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进退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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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可惜的一点是，他们的想法虽然美丽，但是几乎没有办法实现。 人家大明王朝也只是内地的卫所兵崩坏不堪大用，人家也从未指望过卫所兵来镇压伪乾。 人家大明王朝是相当善于模仿学习的，如今南方和伪乾一方作战的主力，可是边军以及各种新招募训练的募兵，如马士英麾下的督标新军、孙传庭麾下的火器部队、刘宇烈的镇江大营，还有各地方文官武将们自行编练的地方募兵。 如此正在追着第二兵团跑的马士英所部，其主力就是这种部队！ 而这些边军以及各种募兵，战斗力虽然还是不如大乾救民军，但是却是要比地方卫所兵好太多！ 甚至论综合实力，加在一起，能够超过大乾。不然大乾早就横扫江南，一通南国了。 为何楚行每每感觉头疼，就是因为伪明太善于学习了，每当自己进步一点点，这个腐朽的帝国也会紧随其后，给自己施加压力。 夺取了南昌的城墙后，赵宪忠迅速让部队控制了城内的各交通要道以及重要建筑物，主要是仓库、官方衙门等，他甚至都是懒得去见投降的明军文武官员，而是第一时间就是指挥部队迅速进城，然后重新加固城防。 把火炮运输进来搬上城头，把缴获自明军的火炮整理出来，重新布防，后续如果想要守住南昌城，城墙防御以及火炮是最为重要的。 同时也是第一时间直接宣布全城戒严，城内民众晚上无故不得上街，白天里就算是出门，也必须准备随时接受巡逻士兵的盘查，如果不听从盘查者，一律以伪明奸细论处，而怎么论处呢？直接就地斩杀！ 并第一时间接受了明军的大量仓库，南昌作为马士英主力部队之前的主要防守城市，那可是囤积大量的粮食和弹药的，虽然之前被马士英的主力部队带走了一部分，但是城内留存的粮食和弹药以及众多，其中单单是粮食，就足够十万大军吃上一个月之久。 城破之时，虽然有些明军将领和官员试图焚毁这些粮食和弹药，但是大部分明军都是溃散了，而且第四混成团也是行动迅速，所以被烧毁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被抢救了回来。 有了这些粮食和弹药，赵宪忠所部可以安心无忧的守上至少几个月！ 不过为了更好的防守南昌，赵宪忠也不想让南昌城内乱起来，然后给自己添上太多的麻烦，但是他也算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处理南昌城内的内政事务，因此抽调了几个行政军官，然后从主动投诚的明军官员里抽调降官，同时接受了城内的大量原本嫡属于明王朝的衙役等人手，开始对南昌城进行严苛的军管！ 因为赵宪忠知道，不用多久，明军的反攻就会到来！ 而且还不是那区区回援南昌的万人明军，而且会是马士英的十万主力。 赵宪忠甚至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一旦马士英得知南昌丢了会是什么反应，肯定是暴跳如雷，然后就是率领大军杀回南昌啊！ 这也就是代表着，第四混成团在数天后，将会有可能面临马士英所部主力的进攻！ 而夺取了南昌后，第四混成团说什么都是不可能退却的，陈先赟和他费了这么大的心思，不就是为了夺取南昌城，威慑金陵么！ 这如果退走了，那么就代表着前功尽弃，这如何能够对得住在南昌城外死伤了上千将士！ 赵宪忠必须守住南昌，哪怕是面对着马士英所部十万主力的进攻，也要守住，等待着陈先赟第二兵团主力的到来！ 为了守住南昌，南昌城的内部就必须保持平稳，实施严苛的军官和戒严是必须的，实施物资管控也是必须的，毕竟城内还有大量的民众呢。 尽管因为战争，城内的部分民众已经是事先逃离了南昌，但是南昌城内的民众依旧有三万多人，另外加上还有投降、被俘、或者是残留在城内的明军守军将近万人。 而这些人可不能让他们乱起来，也不能说一股脑把他们都给杀了或者是赶出去城去。 这些人可是守城时的劳动力资源呢，赵宪忠还指望着利用他们修复城防工事，帮忙打造一些守城用的器械呢。 因此第二天白天后，第四混成团就是开始征召城内的青壮，加速修筑城头的防御工事，并且是按照大乾救民军自己的方式来修筑城防工事。 比如说在城头部署的炮兵阵地，他们可不会直接部署在城垛后头！ 野战火炮的实心炮弹，虽然无法对城墙的本体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打在城垛上，城垛可是挡不住的，为了保护炮兵以及其他的守城士兵，在城墙上，必须在城垛的基础上进行加固。 比如炮兵阵地，在火炮的前方堆积大量的沙包就是必须的！ 赵宪忠在南昌城内布防的时候！ 