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折家兄弟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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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击战从下午打到天黑,宋军利用地形,将慌乱的西夏大军死死压制在山谷中。 滚石、陷阱、反复冲击的骑兵队,都是收割性命的利器。 被挡在山谷外面西夏军开始登山,想要替他们的主帅解围。 博希蒙德带着所有步卒依托地形死守,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就在双方展开殊死搏杀之际,一个意外提前结束了这场战斗。 有一组幸运的宋军,将点燃引线的一窝蜂对准了西夏主帅。 百十支箭几乎把他射成了豪猪。 人形箭垛子倒下的那一刻,就是西夏大军溃败的信号。 失去统属的部队不知道该如何突围,有跪地投降的,有冒险冲火墙的,混乱中还形成了踩踏。 踩踏不单单是人引起的,比人更危险的,是失控的战马。 即便再训练,动物天生怕火的习性也改变不了。 平时有骑士掌控,战马还能稍稍克服。 可此刻大火连成了片,压垮了马匹最后的神经。 更要命的是,山上的宋军将石头扔完以后,开始往下扔松树。 当树干上的松脂烧起来后,火势就越来越大,还冒出了滚滚浓烟。 山谷内的热气,山间的冷风形成旋龙,在火场中肆意蔓延,最终彻底摧垮了西夏人的理智。 投降未必死,可水火无情,没等前锋冲破宋军的防线,后面的人就要熏死、烧死了。 还在苦苦前冲的西夏前部,被后面冲出来的人马打散了阵型,几乎不构成什么威胁。 而宋军适时的招降,也令他们本就不多的战斗意志迅速瓦解。 一个时辰后,山火蔓延,阻断了山谷另一侧的西夏军。 山神捶胸顿足:“完了,全完了!半个山头都烧秃了!” 趁着身边没人,傅斯年小声道:“真是对不起了,回头一定给你补偿!我看你这全是松树也挺单调的,给你补栽些果树怎么样?” 好容易止住悲切,山神抽泣着道:“幸亏让动物都提前转移了。专员你可得说话算数啊!” 另一边,大战过后的宋军正在清理战场。 八千多困在山谷中的西夏大军死伤过半,伤兵和降卒加起来超过了三千。 后期因为怕激起西夏人拼死的决心,从山上退下来的博希蒙德建议放开一个缺口。 这招心理战的确起了作用,加速瓦解了对方的斗志。 傅斯年带着得胜之师回城时,天色已暗。 有两路宋军的人马来援,秦州的折可求、渭州的折可适先后领军到达。 折可求怎么也没想到,傅斯年凭着不太精锐的五千人,居然大败西夏一个监军司! 见面的那一刻,傅斯年强压怒火,先询问两方人为何来得如此慢。 折可适心里没有鬼,直言是为了防备静塞军司,没做过多解释。 折可求则当场飙起了演技,找了一堆理由搪塞。 这要是看不出谁有问题,傅斯年这百年老鬼真是白混了。 但他不动声色,没有当场发飙。 要搞清楚折可求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土地化身人型窃听器,将堂兄弟之间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折可适当晚来到折可求的屋内,几乎是以质问的口气道: “为何要传信拖延我来援?” 两人虽然是同辈,但折可适比族叔折克行小不了几岁,才十九岁的折可求在他面前,反倒更像是侄子。 而且折可适领兵三十余年,战功赫赫,本人也甚有威严,折可求向来敬畏这位堂兄。 小声道:“兄长,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日前有人来报,他在会州处置了一个知县,据说是因为农税的问题。那知县是咱们折家的人。” 折可适大怒:“就因为这点事儿,你就敢阴奉阳违,故意拖延行军,想置朝廷监军于死地?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折可求赶紧解释:“怎么可能?多收点税又当什么?可考的是这人的所作所为,那是要动摇咱们将门的根基!” “你知道姓傅的在湟州一带推行的法令吧?一旦把他那一套搬到府州,我们折家从此过手的钱粮锐减,还拿什么维持这百年的将门?” 不等说完,已经被折可适一脚踹在腿上:“你糊涂!凡事都有变通之法,折家有诸多长辈,用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操心?”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下把路走绝了!你道他年轻不懂这里的门道?我告诉你,错了!” 折可适平复了一下怒火,压低声音道:“你这点小伎俩,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那傅斯年是什么人?” “凭他二十出头的年纪,能在汴梁的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如今已是三品高官,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能在那口大染缸里如鱼得水,岂是易与之辈?况且今日他的反应,正说明这人是有城府的,你惹祸了!” 折可求还没认清形势,托大道:“我倒没看出来他哪厉害……今天不还是说明都没说,悄悄的息事宁人了吗?” 折可适不停地摇头:“你还太小,哪懂这里的门道!他是什么人?深受官家信任,整个西北的事,几乎由他一言而定!” “王厚的启用,刘仲武的崛起,还有种家兄弟新的任命,几乎都出自他手。我听说连熙帅的接替人选,也还是他上书推荐的。” “如此权势,会惧怕你个小小的偏将?还不是因为估计咱们折家在西北的影响?” “他比你大了几岁,却能忍住一时之气,待他掌握了具体的证据,你怕是难逃他的算计!” 听了这番话,折可求终于有点慌了,惴惴地说:“这事死无对证,又有什么证据好抓?我只要一口咬定收到了消息,是为防备其他西夏人马入寇就行了呀?” 折可适来回踱步,想了想仍旧摇头:“你觉得真需要明证吗?只要他认定了是你,找别的由头不是一样?” “他有专奏之权,随便在奏章上写点什么,给你安排个罪名还不是轻而易举?更可虑的是,我真怕他如你所说,最终是冲着整个折家来的……” “兄长,我错了!是我一时思虑不周,如今该如何应对?” 折可求终于认错,盯着堂兄,希望他能想出办法补救。王北刁的昏君补考,从北宋开始