楚行却是强行规定，这一阶段的学习不能提前结业，成绩优异者也得老老实实学上半年。

    同时上述这种可以提前结业的方式也只是用于现在这个阶段，等过上几年大乾救民军的军官足够多了，对军官的需求量没这么大的时候，学生们肯定是需要老老实实完成三年学业的。

    目前讲武堂里第一期学生，已经有十多人提前完成了理论、实习阶段的学习，目前正在接受最后一轮的半年学习，预计明年三月份，就会有第一批提前毕业的第一期学生正式进入部队服役。

    而这些经过了完整系统学习的讲武堂学生，他们的各种理论水平也是超过以往的讲武堂的非正式班的学生的，前途上自然会比原来的老人走的更远。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大乾救民军的军官们，尤其是中高级军官们，大部分还是讲武堂的早期学生，所以这一批人的素质掺差不齐，但是真正能够担任团长这种实权高级事务的，却是每一个都是经过大浪淘沙后涌现出来的人才。

    毕竟现在整个大乾救民军十余万人，但是主力部队里的团长，一共也就那么二十几个而已，能够担任一团之长的，无一不是战功显赫，能力杰出之辈。

    至于说在东镇庙阶段里的那一批土匪出身的老将们，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其他的大部分已经是被大浪淘出给淘汰了出去，有些人是转业到了地方，担任巡捕，有些人则是被打发到了大都督府下属各部里混日子。

    但是野战部队里，基本上已经是很难看到最早期的那一批土匪将领了，清一色的讲武堂的学生。

    第六步兵师也不例外，叶大山等几个团长乃至下头的副团长、各营的营长们，基本上都是参加过大规模战役，具备丰富战争经验的军官。

    即便是那些低级军官们，大多也是武学堂出身，有一部分也是有战斗经验的。

    但是第六步兵师的军官群体的素质过关，不代表着第六步兵师里的普通士兵们的素质也过关！

    普通一等兵、二等兵就不说了，就连作为士兵骨干的各级士官们，其实很多也是没有参加过大规模战役的。

    而这，才是让贺九牛忧心忡忡的主要原因！

    所以面对下属们建议的主动出击，各个击破的战术，贺九牛经过仔细考虑之后还是否决了，甚至他还是相当的保守，为了防止丰城那边的部队出现意外，甚至是紧急把丰城那边的部队也是调回了丰城。

    这基本上也就是宣告了贺九牛即将采用的战术：死守南昌！

    甚至连丰城都是主动放弃了，毕竟当初保住丰城的重要目的，就是为了维护后勤补给线而已，但是假如南昌都被包围了，那么丰城这个后方的补给线支撑点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再加上丰城那地方没有什么太过坚固的城防，火炮也不多，防守的话比较依赖于南昌这边的支援，但是假如南昌被包围了，那么丰城那边可就很难得到支援了，所以还不如抽调部队回来南昌，用以加大南昌的防御力量。

    贺九牛已经是打定主意，就死守南昌，要么是守到陈先赟大军回援，要么是守到弹尽粮绝为止！

    为此，不怎么识字的贺九牛已经是让参谋帮他写了几封书信，同时向后方送去，并一直送回扬州去，同时也是送了一封书信给陈先赟。

    而这两封书信的内容也是不同的。

    送给陈先赟的书信除了告之第六步兵师决定死守南昌的事外，还告诉陈先赟，让他不用担心南昌安危，放心执行湖广攻略，他贺九牛将会在南昌坚守，直到大军回援为之。

    但是送往南边，一路送回扬州的书信则是不太一样了，告之扬州方面他的第六步兵师将会死守南昌之余，还请求大都督府方面尽快组织兵力增援江西。

    接到书信后，陈先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道：“派人回信，说江西大局就拜托第六步兵师了！”

    但是在扬州的楚行接到五百里加急送过来的南昌军报后，却是有些担心，连忙召集了大都督府的人商讨，不管陈先赟在湖广那边打的怎么样，但南昌被围困却是已成定局的，而面对五六万敌军主力以及更多的卫所兵，青壮的围困，南昌能够守多久却是个问题了。

    但是面对贺九牛请求的救援，后方的扬州也是没有办法！

    如今大乾救民军的每一支主力部队，几乎都已经在前线了。

    这盘算了一番后，楚行发现，自己确实已经是挤不出来部队救援南昌方向了！渤海郡公的明末大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