南昌失陷的消息也是慢慢的流传了出去，总算是城内的守军还有点良心，在城破之时，派出了传令兵携带书信，飞马报告马士英！ 不过最先得到消息的并不是马士英，而是正在赶往南昌的上万明军！ 第二天，已经距离南昌城只有十五公里外的这一万多明军得知南昌已经被伪乾贼军攻破了后，虽然有几个愣头青说什么趁着贼军立足未稳反攻南昌的话，但是那些高级将领们却是还非常稳重的！ 攻城？ 开什么玩笑！ 你找死也别拉上我们啊！ 他们甚至都不敢去南昌城下，就怕伪乾贼军主动杀出来，所以他们是在远离南昌城还有差不多十公里外的地方就是停了下来，一方面是派人监视南昌城，一边也是派人报告给马士英请求回援！ 要夺回南昌，靠他们这一万人是不靠谱的，还得马士英那边派主力部队回来才行！ 消息传到了马士英这边后，马士英这一次没有暴跳如雷了，而是叹了口气，喃喃了一句：“时局艰难啊！” 自从得知吴素之的骑兵拦截失败，并且损失过半的时候，马士英就已经是知道，南昌危险了！ 没有了骑兵的拖延，伪乾贼军就能够迅速的进军到南昌城下，并发起进攻，他派出的上万回援南昌的步兵根本就无法及时赶回去，以南昌城内现有的万人卫所兵，要想挡得住伪乾贼军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南昌的失守，在两天前他就已经是预料得到了！ 但是尽管已经是视线预料到了，但是真正的得知南昌失守后，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那可是南昌啊！ 没有了南昌，后续江西方向的战事就更加被动了，伪乾贼军甚至都可以直接通过南昌进入鄱阳湖，继而进入长江，与苏州方向的明军形成钳形夹击之势。 不过虽然叹气，但是马士英却是没有放弃他的信心，南昌虽然失守了，但是他却是还有机会在抚州城下歼灭伪乾贼军第二兵团主力的机会。 只要能够把伪乾的第二兵团歼灭，即便是南昌丢了，那也问题不大！ 因为只要解决了伪乾的第二兵团，整个江西的战局就盘活了！ 后续他马士英完全可以率军反攻南昌，把南昌重新给夺回来。 这也是他之前知道南昌可能面临着和极大危险的情况，依旧没有率领主力回援，而是继续追击伪乾第二兵团的缘故。 在他看来，这一场战役，胜负的判定标准并不是南昌或者一两个重要城池的得失，更重要的是能否歼灭伪乾的第二兵团。 只要把伪乾的第二兵团给灭掉，那么就是胜利！ 退一步说，那么是无法在抚州城下灭掉伪乾的第二兵团，但是后续他也是可以率领主力反攻南昌啊，现在南昌城内不过是数千伪乾贼军而已，难不成还能挡得住自己八万大军的反攻不成？ 但是情况的发展很快就是脱离了马士英的掌控！ 因为当马士英得知南昌失守的消息后，陈先赟稍候也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得知第四混成团已经拿下了南昌后，陈先赟当即下令从抚州城下撤军。 都已经打下南昌了，他还在抚州城下耗着做什么，等死啊！ 再说了他的第二兵团虽然是主力部队，但实际上已经缺乏了一部分的攻坚能力，作为攻城核心的第一重炮营已经被抽调给了第四混成团，甚至连第五炮兵团的一个野战炮营也是被加强给了第四混成团。 因此，对于现在的第二兵团主力来说，攻坚能力是受到了极大的削弱的，难以在短短一两天内攻克抚州。 同时，马士英的主力就在自己的屁股后头，这要是在抚州继续待下去，不用两天时间马士英就能够带着十万大军杀过来。 到时候可就是真的腹背受敌，面临着被夹攻的危险，想走都难了。 再说了，陈先赟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过真的拿下抚州，所以在得知第四混成团行动成功后，他就是毫不犹豫的带着第二兵团迅速撤退了。 当马士英得知伪乾贼军主力从抚州城下撤走后，一时间也是愣住了。 伪乾贼军不打抚州了？ 继续追击伪乾贼军主力吗？ 可是继续追击的话，南昌那边怎么办？ 最后咬了咬牙，马士英选择了率军返回南昌！ 但是这个时候，让马士英吐血的事又来了，他刚带着部队试图返回南昌呢，后头的伪乾贼军就是又跑了回来，摆出了进攻抚州的架势。 这个时候，马士英是真的感到了进退两难，这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因为这回援的兵力如果少了，根本就没有可能反攻南昌的可能性，甚至有可能被反咬一口。 面对五六千人防守的南昌城，马士英判断至少也需要两万人才能够反攻，而且这两万人还得是督标或者边军这种主力部队才行，但是他的主力部队里，督标和边军一共也才三万多人而已。 这如果派回南昌的援军少了，伪乾贼军又会跑过来进攻抚州！ 最后马士英干脆是放弃了反攻南昌的打算，而是直接进驻抚州，同时派出三千边军骑兵继续跟踪骚扰伪乾贼军的第二兵团主力。 马士英不回援南昌，陈先赟干脆是直接从抚州城下，然后撤到了丰城驻防。 而等陈先赟率领第二兵团主力回防丰城后，马士英所部想要反攻南昌就是更加不可能的事了，他们想要反攻南昌，那么就需要面临着随时被第二兵团主力拦腰截断的危险，退一步说也有可能被重新打掉抚州。 现在南昌都完蛋了，抚州可是不能再丢了！ 现在马士英的心思已经不是在反攻南昌，或者是追歼伪乾第二兵团主力身上了，他的心思已经是放在了抚州布防以及后续的布防上了。 他在抚州留下了大量的部队，甚至都是把所有的边军都是给留了下来，然后还有数千人的地方募兵，督标也是留下了五千人，组成了总数两万人的主力部队，此外还有约四万人的卫所兵、青壮，以及大量的火炮。 其中的两万主力里，还包括了三千的边军骑兵。 有这两万主力，尤其是这三千边军骑兵在，伪乾贼军想要攻克抚州，难度是相当大的！ 随即，他带着剩下的督标主力以及少数卫所兵迅速北撤，他去那里？ 他带着大军从鄱阳湖向北撤退，然后直接撤退到了南昌北边的南康府。 南昌已经失守了，这也就代表着伪乾贼军的水军可以进入鄱阳湖，而后更是可以通过鄱阳湖进入长江。 此时，他甚至下一步的防御重心除了在抚州牢牢的扎下一根钉子外，还需要扼守住鄱阳湖进出长江的入口，也就是南康府。 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及时的调整新的防线，确保整个防线不至于因为南昌的失守而彻底崩溃。 南昌虽然完蛋了，但是实际上江西明军的主力为损，而且还保住了抚州这样一个重要的战略桥头堡！ 如果说伪乾贼军敢离开南昌继续南下的话，抚州的明军随时就能够西进，然后切断伪乾贼军的补给线，把孤军南下的伪乾贼军给围困在江西北部地区。 而这，其实也是陈先赟为什么率军回防丰城的缘故，因为陈先赟需要在这一地区保持大量的兵力，用来牵制、威胁在抚州的明军主力，确保他们不会威胁到南昌。 但是让马士英头痛的是，南昌失守了，他该怎么向朝廷交代？ 难道说，南昌失守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但是该如何向朝廷上报，也只是让他小小的头痛而，在南方督师六省已经两年的他，这两年可没有闲着，造枪炮练新军可是一直都做着呢。 而且这练出来的督标还是他马士英的私军，虽然说他马士英依旧对朝廷忠诚无比，但是他也相信，朝堂上的诸公以及皇帝，是能够看清楚当今天下局势的困难，是不会做出来自毁长城的事来的。 是的，哪怕是马士英依旧对明王朝忠诚无比，对赏识并重用自己的崇祯皇帝保持了万分的忠心，但是这不代表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具备了多大的能量，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麾下枪炮齐全的五万督标，数十万卫所兵、青壮，这些都是朝廷无法忽略他的因素！ 要不然的话，年初朝廷有人弹劾他拥军自重的时候，崇祯皇帝就不会留中不发，最后只是给了孙传庭一个便宜行事、尚方宝剑的权力用来牵制自己，而是会直接把自己撤职。 现在南方的局势，已经是和马士英系于一身，没有他的督标，没有他千辛万苦维持着南方的防线，伪乾贼军早就杀进南直隶了。 而这一点，朝廷上的诸公们看的很清楚！ 这也是为什么，朝廷在北方诸省所造的枪炮，没有一枪一炮被运输到湖广江西来，而是就地装备北方军队的缘故。 甚至是南直隶等江南地区造的枪炮，实际上也没有半点流入到马士英的手里，而是都装备了南派下来的边军以及南直隶的卫所兵。 至于孙传庭所属的火枪军的装备，也是孙传庭自己造的，另外一部分则是从洋人手中购置的！ 从最近两年明王朝在军事部署，造枪炮练新军的具体态度上，就可以看得出来，明王朝已经是对马士英有了一定的猜忌和防备，但是现在湖广和江西那边是离不开马士英和他的督标，所以才会继续忍着，甚至还继续给他升官加爵。 今年七月份马士英逼退了李大虎对长沙的突击后，明王朝因其守地有功，给他加了一个左都御史的头衔。 要知道，明王朝的传统里，督师通常只能加右都御史的头衔，这给他加一个左都御史，算是格外的恩赐了。 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后，作为一个封建大臣，实际上马士英已经是升无可升了，继续晋升的话，那就是得去当各部尚书或者是入阁了。 但是以马士英如今的权势和地位，如果被调入京师担任尚书乃至入阁，都免不了有表面升官，实际上趁机夺权兵权的嫌疑，马士英自己兴许会答应，但是他手底下的一大票将领们会不会答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杯酒释兵权这种事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干的，一个搞不好可就会变成黄袍加身了！渤海郡公的明末大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